李初年太了解錢麗秀了,她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次巴結討好孔利官的機會。
她不會將李初年提出的分手放在心上,因為她向來自信心滿滿,甚至自傲。
但李初年向來說話算數,她隻要敢去那就徹底分手。
李初年抽完了煙,感覺心情稍微平複了一下,便立即上樓。
來到童書記辦公室門前,李初年敲了敲門。
裡邊傳出一聲請進,李初年推門走了進去。
童肖媛一個人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滿臉愁容。
李初年待要坐下,她道:“初年,陪我出去走走吧?”
李初年點了點頭,道:“好吧。”
她隨即問道:“咱們去哪裡?”
李初年道:“我聽你的。”
“那咱們去好運山吧。我還沒有去過那裡。”
“好。”
童肖媛起身穿上外套,朝外走去。
李初年緊隨其後。
喬含香匆忙走了過來,低聲問道:“童書記,要回去休息嗎?”
“咱們去好運山。”
喬含香看了一眼李初年,急忙跑去吩咐司機。
當李初年陪著童肖媛來到樓下的時候,司機已經將車開到了樓前等候著。
童肖媛和李初年坐在了後排座上,喬含香則坐在了副駕駛位上。
司機隨即啟動汽車,朝外駛去。
蒼雲縣雖然是個貧困縣,但在縣城中心地帶卻擁有一座好運山。
車子很快就駛到了山腳下,隨後順著盤山公路朝上駛去。
到了半山腰,車子停下了。
半山腰有一大片平整的寬闊地,這裡修建了很多的彆墅。
從這裡再往上,就沒有了盤山公路,隻能步行上山。
童肖媛道:“含香,你和司機在這裡等會,我和初年有話要談。”
“好的,你們注意安全!”
童肖媛和喬含香私下裡不像是領導和秘書,倒像是親密無間的好姐妹。
童肖媛對喬含香沒有任何架子,將她視作自己最信任的好妹妹。
喬含香也將童肖媛視作自己最信賴的好姐姐,但她卻從來不敢忘記主次之分。
兩人在相處上,都將自己最真摯的一麵展現了出來。
童肖媛和李初年下車後,兩人順著台階朝山上走。
直到此時,李初年都沒有問她今晚找自己來到底是啥事。
走了一段台階,怪過一個拐角,又是拾階而上。
童肖媛這才低聲說道:“初年,今晚的聚會,本來是件很高興的事。但我沒有想到會在酒樓遇到孔副市長。我更沒有想到孔副市長會找我談話,我的心情很是糟糕,到現在也無法平複下來。”
“童書記,孔副市長找你談的什麼?”
童肖媛突然站住了,扭頭看著李初年。她的一雙秀眸,猶如此時天上的星星,明亮而又深邃。
“初年,現在就隻有我和你,你能不能彆叫我童書記了?”
“那我叫你什麼?”
“叫我肖媛。”
“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
“畢竟你是我的上級領導啊。”
“我早就跟你說過,當著外人的麵,你叫我童書記。沒人的時候,你就叫我肖媛。”
“童書記,我------”
“初年,我的心情很不好,才讓你來陪我的。難道你還想讓我的心情糟糕下去嗎?”
“你讓我突然改口,我叫不出來。”
“你要是不叫我肖媛,那你就不用陪我了。走吧,咱們回去吧。”
說著,她就要轉身超下走。
李初年急忙伸手拉住了她,脫口而道:“肖媛!”
她身子猛地一顫,扭頭看著李初年,俊美的臉燦笑如花。
她溫柔地道:“初年,你叫了我這聲肖媛,讓我倍感溫暖,都感覺不到冷了。”
說著,她身子不由自主地朝李初年靠近了些。
一股清新的體香湧入李初年的鼻孔,李初年頓時想起了她那件外套。
那一晚,自己緊緊摟著她的外套睡了一夜。
李初年恨不得伸手將她擁入懷中,但他還是努力克製住了自己。
她又抬腳踏著台階朝上走去,李初年急忙跟上。
“初年,你知道孔副市長和我談的什麼嗎?”
“談的什麼?”
“我在問你呢。”
李初年沉思著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孔副市長和你談的應該是譚峰的職務問題。”
童肖媛不禁一愣,扭頭看著他,道:“我就知道你會猜對。”
“孔利官和譚峰的個人關係那麼好,他作為常務副市長,肯定會幫譚峰說話。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但孔副市長和我除了說譚峰職位的問題,還說了其他的問題。但他說的那些其他的問題,實際上都是在敲打我。”
“嗯?他敲打你?”
“沒錯,他說縣委在你們南荒鎮搞得那次民意調查,是在作秀,是打擊報複人的手段,更說我是為了出風頭。”
李初年一聽就火了,道:“他怎麼能這麼說?”
“孔利官這個人是教師出身,口才了得,尤其是他的詭辯能力,更是出乎我的意料。”
“肖媛,你能將他和你談的什麼,告訴我嗎?”
“我叫你出來陪我,就是想把他和我的這次談話內容告訴你。”
接下來,童肖媛就把孔利官和她談話的內容,幾乎一字不漏地全部都告訴了李初年。
當她說到最後的時候,兩人也來到了山頂上。
童肖媛深吸了一口氣,道:“初年,我沒想到市委領導班子對我的工作這麼不滿意。整個市委領導班子中,除了舟行部長和承祥書記,其餘的七個人都對我很不滿意。”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哽咽,淚珠在眼眶中打轉。
“我沒想到楊全疆作為市委書記,竟然在常委會議上,對咱們那次的民意調查做出了那樣的點評。孔副市長竟然還稱之為精辟點評。”
童肖媛氣憤難當,眼角滾下淚珠。
“他們竟然說我這是在作秀,說我是在打擊報複人,還說我是在出風頭。他們作為市委的領導,怎麼能這麼說?太不負責任了。”
童肖媛氣的胸口一起一伏,聲音更加哽咽。
她突然扭轉身子,麵對著李初年,道:“初年,我非常累。作為縣委書記,我心裡再有不快,也隻能忍著。不但不能表露出來,還得強顏歡笑。隻有麵對你的時候,我才想說出這些心裡的話。我很難過,我沒有想到,當一個縣委書記這麼難!”
說到這裡,她再也無法克製自己,眼淚就像斷線的珠子,順著她的臉頰滾滾而下。
“肖媛,我知道你頂著很大的壓力。你想哭就痛快地哭吧,不能太委屈自己了!”
童肖媛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一頭紮進李初年的懷裡,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李初年不由得眼睛也濕潤了,他情不自禁地伸出雙手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