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牟老哥，幾個月未見，你老哥身上的氣勢可是更足了啊，遠非幾個月前可比”
坐在‘華芯’剛建好的廠區辦公樓內，李清風起身表麵熱情的和牟其鐘握了握手，引著對方坐在沙發上。
聽出了李清風話裡的諷刺，牟其中倒是不以為意，大大咧咧的說道：“李老弟，你這工廠建的倒是不錯，不過，老哥為商多年，對於經商這一道有些心得，想要提醒一下老弟”
“哦？老哥請指教”
“老弟，建廠搞事業是沒有前途的，你看國內那麼多工廠，有多少是乾的好的？一年下來也掙不了幾個錢，還是乾貿易吧”
說到這裡，牟其鐘頓了頓，麵帶紅光很是興奮，語氣都提高了三分：“老哥這一回的情況你也知道，等那幾架飛機運到國內，利潤最少也要有一個多億，成本才幾百萬而已。”
“做工廠想要掙這些利潤，要多大的投資，多大的規模？老弟啊，實業，製造業是沒前途的，還是跟老哥一起乾吧”
聽著牟其鐘的說教，李清風忍不住在心裡腹誹，踏馬的，罐頭換飛機的主意還是哥們給你出的，利潤還沒到手裡，就來教訓哥們了。
心裡腹誹歸心裡腹誹，麵上李清風還是很配合的點頭稱是。
現在的牟其鐘即將登頂人生中高光時刻，心態已經有那麼一點天上地下，我最牛筆的意思。
這個時間段和他辯駁沒什麼意思，他也不會聽，最後還會鬨得不愉快，東北那邊汽車廠的以物易物還要靠牟其鐘在其中斡旋，現在和他發生不愉快沒有任何意義。
牟其鐘見到李清風點頭附和，當時就更來勁了，勸說李清風放棄實體工廠，拿錢出來和他一起發射衛星。
對於衛星的發射，李清風也很有興趣，沒有答理他勸自己賣掉工廠的話，而是單純聊起了衛星的發射。
不得不說，牟其鐘這家夥的腦洞還是很大的，提出的商業計劃具有很高的可行度，炸開喜馬拉雅山這事不提，但是發射衛星，絕對是一個相當靠譜的事情。
牟其鐘提出先出資發射一顆電視直播衛星試試水，如果計劃可行的話，再多次發射幾顆衛星，為全世界的電視台提出直播服務。
看到李清風聽完自己的計劃，臉上沒有任何興奮的表情，牟其鐘略帶不滿的說道：“怎麼，難道李老弟也覺得我老牟是在吹牛皮？不相信？”
“那倒不是，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好的項目”李清風緩緩搖頭解釋。
“哦？那看你怎麼沒有反應？難道是覺得老大哥那邊不會幫我發射衛星？”
“我是覺得你這個計劃太小了，發射電視直播衛星給電視台提供服務有什麼搞頭？要搞的往大了搞，發個一兩萬顆低軌衛星，組成星鏈占領整個低空，為全球所有人提供通訊服務”
“.”
牟其鐘砸吧砸吧嘴，覺得李清風比自己還能忽悠，自己隻敢想發一個直播衛星，然後把衛星賣給國際上有需求的電視台，中間賺些利潤。
人家起步就是一兩萬顆衛星，占領整個低空軌道，這個格局相差有點大啊。
支吾了半天，牟其鐘沒有繼續聊衛星發射的事，而是和李清風繼續聊起了罐頭換飛機。
“我的計劃是兩地同時發貨，他們飛過來一架飛機，我這邊同時發一車皮貨過去，打一個時間差，飛機飛過來以後立馬去銀行抵押，先拿到一筆錢在手裡，然後一邊和川航的人談賣飛機的事，一邊慢慢的發貨”
“這個思路是正確的，我提醒一點就是，飛機在銀行抵押時，不要評估過高，要不然的話，容易留下把柄說你詐騙國家資金”李清風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牟其鐘點了點頭：“那是當然，我坐過兩次牢了，這點風險防範我還是懂的，我計劃抵押的時候，隻要銀行給我按照百分之五十的價值抵押就行，多了我不敢要”
倆人詳細的聊了聊接下來的具體步驟後，當晚，李清風在四九城最奢侈的王府飯店請客吃飯。
王府飯店年開業，飯店總投資一億三千萬美元，去年開業時，內部豪華的裝修震驚了整個四九城，一躍超過昆侖飯店，成為四九城最奢侈的高檔場所。
“哎呀，破費了，破費了，咱們兄弟又不講究這個，隨便找個館子就吃了”站在王府酒店門口，牟其鐘拉著李清風的手假惺惺的開口說道。
李清風抿了抿嘴，說了幾句客套話，拉著牟其鐘朝飯店走去。
“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
還沒進門呢，李清風等人就被攔了下來，詢問李清風是否有預約。
被人攔下後，李清風一愣，以前沒來這裡吃過飯，還真不知道在這裡吃飯是要預約的。
“我們沒有預約，請問這裡沒有預約不能吃飯嗎？”
“是的，我們店是預約製，客人來店裡就餐，是需要預約的”
這下有點坐蠟了，李清風沒有提前預定，隻想著人過來吃就行了，誰知道這破飯店竟然是預約製，沒有預約竟然連門都進不去。
平時還好，進不去換地方吃就行了，今天可是請客吃飯，如果真的進不去，那就丟人丟大了。
就當李清風準備再次和服務員協商時，旁邊跟過來蹭飯，順便當助理的柳光民連忙上前一步，冷著臉不高興的說道：“怎麼？我們外企來你們這個破飯店吃飯還要預約嗎？”
聽到外企這兩個字，服務員臉上一愣，沒有在意對方的稱呼，而是依舊保持著笑臉問到：“請問您是哪家企業的員工？是否有證件？”
“哼”
柳光民冷哼一聲，從身上取出檸檬公司總部的員工證，直接扔給了對方。
在對方查看證件時，柳光民的嘴也沒停，很是囂張的說道：“我們是香江檸檬公司的，全世界數一數二的軟件製造商，每年營業額數十億美元，分公司遍布全球，來你們一個小破飯店吃飯是給你們麵子，還跟我擺起了譜來了”
柳光民的這一通操作，屬實是有些囂張，李清風都懷疑人家服務員會不會直接攆人。
隻是讓李清風沒想到的是，服務員在查看過證件後，對於柳光民囂張的言語沒有絲毫的憤怒，而是恭恭敬敬的請幾人進去，並且還給安排了包廂。
點過菜，等服務員離開後，柳光民笑著向李清風解釋：“老師，你不經常來這種地方吃飯，你有所不知”
“他們這些人就是狗眼看人低，對於國人一副麵孔，對於外國人那又是另一個麵孔，隻要是個西方麵孔的人過來，服務員老遠的都會迎上去，根本不會提預約的事”
“但是咱們國人麵孔，想要進來吃飯，首先要問有沒有預約，沒預約怎麼說都不讓進，對待這種人，就要先把架勢拿出來，狠狠的懟他一頓，他就老實了”
聽完柳光民的解釋，李清風了然的點點頭，接著補充道：“最重要的是要有一個外企，或者外國人的皮，你要是拿出國企的工作證，人家估計就直接攆人了”
“老師高見”柳光民笑嘻嘻的豎起大拇指。
剛剛的小插曲沒有引起幾人的過多關注，飯菜上來後，眾人就開始了邊吃邊聊，聊的都是牟其鐘在莫斯科這幾個月的見聞。
不了解老大哥那邊情況的幾人，聽完牟其鐘的講述，皆是感慨連連，不明白龐然大物般的老大哥，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一頓飯吃的賓主儘歡，在散場時，醉醺醺的牟其鐘抱著李清風的脖子，非要和李清風拜把子不可。
搞得李清風哭笑不得，還是在柳光民等幾個小年輕的拉扯下，才將倆人分開。
之後的幾天裡，牟其中在四九城上躥下跳的，找這個關係，找那個關係，最後還是李清風出手，配合著川航的幫忙，總算是搞定了飛機的進口允許。
有了飛機的批條，接下來就是前往莫斯科正式簽訂合同，然後雙方各自發貨，交換談好的物資。
拿到了進口允許證明的牟其鐘，興致勃勃的邀請李清風一起前往莫斯科，見證有史以來最大的一筆以物易物交易的誕生。
對此，李清風是想跟過去看看的，不過想到自身的情況，還是婉拒了牟其鐘的邀請，而是派出了張亞鵬前往，順便催促一下老大哥那邊全套汽車工業的進度。
再次在火車站送彆牟其鐘和張亞鵬後，一回到家裡，胡家寶就震驚的向李清風詢問：“罐頭換飛機這事是真的啊？那個牟其鐘這次去莫斯科，就是和那邊簽訂正式合同的嗎？”
“那是當然，你不是說這是天方夜譚，讓我洗洗睡嗎？現在事情辦成了，打臉了吧？”李清風挑了挑眉，下巴微微揚起，得意的瞥了胡家寶一眼。
胡家寶白了李清風一眼，不服氣的說道：“德行，飛機能不能回來還要再說呢”
“小胡大夫，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飛機的事已經板上釘釘了，你這麼騙自己有意思嗎？”
“現在還隻是空談呢，等什麼時候飛機落在咱們的機場裡再說吧”
留下這句話，胡家寶不和李清風再說什麼，借口要幫小蔡做飯，快速的鑽到廚房裡不再出來。
李清風見到胡家寶心虛，也沒繼續追問，笑著聳了聳肩，鑽到書房裡忙活自己的事。
這一次的老大哥之行回來的很快，短短半個月的時間，牟其鐘一行人就從莫斯科回國。
與之而來的，還有一批純正的老毛子，他們既負責監督牟其鐘的發貨，又帶著命令和李清風接觸，洽談全套汽車設備的交易。
李清風沒有急著和他們這些人接觸，十來億美金的項目，遠不是區區幾架飛機可比的。
現在雙方還處於相互擔憂階段，沒有第一筆交易順利的完成，雙方之間打好信任的基礎，後麵的事情根本談不成。
在莫斯科正式簽訂合同過後，牟其中的速度很快，從南德公司賬上拿出五百萬的現金，橫掃了四九城周邊所有工廠裡的庫存，很快便湊齊了第一批發往莫斯科的物資。
交易貨物的數量太大，國內往老大哥那邊的貨運是有限的，牟其鐘隻申請了一批的貨運列車，一輛貨運火車撐死了拉五百萬到一千萬的貨。
四個億的物資，陸陸續續的最少要發個幾年才能全部發完，五百萬足以撬動這筆四個億的交易，罐頭換飛機是妥妥的空手套白狼。
對於牟其鐘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第一批貨物的交易，隻要莫斯科那邊按照合同上的內容，發來一架飛機，後麵采購物資的資金就完全沒有問題。
站在牟其鐘在京租的倉庫中，掃了一遍牟其鐘第一批的貨物清單，李清風調侃道：“我說老牟，你可真夠精的啊，第一批貨，淨是些體積大，不值錢的暖水瓶內膽，好歹給人家裝點有價值的東西啊”
“我的資金不是有限啊，要是都換成有價值的東西，資金上麵會有壓力”牟其中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絲毫不在意李清風的調侃。
“老毛子那邊的監察組怎麼說？對你發的貨大部分都是暖水瓶，沒有一點意見？”
“那可不是，那邊現在啥都缺，暖水瓶內膽他們那邊也生產不了，但凡是輕工業品，對於老毛子來說都是好東西”
李清風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調侃，而是饒有興趣的挨個倉庫看起了貨物。
五百萬的貨物，堆滿了幾個占地麵積不小的倉庫，看著還是挺震撼的。
在參觀倉庫的過程中，李清風隨口問起了交易的情況：“你們這邊準備什麼時候開始交易？”
“等川航的人過來吧，沒有川航的人在場，我也開不走從莫斯科發來的飛機啊”
聽到川航二字，李清風好奇的問道：“我問一下，一架飛機成本一億，你打算賣給川航多少錢？”
“報價兩個億讓他們還價，心理價位在一億四千萬到一億五千萬之間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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