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後花園。
韓修坐在輪椅上,麵色陰沉的看向傳信的小廝。
“確認那小子回來了?”
“是,我不會看錯!”
“好,下去吧。”
韓修咬著牙,對著涼亭內的左明月拱起了手。
“左公,東海三傑失手了,葉康已回,三傑隻怕凶多吉少。”
左明月聞言,將魚竿緩緩放到地上。
他抬頭看著涼亭外的天空,臉上露出不悅。
“真奇怪啊,一個皇城司出身的小吏,一路升官,實力還突飛猛進,難不成真如情報所說,他有一個皇家供奉當師尊?”
左明月百思不得其解。
畢竟是國公府,他們已經得到了葉康的情報,也知曉他是什麼身份。
如今聽聞東海三傑也死在他手上,左明月可以說是鬱悶到了極點。
他的門客雖多,但真正有實力的也就那幾個,結果現在全都死了。
現在剩下的門客裡,最強的也就是兩個初境九品而已。
這麼大的損失,他說不生氣是假的。
可是一想到葉康的身份,他就牙疼。
“算了,事到如今,除非請你師父出手,否則也不可能殺他了,到此為止吧,你去找他,賠禮道歉算了吧。”
“可是左公,您之前還下令燒了西湖水榭,萬一他……”
“沒有萬一,區區一個文客開的酒樓,燒便燒了,誰會在乎?”
“也對,隻是左公,萬一有人拿此事彈劾您……”
“哼,世襲國公,隻要不謀逆,誰都彈劾不了。”
左明月擺擺手,示意韓修出去。
後者也不再多說,當即去準備賠禮了。
然而當他派人趕去青鱗分部後,得到的答案隻有一個。
葉大人在閉關療傷,誰都不見。
沒辦法,韓修隻能等待。
而這一等,就是三天過去。
葉康終於恢複傷勢,從修煉室內走出。
代歡歡一直在外麵候著,自然興高采烈地跑上來。
“你沒事了!”
“本就無事,隻是現在才回到巔峰狀態,盜王前輩呢?”
“他住不慣這裡,去外麵住了。”
“也好,我去找一趟鎮守,你同我一起吧。”
代歡歡點點頭,跟著一起。
兩人來到鎮守府,早已得到通報的白鸛鎮守笑著迎了出來。
“葉大人,大傷初愈,還需休息。”
“多謝白鎮守關心,我沒事了,隻是有件事想問問鎮守大人。”
“請進。”
白鸛將兩人帶至書房,一邊斟茶,一邊道:“葉康,你我本是同級,不必一直叫我大人,顯得生分了。”
“鎮守客氣,我初來錢塘城,也沒想到一來就遇到這種禍事,敢問鎮守,西湖水榭的陸文濤,現在何處?”
白鸛嘴角一勾,道:“陸文濤已經被城防守備下了大獄,冬日問斬。”
“什麼!憑什麼!他犯了什麼罪要殺頭!”
代歡歡怒拍桌子,不可置信地問道。
白鸛搖搖頭:“有罪無罪,其實並不重要,反正由頭多的很,國公府想殺一個人,還是很簡單的。”
這話的意思很明白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國公想要他死,隨便什麼罪都可以。
葉康麵色如常,道:“此事青鱗衛知道嗎?”
“知道。”白鸛喝了口茶。
“不管?”
“青鱗衛不是衙門,隻負責處理武者和妖魔,此事不在職權內。”
“那在誰的職權內?”
“你啊。”
白鸛笑眯眯地盯著葉康。
“你是皇城司副指揮使,皇城司雖然名聲不好,但是偏偏它是聖上直屬,有監察百官的職權,皇城司出了皇城,一樣有這個權利。”
葉康聞言,冷笑起來。
“鎮守大人算盤打得不錯,說說吧,你們對國公府有什麼想法,為何要我出來頂鍋。”
“這話說的就有些刻薄了,我可從來沒有這種想法,此事也並非我所策劃,隻是恰巧,讓你碰上了,而且怎麼選擇也全看你自己。”
白鸛起身,拿出一個卷宗,放在葉康身前。
“之前白蓮逆黨圍城,如此大的調動,我青鱗衛竟然沒有察覺,除了泄密以外,還有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
“有擅長卜算之道的高人,從旁協助。”
“誰?”
“金嘴神算。”
白鸛凝重地說出這個名字,代歡歡聞言,立刻渾身一抖。
“宗師!”
白鸛笑了笑:“生蓮境,小宗師而已。”
“小宗師也是宗師啊!這種人物你讓我們怎麼查!這不找死嗎!”
代歡歡更生氣了,感覺自己被戲耍了一般。
葉康不由得問道:“金嘴神算是誰?”
白鸛笑道:“上次被你揍的那個韓修,國公府的門客,他師父就是金嘴神算。此人神出鬼沒,雲遊天下,二十年前步入生蓮境,擅長卜卦測算,有活神仙之稱。”
“生蓮境行走天下,隱世宗門不管?”
“管不了,金嘴神算是散修,不需要遵守隱世宗門的規矩,而且他懂得分寸,不做出格的事,就不會有事,這樣的生蓮境宗師,其實也不少。”
白鸛歎了口氣,言語中頗多無奈。
葉康點點頭:“明白了,你覺得是金嘴神算在幫白蓮教,韓修又在國公府,所以你懷疑左明月也在其中斡旋?”
“聰明,左明月一直被放權,心中早有不滿,借此報複朝廷,不是沒可能。”
“那問題來了,假如真是金嘴神算乾的,青鱗衛又能怎麼樣?”
葉康問出了一個無比尖銳的問題。
一個宗師出手,青鱗衛要怎麼才能對付呢?
白鸛攤手:“我毫無辦法,隻能上報總部,請三位統帥出手了。”
“統帥也是宗師?”
“勉強算是入了生蓮境,除了皇城供奉外,整個朝廷也就他們三個能打了,但假如皇城供奉願意出手……”
白鸛期待地看向葉康。
很明顯,他也聽說葉康的師父是某位皇城供奉了。
如果能讓葉康說動他師父,區區金嘴神算,隨便解決。
葉康一陣無語。
最近這是咋回事兒?
怎麼自己信口胡謅的這個師父傳的到處都是?
自己不是隻對冷如意一個人說過嗎?
真是奇了怪了。
葉康一臉無奈,彆人以為他有靠山,然而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啥也沒有,能混到現在全靠係統。
他搖頭道:“供奉就彆想了,我對金嘴神算也沒興趣,我隻問一句,左明月能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