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倫兩步走到彭文山麵前盯著對方。
“我知道你們是香江警察,可那又怎樣?”
他呲牙嘲諷道:“這裡是澳洲,離著香江十萬八千裡呢,你們兩個外地人敢鬨事,我讓你們走不出金龍會。”
“馬上給我滾。”
他抬手就朝彭文山的臉上扇了過去。
彭文山兩眼微眯,退後一步躲開。
刷。
格洛克在手,據槍瞄準對方的肩頭就開槍了。
砰。
槍聲震得在場的每個人頭皮發麻。
所有人都驚呆了。
本來陳家駒見到阿倫動手,還想竄過去製止的,下一刻槍聲就響了。
這會他左腳在前,身體前傾保持著奔跑的姿勢,呆呆地愣在了原地,目光傻傻地看著阿倫肩頭飆血的彈孔。
阿倫滿臉驚愕。
他的表情顯得有點迷茫,慢慢低頭查看受傷的肩頭,似乎還不相信自己中彈了。
原來被子彈打中是這種感覺呀。
這也不疼啊,跟被一塊石頭砸中的感覺差不多,不過衝擊力是挺大的,那種無與倫比的穿透力他能記一輩子。
嗯,怎麼開始麻了?
阿倫不但覺得肩頭麻了,而且麻木感正在席卷全身,隨後就是劇烈的灼傷感從心底湧起。
他的眼睛隨著越來越疼的痛感漸漸變紅。
“啊,疼。”
阿倫扯著喉嚨嘶聲叫喊,臉上青筋冒起,喘著粗重的呼吸咬牙硬挺。
他的眼神冰冷且仇恨,在身後小弟的攙扶中,死死地盯著彭文山,目光掃到手槍時閃過一抹驚懼。
“呀。”
安妮和身邊的幾個女人一臉惶恐,捂著嘴不讓自己出聲,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草,警察無故開槍,打傷了倫哥。”
“兄弟們,打死那兩個人。”
“上,給倫哥報仇。”
金龍會的小弟看過阿倫的傷勢後,吵吵嚷嚷的逼了上去,很快把三人圍了起來。
“住手。”
“我是澳洲國際刑警警督傑克,誰也不要動。”
傑克掏出證件,四處揮舞著阻攔金龍會的人,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小弟們相互看看,有點不知所措。
如果是香江的警察,他們根本不會有所顧忌,反正法不責眾,一擁而上把人打死也就打死了。
到時直接跑路,在唐人街裡麵藏起來,香江那邊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但是澳洲警察不行,人家才是真正的地頭蛇。
他們被傑克的身份鎮住了,沒有了剛才擇人而噬的凶狠,一時間變得猶豫起來。
陳家駒和彭文山站在一起,擺出架勢防備有人偷襲。
趁著傑克交涉的功夫,他趕緊詢問道:
“文山。”
“你怎麼開槍了,不會出事吧?”
彭文山冷笑。
“安心啦,金龍會的資料你也看過了,打著華人互助涉黑的幫派而已,傑克有的是辦法對付他們。”
“再說了,槍是傑克給的,有麻煩也是他的,與我們無關。”
陳家駒一怔,“但開槍的是你呀。”
“那也沒事。”
彭文山不以為意地說道:“澳洲國際刑警簽了行動授權書的,它得給我背書,就算是聆訊也得香江那邊來人。”
“林sir肯定會保我,澳洲這邊也不會為了一個黑幫分子得罪香江。”
“你猜誰會倒黴?”
陳家駒咋舌,“不會是傑克吧?”
“是金龍會。”
彭文山笑道:“如果不能解決問題,那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一個涉黑的組織,很難嗎?”
“不過傑克也彆想好過,到時候有的是麻煩。”
陳家駒想了想,差點沒忍住笑出聲,感覺煙仔文是在報複傑克要挾他們的事。
好在他是專業的。
周圍還圍著一圈想殺人的黑幫分子呢,他不能再拉仇恨了。
“法克。”
傑克好不容安撫住躁動的金龍會小弟們,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他衝彭文山大吼道:“你在乾什麼,為什麼要開槍?”
“他襲警呀,你看不到嗎?”
彭文山聳聳肩,給自己找了理由,低聲警告道:“忘了我給你說的話嗎,徐傑就在這裡。”
“不把他逼出來你怎麼抓人,你還想不想破案了?”
傑克恍然。
在來的路上彭文山已經解釋過了,在華人的傳統習俗裡麵,老子死了兒子肯定是要披麻戴孝送一程的。
現在徐七死了,徐傑一定會在靈堂附近出現。
這是一次難得的抓捕機會。
傑克很糾結。
一邊是抓人之後找到核子武器,然後升職立功,另一邊則是金龍會的投訴,控告警察濫用槍支傷人。
要知道彭文山手裡的槍可是他提供的,到時候免不了要追責到他的頭上。
草。
事情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彭文山確實說過到這裡來抓徐傑,可他沒說是用這種辦法抓人呀。
該死的,開槍報告怎麼寫啊!
他感覺自己好像掉坑裡了。
傑克狐疑地看向彭文山,對方不會是故意的吧?
“核子武器呀,傑克,想不想升職了?”彭文山幽幽地提醒道。
這話問的,誰不想升職。
他太想了。
傑克心裡的天平逐漸傾斜。
他咬了咬牙,低聲道:“沒事,雖然金龍會是合法組織,但這麼多年下來也乾過不少臟活。”
“那個叫阿倫的我能搞定。”
“彭。”
“我希望你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這種事下不為例。”
傑克麵色陰沉,警告了一句。
彭文山哂笑。
他漫不經心地掃視四周,試圖找到徐傑。
踏踏踏。
身後響起雜亂的腳步聲。
澳洲國際刑警的警員們急慌慌的跑了進來。
一開始他們是埋伏在外麵的,此時聽到槍聲,全都過來查看情況。
“長官,你沒事吧?”
“我們聽到了槍聲,是有人在襲警嗎?”
“長官,要抓人嗎?”
眾人七嘴八舌地詢問,已經有人拔出了配槍瞄準金龍會的小弟了。
“把槍收起來。”
傑克再次大吼,讓手底下的人保持安靜,“安妮小姐,我想跟你談談。”
安妮深吸口氣站了出來。
她先走過去查看阿倫的傷勢,吩咐手下把人送去醫院,等安排妥當以後才來到傑克麵前。
“傑克,他持槍傷人。”
安妮指著彭文山厲聲喝問,“作為警察,你不但沒有抓人,而且似乎還想包庇他,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
“金龍會的律師會去找你談的。”
傑克冷笑。
他是個有決斷的人。
反正已經開槍了,既然事實已經造成,那就不用再有顧忌,想讓他追究彭文山的責任是不可能的。
徐傑沒抓到,核子武器也沒到手。
功勞還沒影兒呢,卻惹了一身騷,這時候半途而廢那不是純純大冤種嘛。
雖然心裡很不舒服,有種被迫幫忙的惡心感,但人他是保定了。
沒辦法。
在升職和法律之間,他選擇了前者,那就絕不會讓彭文山出事。
法律嘛,既然能讓一步,那也能讓兩步。
“安妮小姐。”
“我看的很清楚,你的人襲警。”
“現在我就要跟你談一談,那個叫阿倫的為什麼要襲警?我懷疑有人在背後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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