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
大澳警署。
關公很早就在門口等著了,看到彭文山出現,馬上迎了上去。
“彭sir。”
“關公,我沒來晚吧。”
“沒有,時間正好,請。”
關公滿臉笑容,把彭文山和布同林請了進去。
走進大房,幾個警員站的整整齊齊歡迎總督察的到來。
“彭sir。”
啪。
齊刷刷的敬禮。
嗯?
白天的時候也沒見他們這麼殷勤呀。
彭文山瞟了關公一眼,點頭笑道:“我們給盧曉禾警員過生,今晚她最大了,放鬆點,彆搞得這麼嚴肅。”
“曉禾。”
“時間倉促,我也沒提前準備禮物,就在店鋪裡挑了一隻女士手表,略表心意,祝你生日快樂。”
他把禮物遞了過去。
“謝謝彭sir。”
盧曉禾喜滋滋地接到手裡。
“這是我的。”布同林也送上了祝福。
啪,啪。
關公拍了拍手掌,吸引手下的注意,“趕緊忙活去吧,把最後幾道菜炒出來我們就開飯。”
“是,長官。”
警員們嬉笑著散去。
彭文山觀察四周,跟白天的時候沒有任何變化,也沒有擺放任何裝飾性的物品,顯得有點單調。
不過也正常,這裡畢竟是警署,值班就該有個值班的樣子。
他轉了轉,走到通緝犯展示板前,找到馬添壽的信息。
呦。
還是國際刑警發布的通緝信息。
彭文山想了想,不記得自己看過這人的資料,看了看日期,是最近半年內發布的。
那時候他還在美國,難怪呢。
“彭sir。”
關公在一旁指著馬添壽的頭像說道:“白天你走了以後,國際刑警總部的餘sir打來電話。”
“餘浩南?”彭文山問道。
“是。”
關公笑道:“他說查到線索,馬添壽可能在大嶼山出現過,叮囑我們大澳警署這幾天注意這個人的行蹤。”
“我跟他說了你也在這裡的事,他說明天親自帶人過來。”
“還有,尖沙咀的陳聰明督察也要來。”
彭文山挑了挑眉。
“械劫兌換店的那三個疑犯是在尖沙咀犯的事,陳聰明過來不奇怪,餘浩南來乾什麼?”
“對了,八號風球靠近港島,明天有船嗎?”
關公答道:“氣象台發布消息,預測台風明天就能遠離這裡,海陸交通會逐步恢複正常。”
“哦。”
彭文山安心了,隻要不耽誤陳軍跑路就行。
兩人喝了壺茶,飯菜做好了。
彭文山和布同林陪著小壽星和警員們吃完飯,告辭離開。
回到旅館。
彭文山解開衣扣,把委任證和配槍交給陳軍保管,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又把錢包、二哥大、傳呼機也放下。
李小富有樣學樣,把證件和通訊工具交出來,然後是大把的硬幣。
“零錢?”
“武器。”
彭文山了然,不再多問,“阿軍,拿套衣服出來,還有你的鞋。”
陳軍抿著嘴,一句話都沒說,乾脆利落地從袋子裡拿出備用的衣服,然後把運動鞋給脫了。
彭文山換上陳軍的便裝,舒展了一下筋骨。
衣服不太合身,不過沒關係,反正動手的不是他。
等兩個小弟收拾利索了,彭文山打量一眼,“阿布,把你脖子裡的狼牙項鏈留下。”
布同林一怔,默默地摘下項鏈遞給陳軍。
“很重要?”陳軍問道。
“圖騰。”布同林言簡意賅地回答。
“放心吧,我幫你保管好。”
“嗯。”
站在石板街道上,彭文山讓李小富把房東的鐵鍁拿了出來,木柄鐵頭,不到一人高,人手一把。
“有沒有鋤頭?”
“有。”
“去換一把。”
彭文山早就找好了地方,領著兩個小弟來到天後古廟附近。
穿過半人高的雜草叢,走進一處窪地。
這裡麵積不大,周圍全是樹木,有很強的隱蔽性,中間地勢低,兩邊稍高,挖坑埋屍很便利。
“挖。”
“寬兩米、深半米,長...暫定五米。”
彭文山擰動手電,把聚光打成散光模式,找了塊石頭放在上麵照明,“我用鋤頭鬆土,你們挖坑。”
“老板。”
“半米太深了,我的意思是耗時太長了。”
李小富壓低聲音說道。
他一眼就能看出來,彭文山皮膚白淨、細皮嫩肉,恐怕根本沒接觸過農活,也不知道挖土到底有多累。
“我來,我的體力好。”
布同林自告奮勇。
彭文山沒搭理他們,找樹枝畫出大體的範圍,脫了衣服就開乾。
噗嗤。
條狀的金屬頭砸進土裡,往上一掀,大塊的土壤掘了起來。
他的速度很快,一下接一下,也不深刨,就沿著劃定的範圍把土全部翻了一遍。
布同林和李小富對視一眼,跟上去鏟土。
噗嗤,噗嗤。
彭文山動作麻利,很快翻完了第一遍。
“老板,是不是累了,換我來吧。”
布同林說道。
刨土和鏟土可不一樣,前者需要花費更多的力氣,後者就輕鬆了,土壤是鬆散的,隻要鏟出去就行,不要太簡單。
“沒事。”
彭文山臉不紅、氣不喘,繞到後麵重新開始。
“老板的體力很不錯呀。”
布同林低聲讚道。
“嘿嘿。”
“還行吧,畢竟是警察,應該有鍛煉的。”
李小富壞笑道:“不過我猜他也就是憑著一股血氣在硬撐,你看著吧,這輪翻到一半就得累趴下。”
布同林也覺得是這樣。
他打定主意,等彭文山露出疲態之後就趕緊接手,不能讓老板丟了臉麵。
地上鬆軟的土層已經被兩人清理乾淨了,隻要繼續往下刨就行。
噗嗤,噗嗤。
彭文山腳踏大地,掄著胳膊刨地,速度跟上一輪幾乎沒有變化。
“呦。”
李小富站在彭文山身後,表情驚訝道:“過了一半了,我怎麼感覺老板還有餘力呢。”
“你看,他揮舞鋤頭的頻率很穩定,腳步也很穩。”
布同林使勁點頭,咧嘴感歎,“港島的警察體能訓練這麼牛逼嗎,我感覺比我都強,我都有點喘了。”
“哼。”
李小富不服。
“我估計老板也快要堅持不住了,來,加把勁,我們兩個不能落後太多。”
他眼見雙方的距離在拉大,趕緊招呼布同林乾活。
哢嚓。
李小富把鐵鍁插進土裡,雙手搭在木把上支撐著身體稍作休息。
從鏟土開始,到第二輪乾完,也沒用多長時間,可是他的腰和背已經感到酸痛了。
“你感覺怎麼樣?”
布同林偷偷揉腰,淡定地說道:“還行吧,有點累,主要是以前沒乾過農活不太習慣。”
“我也是。”
李小富喘了兩口,努力平複氣息。
他想了想,一臉篤定,“主要是節奏不對,老板乾的太快了,把我的節奏帶偏了。”
“是呀。”
布同林咽了一口唾沫,感覺口渴的厲害,“忘了帶點水,有些渴了。”
“怎麼,累了?”李小富斜眼看了過去。
“怎麼可能,繼續。”布同林不服。
第三輪。
李小富和布同林汗如雨下,看著前麵忙碌的身影,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兩個練家子,乾的又是輕鬆的活,竟然趕不上一個差佬的速度。
“牲口啊。”
李小富在心裡瘋狂呐喊,“俺們村生產隊的驢都沒他能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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