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一個藍色的保齡球。”
李小富說道。
“檢查一下,看看裡麵有沒有毒品,我懷疑這人是毒販。”彭文山冷聲道。
啪。
李小富簡單查看之後,分開保齡球,露出了裡麵用塑料包裹起來的人頭。
他還想拆開看看。
“彆拆。”
彭文山阻止了。
沒了塑料,血液流的到處都是,再想不留痕跡地封存起來會比較麻煩,讓布同林暴露身份可不是他的本意。
“原來你不是毒販,而是殺手。”
彭文山盯著布同林問道。
布同林沒有說話,冰冷的眼神,粗重的呼吸顯示出他在心中做著劇烈的思想鬥爭。
是束手就擒,還是背水一戰?
在差佬眼中,無論是毒品還是人頭,根本沒有區彆,都是嚴重罪案,抓到疑犯的功勞可不小。
他認定彭文山要抓他了。
也許會直接開槍,就像對待麵館裡的那三個賊匪一樣把他打死。
布同林丈量著自己跟差佬之間的距離,又看了看一旁蓄勢待發的李小富,意誌消沉到了極點。
太遠了,沒機會的。
就算他想放手一搏,想跟彭文山拚命都沒機會。
最好的情況就是死在衝鋒的路上,連差佬的鞋子都摸不到。
好可惜呀。
布同林想到了死去的女護士,內心無比失望,沒能把馬添壽的人頭擺在女護士的墳墓前謝罪,是他的遺憾。
不過還好,總算幫她報仇了。
想到這裡,布同林收拾好情緒,大馬金刀地在床上盤腿坐了下來。
“錯。”
“我不是殺手,而是雇傭兵,跟他一樣。”
布同林掃了李小富一眼,繼續朝著彭文山的說道:“我在泰緬邊境混飯吃,那裡很亂,每天都在死人。”
“後來我厭倦了那種生活,準備收手。”
“在執行最後一次任務的時候出了意外,受傷瀕死,是一個叫奧黛麗的女護士救了我。”
“她是個好人,可惜被毒販馬添壽殺了。”
“我找了一年的時間,終於在這裡找到了他,人頭就是馬添壽的。”
“彭警官。”
“你是警察,我是殺人凶手,你抓我天經地義,我不會反抗的,不過我希望你能把人頭送去奧黛麗的墳前。”
“來世我當牛做馬報答你。”
布同林神情凝重,表情無比認真,一字一句說出了懇求的話。
“布同林,你是個男子漢。”
李小富表情唏噓。
他挑起大拇指,誇讚道:“為了幫救命恩人報仇,找仇人找了一年,還能殺了對方,我佩服你。”
一開始,李小富以為老板看中了布同林的身手,想要通過正經工作和高薪收買對方。
畢竟每個月三千,還有保險的正規工作太有吸引力了。
在他看來,布同林肯定會屁顛顛的滿口答應。
隻是沒想到,對方竟然剛剛殺了人,還被老板識破了。
整個過程他都看在眼裡了,彭文山以為布同林是毒販,結果卻是殺人犯,不過對於警察來說,兩者沒有區彆。
布同林可真夠倒黴的。
李小富看著老板,想要說點什麼,最後歎息一聲,把嘴閉上了。
“你說他是毒販?”彭文山指了指人頭。
“是。”
布同林看出對方不信,補充道:“彭警官,在警署裡,牆上掛著一張通緝畫像,上麵就有馬添壽的信息,你記得嗎?”
彭文山想了想,點點頭,“小富,把人頭給我。”
他接在手裡,透過塑料裝模作樣地查看,“確實是他,原來是個毒販呀,那沒事了。”
彭文山收起配槍。
他笑嗬嗬地說道:“阿布,你看這事鬨得,你早說人頭的主人是個毒販不就完了嘛。”
“這事得怪你,可不能怪我。”
“小富,把包還給阿布,人家幫著警方打擊毒販,說起來能拿‘好市民獎’的,我們冤枉好人啦。”
啊。
什麼情況!
布同林驚疑不定地看著彭文山,不知道眼前這個差佬在搞什麼鬼。
砰。
袋子砸在床上,滾到了布同林身前。
“老板。”
“我就知道你不會在乎這些的,你是好人,我這輩子跟定你了。”
李小富對於彭文山的抉擇打心眼裡佩服,拍著胸脯表忠心。
“你們在搞什麼把戲!”
布同林沒理會袋子,反而冷聲問道:“想戲耍我嗎,給我希望再掐滅它,好滿足你們變態的樂趣?”
“如果你們以為我怕死,那就錯了。”
他站起身,臉上掛滿了寒霜,重新擺好拳架,準備為尊嚴而戰。
男人,寧死不受辱。
彭文山看著布同林想要拚命的架勢,有點想笑,這人被玩壞了。
“呃......”
李小富擺手,示意對方冷靜。
“布同林,彆緊張,我們沒有惡意。”
“剛才你聽到了,我也是雇傭兵,手上的人命不比你少,但是老板不在乎這些,他還給我高薪聘請我當保鏢呢。”
“這麼說吧。”
“我老板呢,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警察,嗯,你明白嗎?”
他挑了挑眉,一副你懂的模樣。
布同林眉頭緊皺。
李小富是什麼意思他明白,但他不太相信。
人家畢竟是警察,看到了人頭,知道他就是凶手,把人抓起來立功不香嗎,怎麼可能會放過他。
他盯著彭文山,觀察對方的神色,尋求答案。
彭文山聳聳肩。
“來,都坐下。”
“阿布,剛才是誤會,你繼續吃飯,聽我給你說。”
布同林搖頭。
這會他哪還有心情去吃飯,不過終究還是坐在了床上,渾身肌肉繃緊,戒備值拉滿。
“阿布,我看你身手挺好,想請你為我工作當保鏢。”
彭文山說道。
布同林撇嘴,瞟了一眼他腰間的配槍,又看了看李小富。
意思很明顯了,他不信對方需要保鏢。
“給我女人找的。”
彭文山解釋道:“不過你說自己是保齡球教練,還拿著個球滿地亂晃,在我看來更像是個毒販。”
“哪怕我再怎麼看重你的身手,也不可能讓一個毒販接近我的家人。”
“這一點你能理解吧?”
布同林點頭。
以前的時候他討厭毒販,現在是仇恨。
彭文山笑了笑。
有反應就好。
隻要對方有反應,不管是讚同還是反對,都是一種進步,對於接下來的溝通很有幫助。
這跟審訊疑犯是一個道理,怕就怕人家左耳進右耳出,不當回事。
“事實證明,我的懷疑是對的。”
“雖然你不是毒販,但你也不是保齡球教練,你的說辭隻能騙騙大澳警署這種小地方的警員。”
彭文山故意露出得意的表情。
布同林非常不爽。
姓彭的一臉驕傲,看他就像在看小醜,又像是在看弱智。
“哼。”
他不服,“保齡球教練隻是為了騙那個女警而已,我隨口一說,她就信了,到後來就沒法改了。”
“如果我先遇見的是你,我才不會說自己是教練呢。”
:..cc
..cc。..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