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彭文山把文件扔在桌子上,“阿威,阿雪,你們兩個怎麼看?”
“彭sir。”
“他是個老千,會不會想騙那些外國佬?”
方奕威問道。
“不會的。”
白若雪秀眉擰動,小臉上帶著疑惑,“他沒錢沒勢力,敢招惹國際殺手,活的不耐煩了?”
“我想他應該另有目的。”
方奕威偷偷地翻了個白眼,這不是廢話嘛,說了等於沒說。
彭文山沒有介意。
他本來就是為了讓手下動動腦子的,不管是廢話也好,良策也罷,隻要參與進來總有好處的。
“李小富在哪裡?”
“他在尖沙咀一帶活動,跟著一個叫冷狗的古惑仔討生活,那個冷狗手下養著四五個人,平時以幫人收債賺錢。”
“能收債就能砍人,能砍人就能殺人,李小富獨自出現在塚本大廈不是沒有原因的。”
“沒錯。”
“大圈仔來港,仗著一身本事混黑來錢最快了,他才是那個想賺一億美金的人。”
“癡線。”
“就他自己一個人,怎麼跟人家殺手集團鬥啊,撲街仔。”
幾個人七嘴八舌,把李小富的想法猜了個七七八八。
砰砰。
彭文山敲了敲桌子,“阿南,你那邊怎麼樣?”
“彭sir。”
“屍檢報告明天才能送過來。”
“法證部在塚本健二的胃裡找到了一張軍票,被胃液腐蝕的有點爛,不過號碼還能恢複。”
“我送去技術組做複原了。”
二戰期間,日軍曾經侵略過香江,並發行軍票代替貨幣,借機搜刮市民財產,用來購買軍事物資。
當時市民手裡的錢被強製換成了軍票。
雖然上麵印著可以兌換日元的字句,但戰爭過後從來沒有人成功兌換過。
“能不能查到軍票的來源?”
彭文山問道。
“能。”
餘浩南點頭,“港島民間有自發成立的索賠委員會,大部分的軍票都有登記,我想應該沒問題。”
陳軍臉色一變。
“很好。”
彭文山笑了笑,“阿南,你去技術組盯著,等號碼出來以後,馬上去查軍票的持有人。”
“當年日本人在港島犯下累累血債,這張軍票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塚本健二的胃裡。”
“找到持有人,就能找到熾天使。”
“阿軍,你怎麼看?”
彭文山盯著陳軍,表情似笑非笑,意有所指地問道。
爛仔。
晚上回家收拾行李,趕緊跑路吧,彆說我沒給過你機會。
他打量著對方,心裡有點好奇,接下來陳軍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是殺了軍票持有人,還是乖乖跑路?
熾天使自詡地下判官,專殺犯下罪行又沒有受到製裁的人,軍票持有人是受害者,委托熾天使殺了塚本健二。
現在線索查到了持有人身上,陳軍會不會為了自保,殘害無辜?
“確實是這樣。”
陳軍強裝淡定,臉上浮現出僵硬的笑容。
“太好了。”
應彩兒歡呼一聲,高興地說道:“這麼快就找到了線索,那個熾天使也不怎麼樣嘛,太不專業了。”
“什麼意思?”白若雪詢問。
“你想呀。”
應彩兒揚起頭,一臉得意,“殺手嘛,都是講究一擊必殺的,從來不會跟目標廢話。”
“那張軍票能出現在塚本健二的胃裡,說明是熾天使逼他吃下去的,為的就是讓塚本對過去的罪行懺悔。”
“可惜。”
“這麼做,不但不符合殺手的行事作風,還留下了致命的線索。”
“所以我說他不專業。”
方奕威和白若雪使勁點頭。
兩小隻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口若懸河的應彩兒,打心眼裡佩服。
他們覺得這位師姐見多識廣,對疑犯的心理把握的十分到位,同時也為那位熾天使感到可惜。
行俠仗義是好事,可是法律不允許呀。
應彩兒感受到來自小夥們發自內心的敬意,更驕傲了。
“哎。”
她裝模作樣地歎息一聲,挺起胸膛,開始顯擺老資格了。
“你們不知道,以前我碰到那個亞洲第一殺手,那才厲害呢......”
餘浩南差點笑了。
這純粹是事後諸葛亮好吧。
如果不能確定調查方向,上哪裡去查線索,而沒有線索,又哪兒來的分析,偏偏應彩兒還一本正經的模樣,真是個活寶。
他沒有打擾人家出風頭。
“彭sir。”
“我去盯著軍票。”
“去吧。”
彭文山也走了,離開辦公室之前,他回頭看了一眼,陳軍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目光遊離,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尖沙咀警署。
前台登記之後,軍裝警撥打內部電話。
彭文山沒等多長時間,陳聰明顛顛地跑了出來。
“彭sir。”
這家夥還是老樣子,矮胖身材,見麵沒說話,先笑了起來。
因為得過病,笑起來憨憨的,顯得特彆真誠,如果有人以為對方真憨,那就上當了。
“好久不見了,你怎麼有時間過來找我?”
陳聰明眨眼,開心地問道。
“陳sir。”
彭文山笑道:“找你幫忙咯。”
“沒問題。”
陳聰明也沒問什麼事,拍著胸脯就答應了,“你是長官嘛,你找我幫忙,是我的榮幸。”
“再說了。”
他湊上前,壓低聲音小聲嘀咕,“關悅城從我手裡搶過案子,搞得我灰頭土臉,差點沒法給手下人交代。”
“你扒了他的警皮,還把人送進了監獄,我要謝謝你。”
陳聰明笑的見牙不見眼。
嘩啦。
他從兜裡掏出藥瓶,倒出一顆塞進嘴裡。
這也是老毛病了,隻要心情激動,他就得吃藥,來壓製情緒不能太亢奮,不然就會犯病。
彭文山挑了挑眉,總感覺少了點什麼東西。
對了。
陳聰經竟然沒有口吃,剛才說話很流暢呀。
他盯著對方仔細看了兩眼。
紅光滿麵,精神飽滿,看來這段時間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過的很不錯,口吃的問題幾乎聽不出來了。
“喂。”
“說話注意點,什麼我扒了他的警皮?”
“是他違反警例在先,受到了警隊的調查,一切的後果全是他咎由自取,關我什麼事啊。”
彭文山瞪了他一眼。
“哎呀。”
陳聰明不但不害怕,反而笑嘻嘻地反駁道:“你彆裝了,就算關悅城是咎由自取,那威廉呢?”
“好家夥,一個憲委層,直接讓你搞得調回本國了。”
“在香江他能撈多少好處呀,現在全沒了,我估計他要後悔死了。”
“彭sir。”
“整個警隊裡,沒人比你更威了,你是這個。”
他挑起大拇指,伸了過去。
啪。
彭文山一巴掌給他扇下去了,“還說,都說不關我的事了,你到底有沒有聽懂呀。”
嘁。
搞個憲委層算什麼,不就是得罪了一些人,跑去美國轉了一圈嘛。
這種小事,沒必要整天掛在嘴邊的。
彭文山低調,絕不是擔心有人打擊報複。
他隻是不想高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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