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明醫院。
住院樓十層。
彭文山從護士那裡打聽到楊智龍的病房,邁進走廊。
目光隨意一掃,就看到兩個軍裝警守在門前,正警惕地看過來。
“我來看看楊sir。”
那兩人的視線從他胸前的委任證上移開,麵色緩和了下來,他們往旁邊退了一步,還幫忙敲了敲房門。
哢嚓。
何尚生開門。
“彭sir,請進。”
“嗯。”
彭文山隨口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休假,過來照顧楊sir。”
何尚生關好門,領著彭文山走進裡間,“楊sir,彭sir過來看你了。”
彭文山把鮮花放在床頭,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楊sir,好點了嗎?”
“還好,就是傷口很疼。”
楊智龍臉色蒼白,身體很虛弱,這會躺在床上把頭扭了過來,見到彭文山專門來看自己,強撐著笑了笑。
“笑的那麼難看,就彆笑了。”
彭文山打趣了一句。
他皺起眉頭,假裝不理解地問道:“有沒有搞錯,你拿著槍,竟然被人家用匕首傷到了,下次不如帶個火箭彈吧。”
“哎。”
“抓賊心切,跟著對方跑進人群裡了。”
楊智龍搖頭歎息。
當時街上的市民很多,環境非常複雜,在周圍全是人的情況下,就算手裡有槍又怎樣。
他是警察又不是匪徒,顧忌這個,擔心那個,有槍都不敢用。
楊智龍覺得自己的表現,就跟剛從警校畢業的萌新警員一樣,沒有對危險做出準確的預判。
太丟人了。
“人沒事就好了。”
“教授已經死了,他跟你說過了吧?”
彭文山指指何尚生。
“說過了,謝謝。”
“本職工作,謝我乾嘛。”
彭文山站起身,“我不打擾了,你好好養傷。”
“等一下。”
楊智龍把他攔住了。
“彭sir。”
“剛才阿生跟我說,不想在衝鋒隊做事,他乾刑偵乾習慣了,在那邊待的很不舒服。”
“你來的時候,我們正商量著把他調去哪裡呢。”
彭文山挑了挑眉,掃了一眼何尚生。
何尚生對上他的目光,趕緊咧開嘴,露出八顆大白牙。
看樣子跟自己有關?
彭文山想了想,重新坐下,等著楊智龍的下文。
“彭sir。”
“我現在有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院,再說阿生跟關悅城有仇,九龍城警署肯定是回不去了。”
“這不是正好你來了嗎,我就想,能不能請你幫幫他?”
楊智龍認真詢問。
彭文山略作思考。
他待過的部門不多,隻有油麻地警署、中區和西九龍總區警察總部。
讓他幫忙的話,隻能是這三個地方。
不過油麻地警署是個坑,那裡不能去。
“中區還是西九龍總區?”
他問道。
楊智龍點點頭。
“我想讓他去中區警署。”
“阿生的性格強硬,不適合跟著同樣強硬的長官,我聽說那裡的督察黃啟法為人和善,對手下的夥計很不錯。”
“你覺著怎麼樣?”
彭文山聳聳肩,“又不是我要過去,這得問何尚生。”
“隻要能進刑偵組,我去哪裡都行。”
何尚生聽彭文山話裡的意思是有希望的,馬上表態。
“可以。”
“我跟黃啟法沒接觸過,不過認識戴安國,到時候請他從中間引薦一下肯定沒問題。”
“說起來阿生也算是慕名而去,他應該不會拒絕的。”
彭文山猶豫一下答應下來。
“好。”
“阿生,快謝謝彭sir。”
楊智龍催促道。
“不用了,我們打交道不是一兩回了,這點小事能幫就幫咯。”
“何尚生。”
“毆打長官,在警隊裡是大忌,關悅城沒讓你扒了警皮走人,那是他水平不行,既然我介紹你過去了,那你就得老實點。”
“知道嗎?”
彭文山警告道。
“知道。”
何尚生拍了拍胸脯,保證道:“又不是每個人都和光悅城一樣混蛋,我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打人呢?”
彭文山告辭。
回到國際刑警總部以後先給戴安國打了電話。
兩人約好晚上一起吃飯,接著又給何尚生打傳呼,告訴了他時間和地址,讓他準時到場。
中午在餐廳吃完飯。
剛回到辦公室,就接到了彭欣建的電話。
“文山。”
“昨晚的行動是怎麼回事,九龍城警署上交的報告裡麵說,你在抓人前,連個最基本的計劃都沒製定。”
“現在警員受傷,案子辦的這麼難看,人家投訴你呀。”
“黃sir很生氣,他讓我問問你,是不是有點成績就飄了?”
彭欣建語氣急切地說道。
他本來是不相信的,不過黃炳耀說的沒錯,威廉連報告都交上去了,總不能有膽子欺騙長官吧。
“老爸。”
“事情是這樣的......”
彭文山把事情說完,冷哼道:“這麼說,威廉寧願欺騙黃sir也要保護關悅城咯。”
“看來他很欣賞那個撲街呀。”
“原來是這樣。”
彭欣建長舒一口氣,“我就說嘛,以你的警員質素怎麼可能乾出這麼沒譜的事情呢。”
“哼,敢誣陷你,我知道了。”
啪。
那邊直接掛了。
彭文山舉著話筒愣了一下,搖搖頭,掛斷電話,聽對方的語氣,應該是去找黃炳耀告狀了。
叮鈴鈴。
電話又響了......
警司辦公室。
“文山。”
“跟我猜的一樣,九龍城警署那邊的報告裡麵,根本就沒提行動計劃的事,而且還把警員受傷的責任推到了你的頭上。”
林雷蒙一臉不屑。
雖然前麵早就想到了這種可能性,可事實真的發生了,他還是忍不住看低威廉。
在他眼裡。
要是關悅城能力出眾,偶爾犯了錯誤,做長官的能保還是要保的。
無論是打心裡欣賞手下,還是單純的收買人心,保人沒錯,但起碼要有個性價比吧,也不能什麼阿貓阿狗的都去保。
他聽說過關悅城,破案方麵沒有多少建樹,負麵消息倒是不少。
這種人保下來有什麼用?
“那就是要當麵對質咯。”
彭文山早就知道了,也做好了準備。
其實說起來根本不需要準備,到時候把錄音機甩在威廉的臉上,狠狠地抽就行了。
“嗯。”
“明天我陪你去一趟西九龍總區,你想怎麼做?”
林雷蒙問道。
“扒了關悅城的警皮。”
彭文山恨恨地說道:“還從來沒有人敢在行動中違抗我的命令,特彆是現場還有警員受傷,讓我的履曆都有了汙點。”
“那好。”
林雷蒙也覺著應該這麼做。
他笑嗬嗬地安慰道:“隻要分清楚了責任,那就不關你的事,履曆的問題你不用擔心。”
“我知道。”
彭文山深呼吸,“就是覺得有點惡心,否則哪能這麼便宜他,非給他來個刑事審判扔到監獄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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