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甘馬上拿出手銬。
“不用了。”
“阿甘,你帶他去會議室,交給陳立明。”
“李先生,我希望你老實地待在那裡,不要給警方添亂。”
彭文山了然,這人果然是醫生的苦主。
李大膽突然抬起右手,敬了一個舉手禮。
身體筆直,雙腳並攏,右手抬至眉眼的高度,五指並攏,手心向下,略微外張,手腕、胳膊、肩膀略成一線。
目光直視彭文山,保持了秒鐘,
兩年的港島生活,絲毫沒有影響他做這個動作的標準程度。
太熟悉了。
彭文山手指微微跳動,差點本能地還了一個舉手禮。
好在他忍住了。
一個港島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怎麼會條件反射地做這個動作?除了惹人注意,沒有其他作用。
你神經呀,乾嘛敬禮!
李大膽的右手迅速收回,禮畢結束後,跟著阿甘離開。
彭文山注視著對方的背影,心裡有些不忍。
直到現在,李大膽也不確定警察是不是來抓醫生的,而過了今晚,他也不會再聽到醫生的消息了。
妻兒死在自己眼前,這是一個渴求救贖的人。
不知道在以後的日子裡,他會不會繼續尋找醫生的蹤跡呢?
“李大膽,過來。”
彭文山想幫對方了結心願。
跟舉手禮無關,他本來就是一個好人,老正直了。
“你猜的沒錯,今晚抓醫生。”彭文山看著李大膽的眼睛,小聲說道。
“我能幫忙。”李大膽的神色振奮,激動地說道。
“用不著。”
彭文山冷哼。
剛才這家夥差點讓自己出醜,不能給他好臉色。
李大膽倒也不強求。
不管是誰,隻要能抓住醫生就行了,他的妻子和孩子終於能夠瞑目了。
彭文山見對方高興的樣子,果斷潑冷水,“人,我是抓定了,可惜香江沒有死刑,你會不會失望?”
自從年開始,香江雖然仍然有死刑的名目,但再也沒有實際執行過。
李大膽沉默了,臉色不太好看。
彭文山很滿意,繼續說道:“所以,我打算把人送去北邊。”
“聽說那邊正在嚴打,連流氓都能判死刑,你說,醫生這種人是不是死定了?”
李大膽眼神一亮,欣喜的神色洋溢在臉上。
“多謝。”
“滾吧。”
李大膽愕然,也不在意,笑了笑感謝道:“彭sir,我真名叫李傑,你的關照我記住了。”
阿甘站在遠處,狐疑地看了看精氣神發生巨變的李傑,帶人離開。
“文哥。”
“為了他,把人送去北邊,值得嗎,很麻煩的。”
宋子傑湊了過來,提醒道。
彭文山早就看到他了,剛才一直在往這邊靠,耳朵豎的跟個兔子一樣,換成彆人,他一腳就給踹走了。
阿傑不同,畢竟是寶藏男孩,公事上彭文山從不回避他。
“誰說為他了,這是送給家駒的禮物。”
“禮物?”
阿傑不懂。
彭文山不想解釋,拿起對講機詢問道:“彭sir?”
“收到。”
“文仔,君度酒店附近沒有異常。”
彭欣建和周華驃坐在流動指揮車裡,監視著街道上的動靜,軍裝、衝鋒車、機動部隊、飛虎隊隱藏在各個角落裡,布置了天羅地網。
彭欣建聽到兒子呼叫,簡單說明情況。
“那讓飛虎隊進來吧,速度要快。”
這是對抗雇傭兵的主力,提前進場,可以更有效地控製局勢。
“好。”
“何湛森督察馬上就到。”
彭欣建答應一聲,看向飛虎隊的組長何湛森。
飛虎隊行動組分為攻擊隊、狙擊手隊、水上攻擊隊,隊員0人。
有AB兩個小組,每組人,每組又分個小隊。
整個飛虎隊,行動組被編為組個小隊。
何湛森是B組組長,職級督察,不高,但權重。
他戴著防彈頭盔,裡麵是黑色頭罩,隻露出眼睛和鼻子,藏在護目眼鏡後麵,根本看不見本人長什麼樣。
身上穿著防彈衣,手上戴著遊繩手套,腿上戴著護膝,腳踩戰術靴。
戰術背心上插著勃朗寧GP,腰間斜跨HKp衝鋒槍,整個人武裝到了牙齒。
他已經知道了中區警署的計劃,衝著彭欣建點點頭,招呼手下進入酒店。
飛虎隊的人數跟刑偵組這邊差不多,氣勢卻不同,這些人令行禁止,配合默契,一股威懾力撲麵而來。
刑偵組的警員心裡高興。
這是友軍,打擊境外雇傭兵的主力,威懾力越強越好。
何湛森微微轉頭,掃視一圈,走到彭文山身邊說道:“飛虎隊就位。”
“何督察。”
“酒店大堂與停車場之間的通道有條,三部電梯,一個消防通道。”
“你們主要負責消防通道,另外派幾個人協助我們把守電梯。”
“你也看到了,電梯就在大堂裡,到時候恐怕會跟匪徒正麵交火,對付雇傭兵,還得靠你們。”
“如果匪徒全都乘坐電梯,你的夥計就可以從消防通道夾擊他們。”
彭文山安排任務。
“沒問題。”
何湛森做了幾個手勢,身後的隊員悄無聲息地分出十人散入消防通道,他自己和另外四人留了下來。
“文仔。”
“有兩輛貨車進入酒店範圍。”
周華驃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另一個對講機也傳來監控室的動靜。
“文哥。”
“地下停車場有動靜。”
“有兩輛貨車進來了,他們在查看崗亭,似乎在談論為什麼沒人值守,他們不會察覺吧。”
彭文山心裡一緊。
這是個漏洞。
但是沒辦法,他不可能安排夥計去值守,這些雇傭兵沒人性,萬一直接殺人怎麼辦?
他也不可能帶著人埋伏在停車場。
不讓雇傭兵走下車,他根本不敢發起攻擊,誰也不知道知道車裡有什麼東西,萬一有大量的炸彈和地雷,爆炸了怎麼辦?
彭文山身形不動,不理會周圍看過來的目光,專心地等著監控室裡的消息。
一時間,大堂裡出奇的安靜,甚至能聽到酒店鐘表上秒針走動的聲音。
“嘀嗒,嘀嗒。”
半分鐘過去了,彭文山的心開始往下沉。
雇傭兵察覺異常,不進入酒店停車場的情況,他提前想到了。
這是最糟糕的情況,意味著需要提前暴露警力。
警方把雇傭兵圍堵在停車場裡,而雇傭兵則會借著地形和周圍的車輛跟警方周旋。
好在還可以解決。
不能再等了,不能讓匪徒掉頭跑了。
彭文山拿起對講機,剛要跟驃叔聯係,監控室的對講機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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