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華驃明白彭文山的意思,把電話內容說了一遍。
汀角路附近確實有軍裝巡警,接到通知後,警員很快鎖定了疑犯。
他以橫穿馬路的理由檢查疑犯的身份證,之後呼叫總台,想要核實身份信息,被疑犯三拳兩腳打倒在地,還被搶了配槍,這才動了危險按鍵。
大埔警署刑偵組趕到時,疑犯早就跑了。
驃叔說的危險按鍵指的是‘小露寶’。
行動組的軍裝巡警出任務時,隨身佩戴可隱藏的對講機,俗稱小露寶,主機連接通話器的電線,通話器可以掛在肩膀處的衣領上。
對講機上有定位功能和拉動式危險按鍵,可以一鍵通知總部危險信號,並及時定位警員的位置。
“人沒事吧?”
“現在沒事,以後可未必。”驃叔不屑說道。
彭文山知道了匪徒沒有察覺警方的意圖就安心了。
至於那位丟失配槍的巡警,以後很難升職的問題,他管不了,也沒法管,人沒出事就行。
黃文展惋惜道:“可惜,他不該核實匪徒身份的,隻要把人拖住,大埔刑偵組就能抓人了。”
“操,一聽就是新人,想立功又沒本事,身份信息也不用查了,肯定是假的,不然匪徒也不會突然暴起襲警。”
張美琪不說口頭禪,似乎不會說話。
周華驃嘴角抽動,很久沒人敢在他麵前爆粗口了,想教訓一下,但人不是他的,管不著,生生忍了下去。
“驃叔,你回家休息吧,今天匪徒不會再打第二個電話了。”
送走周華驃,彭文山摸了摸下巴。
“黃警官,辛苦你們了,接下來你的人自行安排吧。”
“阿甘,給家駒打傳呼,讓他回來。”
中區到大埔不遠,不過趕上下班的高峰期,想過去也挺費勁的,沒必要讓他們白跑一趟,傳真一張匪徒的麵部畫像就行了。
陳家駒三人離開的時間不長,很快就回來了,了解情況後滿臉無奈。
“叮鈴鈴。”
“陳長官,找你的。”
陳家駒放下電話,高興地說道:“文山,有消息了,線人給我說有個叫喪輝的,專賣炸藥,今晚九點會去海王酒吧。”
“哪裡?”
“九龍城。”
“一起去。”
九龍城區主要是住宅區,市民大部分居住在私人房屋,包括舊式唐樓,公共屋和屋苑,大型的高樓小區較少。
著名的九龍城寨就在這個區裡。
海王酒吧的整體裝修像一艘木式海船,屋頂、牆壁全是木質結構,上麵掛著船舵和救生圈。
陳家駒上過報紙,頂著一張明星臉不好接觸火藥撈家,在情報小組的幫助下,做了偽裝,戴上平麵眼鏡和假胡子。
本來就不帥,這下更醜了。
兩人端著啤酒,找到線人百搭,他指了指一個搭訕靚妹的男人,低聲道:“陳長官,那個就是喪輝。”
陳家駒從兜裡掏出千元鈔票遞了過去,百搭收錢離開。
彭文山沒跟黑市撈家打過交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接觸對方,詢問道:“直接抓人,然後逼問?”
陳家駒摸了摸假胡子,滿臉鄙夷,“嘁,爛仔,沒有證據這種人是不會開口的,得先設個套讓他鑽進去,誘惑偵查。”
“釣魚執法?”
“嗯,說的很形象,就是這個意思,你是新手彆去了,免得壞事。”
彭文山悻悻地找了個靠近喪輝的位置坐下,自顧自喝酒。
陳家駒徑直走到喪輝身邊,“輝哥,有事找你商量。”
“老兄,我好像不認識你。”
喪輝警惕心很強。
前一段時間他出手了一批炸藥給大圈仔,接著銀河中心商場被炸的消息就登了報紙。
喪輝也知道事情搞大了,警方肯定在找線索,最近他沒敢再做買賣,專門跑到酒吧裡消遣,釣馬騎一騎,就當是給自己放個假。
靚妹剛上手,就有一個陌生人找上門來,喪輝才不管對方什麼身份,已經暗下決心不做生意了。
“一次生,兩次熟嘛。”陳家駒也不意外,他見識過太多了。
“什麼事?”
“朋友介紹我來的,想買點魚炮。”
“你想乾什麼?”
“捕魚嘍,還能乾什麼。”
喪輝冷笑,點了根香煙,把煙霧吐到對方臉上,“你長得不像漁家。”
“輝哥,有好處的,事成之後分你一份。”陳家駒開始誘惑了。
“可以考慮,但貨不是我的,我幫你問一下,你等著。”
喪輝走到吧台打了一個電話,又找靚妹喝酒去了。
彭文山感覺不對勁兒,喪輝和陌生人談生意,既不問買家是誰介紹的,也不問買家的姓名,根本不像是做買賣的樣子。
他看向陳家駒,示意動手算了。
陳家駒緩緩搖頭,他決定繼續等,既然喪輝已經打了電話,說不準等會兒賣家會到。
他不想打草驚蛇。
啤酒喝了一半,酒吧大門打開,走進來兩個青年。
彭文山一眼掃過去,就知道來人也是警察,喪輝果然不老實,直接把陌生買家給賣了。
他本來還想提醒陳家駒,不過剛才‘陳老人’說了,不讓‘彭新人’插手,那就怪不得他了。
一個黑不溜秋,濃眉大眼的家夥,很快找到目標,和夥計一起走到陳家駒身邊。
“何尚生,九龍城警署警員,委任編號。”
大眼黑皮亮了亮委任證,繼續說道:“先生,有人打電話說你藏有毒品,現在請你站起來,接受搜查。”
陳家駒瞄了一眼喪輝,解釋道:“什麼毒品,我是來喝酒的。”
“站起來,背過身去。”
家駒慢慢起身,被抓住衣領甩了出去,又挨了一腳,趴在桌子上。
彭文山嘴角露出笑意,端起酒杯嫌棄道:“喂,老兄,小心點,差點把我的啤酒灑了,很貴的。”
陳家駒翻了一個白眼,你還笑,快想辦法。
“警官,他瞪我,想恐嚇我。”彭文山告狀。
何尚生抓住陳家駒肩膀,分開他的兩腿,示意夥計搜身,“你躲一邊去。”
“喔。”
彭文山端著酒杯站到喪輝身邊,無視‘陳老人’惡狠狠的眼神。
陳家駒忍不住了,他身上帶著槍呢,雖然藏在了小腿上,但終究躲不過的,到時候更麻煩。
抓住機會,一拳放倒一個,踢飛了拿出來的警槍,用腿踹飛一個,整個過程行雲流水,跟事先排練過一樣簡單。
彭文山看的眼熱不已,他也能把人打倒,但是做不到那麼輕鬆寫意,自己身上肯定也得挨兩拳。
陳家駒撿起警槍威脅道:“彆動,把槍扔過來。”
何尚生定在原地,很糾結,不給怕挨槍子,給了更麻煩,萬一他的配槍被人拿走以後還殺了人,那就徹底完了。
形勢比人強,麵對黑洞洞的槍口,他還是把槍扔了過去,先保命吧。
“老兄,千萬彆亂來呀,搶警槍罪名很大的,你想清楚。”
“比販毒的罪名還大嗎?”
陳家駒冷笑一聲,緩緩退到了門口,從彈巢裡退出子彈,撒在地上,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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