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文山眯了眯眼,跟蹤常滿的人就是他了。
房門再次打開,阿威拿著鑰匙開鎖,把柵欄鐵門拉開,“良哥要見你,隻能你一個人進去。”
彭文山伸手把阿威拽出來,一拳砸在他的咽喉上,接住掉落的鑰匙,把人靠在牆上示意蛇仔春扶住。
入戶是一個短短的走廊,正前方隻能看到大白牆,走廊的牆壁擋住了所有的視野。
彭文山精神高度集中,齊胸據槍,貼著一邊的牆快速走到走廊拐角,探頭掃了一眼。
五個人持槍正等著阿威和蛇仔春。
“啪,啪。”
他沒想到正好跟對方撞了個臉對臉,連人都沒看清,一眼就掃到了MA。
這槍他太熟了,那沒說的,先打掉,憑著感覺開槍後趕緊閃躲。
“轟。”“啪。”
緊跟著身邊的牆皮被子彈打碎了一片,石灰粉崩到彭文山的嘴唇上,舔了舔,有點苦澀。
“被出賣了,草他媽的。”
“蛇仔春,我乾你老母,你想黑吃黑!”
“阿亮死了。”
“轟。”“啪。”
彭文山嗅著空氣中的石灰味兒,回頭示意奕仔跟進卡位,暗暗皺眉,黃誌良和沙皮卓竟然有兩把重火力。
他隻打掉了一把MA,對方還有一把霰彈槍正在發威,火力太猛了。
在港島販賣軍火的走私犯都該死。
彭文山似乎忘了,他手裡的黑星也是通過軍火撈家搞到的。
念頭一轉,兩步並成一步走到門外,抓住阿威拽到了拐角,一腳蹬了出去。
槍聲大作,子彈跟著阿威的身體射了過去,彭文山和奕仔趁機開槍。
“啪,啪,啪。”
無論裡麵的人躲在沙發後麵還是牆體後麵,隻要露出頭部開槍的,都逃不過彭文山的子彈。
“啪。”
奕仔開了一槍。
“檢查房間。”
兩人合作查看了臥室、廚房、衛生間,又檢查了死者身份,確認黃誌良和沙皮卓死亡,把蛇仔春叫了進去。
“春哥,來一槍。”
彭文山指指阿威,這家夥還在掙命,剛才他被踢出去吸引火力,現在身上一處槍傷都沒有。
黃誌良他們的槍法爛得不能再爛了,死的又快,倒也不算奇怪。
“啪。”阿威胸口中彈,殷紅的血滲出,出氣多進氣少了。
“奕仔,把李長江叫上來,車裡油桶也拿上來。”
彭文山和蛇仔春找到被械劫的錢袋時,奕仔陪著李長江上來了。
“長江,來一槍。”
目標還是阿威,李長江看著滿地狼藉,又看看指向自己的槍口,咬著牙一槍打在阿威的腦門上。
彭文山滿意點頭,撒上汽油點火離開。
油不能太多,不能危及到唐樓的安全。
也不能太少,起碼看起來火勢要很大的樣子,這樣才能吸引其他人救火。
聽到槍聲沒人敢管,但見到起火,肯定有人坐不住。
到時候,又是火又是水的,再加上熱心市民亂入,什麼樣的痕跡都給破壞了。
“春哥,慢點開。”
“彆著急,你們把帽子、口罩和手套都摘了,在車裡帶著這些乾嘛?”
彭文山看著身後被槍聲和大火驚動的居民,輕聲提醒。
海邊的風中帶著絲絲腥味,涼意侵人。
一堆篝火正在熊熊燃燒,裡麵的衣物、手套、鞋子等等早就化成了灰燼,隻剩下油桶還在倔強。
彭文山等他們穿好新衣服,隨手把背包扔進火裡,打開腳下的錢袋,露出了滿滿的紙幣。
“春哥五十萬,奕仔五十萬,長江二十萬,其他的歸我。”
“錢得洗乾淨,暫時拿不到,你們安心等著。”彭文山先把話講清楚,免得以後被人說不教而誅。
“沒問題,文仔,大佬信你。”
“文哥說什麼就是什麼嘍。”
“姐夫,我不要,我想去看看香江其他地方的風景。”
李長江確認了‘便宜姐夫’不是一個正直的警察,就想著離開,錢也不想要。
蛇仔春和彭奕行轉頭看向他。
“你想去哪裡?”
“不知道,我來港以後一直在工地上乾苦力,還沒好好逛過香江,我想去看看。”
李長江情緒不高,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表情有點迷茫。
“文仔......”蛇仔春欲言又止。
“春哥,把你的錢給我。”剛才蛇仔春換衣服的時候,彭文山看見了,接過來交給李長江,“阿滿是你表姐,記得常回來看看她。”
李長江有些猶豫。
“乾什麼,看不起我呀,錢是給我老媽買補品的,乾。”蛇仔春煩躁地說道。
“這是姐夫的一點心意,一個人在外麵身上沒錢可不行,拿著。”
彭文山開始攆人,“走吧。”
蛇仔春看著李長江離開的背影,不斷給彭文山使眼色,目光一直在手槍和人影之間轉動。
“文仔,人一走就找不到了。”眼見李長江即將消失在夜色中,蛇仔春忍不住了。
彭文山沒理他,盯著篝火想了一會兒,把事情重新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確認沒有留下物證,隻有人證。
“走了。”
開車進入市區,讓蛇仔春自己打車回家,彭文山順路送一送彭奕行。
“奕仔,剛才你開了一槍,什麼感覺?”
“扳機太緊,後坐力太大,用的不順手。”
“我問你殺人的感覺,老實點!”
“當時子彈亂飛,心裡有點慌,猶豫了一下,跟打紙靶不一樣。”
彭文山狐疑地瞥了他一眼,“有沒有類似開心、興奮的情緒?”
“沒有。”奕仔想了想回道。
“有沒有想回去看看現場,就是那種站在警察身邊,欣賞自己傑作的感覺?”彭文山不放心地問道。
“文哥,我是自閉,不是神經呀。”奕仔感覺自己受到了大佬的歧視。
“嗯,彆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
“大佬給你說,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這句話是警察放出來騙傻仔的,千萬彆當傻仔。”
彭文山把人送回家,自己提著兩袋錢交給陳秀蘭。
“哪來的?”
彭欣建被吵醒,走出臥室看到滿滿兩包錢扔在地上,嚇的立馬沒了睡意。
“新界北押款車械劫案。”
“衰仔,你做的?”老媽瞪大眼,伸手去扭兒子的臉。
“彆,不是,聽我說。”彭文山左右抵擋,疼的齜牙咧嘴。
“放開他,讓他講清楚。”彭欣建製止了老婆打兒子的表演。
彭文山坐下,把阿威跟蹤常滿,準備綁人逼李長江搶劫,自己調動人手反殺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
“這五百萬是贓款,你拿回家乾什麼?”陳秀蘭又要伸手。
“老媽,幫我洗乾淨,我付你傭金。”
“我讓你傭金,我讓你洗乾淨。”陳秀蘭忍不住了,這次要動真格的了。
“停,你倆彆鬨了。”
“文山,我問你,車牌呢,你換假車牌了嗎?”彭欣建拿出了一家之主的威勢。
“當然沒有,雖然香江監控不多,但保不齊就會拍到我,我大晚上的出現在新界北,車子的牌照還是假的,這不是做賊心虛嗎?”
彭文山咧咧嘴,一副出主意呢,彭sir,你彆開玩笑的表情。
“李長江人可靠嗎?”彭欣建了解蛇仔春和彭奕行,沒有去問他們兩人。
“可靠。”彭文山點頭。
“車呢?”
“重新塗一遍油漆,內飾全換成新的,跟原來的顏色保持一致。”
“槍呢?”
“拆成零件,連同子彈一起扔海裡了。”
“噢,那沒事了,秀蘭,你幫文仔把錢洗乾淨,慢一點,彆著急。”彭欣建放下心叮囑老婆。
“這可是贓款,你兒子剛剛黑吃黑呀,你說沒事了?”
“把這個衰仔抓起來,讓他到苦窯裡想想自己的身份。”陳秀蘭大義滅親,堅持讓老公抓人。
“懶得理你。”
這可是親生的,就一個,你說抓就抓,還要不要養老了。
彭欣建不管老婆的裝腔作勢,沉下臉說道:“常在河邊走早晚會遇鬼,再有下一次,你直接跑路吧,彆連累你老媽,我們還想安度晚年呢。”
“走了,阿滿等著我呢。”彭文山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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