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未婚妻不是人,是個活了很多年利用屍毒殺死了無數人的活死人,而他也中了屍毒,命不久矣?
這不扯淡嘛。
望著她脖子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痕,韓木森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牙牙,你真調皮,知道我喜歡這種,特地給我準備這麼大的驚喜。”
“這些都是你請的群眾演員吧,你還彆說,他們演技還挺好的。”
宴青三人:……這人是被刺激瘋了?
嶽牙她艱難抬起頭看向韓木森,看著他眼裡的希冀和心疼,她的神情依舊麻木,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話,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韓木森繼續說著,“牙牙,差不多就行了吧,我還挺喜歡你給我準備的驚喜的,你趕緊起來,還下著雨呢,要是把衣服弄濕了就不好,我記得你最喜歡這件衣服了……”
王安福:“韓先生,我們不是……”
“你閉嘴!”韓木森的聲音猛地拔高,不斷掙紮著,“放開我!”
宴青的視線在韓木森停留一秒,吩咐王安福,“把他拉過去。”
乾正事要緊,他不想再繼續聽這個人胡言亂語,浪費時間。
“好。”
王安福力氣很大,在他的鉗製下,韓木森基本沒有反抗的餘地,被他強硬地拖到了一旁。
“你們要對她做什麼?!放開她,我讓你們放開她,滾開啊!”韓木森在邊上瘋狂大喊,拚命掙紮著。
唐元元聽不過去了,走過去,一手刀就將他給砍暈了。
“師兄,他直接把他打暈不行嗎?”唐元元無語道。
直接將他打暈不就省事了嗎?乾什麼要讓他在這裡大喊大叫,吵死了。
王安福將已經暈過去的韓木森放在地上,溫柔的聲音帶著幾分遺憾,“這樣太粗暴了,不好。”
“得讓他看到這個活死人怎麼沒的,不然他還是以為我們是神經病怎麼辦。”
唐元元:……
讓人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在自己麵前消失,師兄啊,你才是真正的活閻王。
果然其他師兄說的對,這個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師兄,實際上是最記仇和粗暴的。
王安福推了推眼鏡,笑而不語。
嶽牙瞪著宴青,惡狠狠道,“我又沒有濫殺無辜,你們為什麼要殺我!”
頭頂雨勢漸大,她身上的符紙已經有被打濕的痕跡,符紙上力量被削弱,她有了點力氣,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站起來。
宴青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眼神冷漠,“你殺了那麼多人,還敢說自己沒濫殺無辜。”
“那些人本來就該死!”嶽牙:“我隻不過是替天行道,殺了那些該死的人,我哪裡錯了!”
成為活死人以來,她每天都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從不和人接觸,就是害怕自己身上的屍毒傷害到無辜的人。
可那些人,他們看她一個女孩子好欺負,偏偏要來欺負她,她隻是被迫反擊的,她到底錯哪裡了?!
“你們這些臭道士真虛偽!”嶽牙咬牙切齒道,“真正需要你們幫助的人你們眼瞎看不見,卻打著正義的旗號幫著那些人渣欺負好人!”
麵對她的控訴,宴青不為所動。
“他們是好是壞,自有人間律法判斷,從你主動開始用屍毒害人那一刻起,你就錯了。”
說著他兩指間出現一張符紙,雨還沒有停,可他手中的符紙卻像是有一道無形屏障隔著一樣完全不受影響。
看到他手中的符紙,王安福震驚了。
“竟然是天雷符!”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宴青師叔竟然用天雷符來滅嶽牙!”
天雷符呀,要知道現在很多修為高深的大師都不一定能成功畫出天雷符,很多道館更是將天雷符當做是鎮館之寶,非要萬不得已的情況才會使用。
宴青師叔竟然用這麼珍貴的天雷符來對付一個沒修為的活死人,這不是浪費嘛。
“師兄,你不知道吧,宴青師叔現在每天都能畫出好幾張天雷符。”唐元元驕傲的抬起下巴。
其它道館都寶貝到不行的天雷符,在他們三清宮這裡可有不少呢。
王安福驚訝著搖了搖頭,這件事情他還真不知道,他除開是三清宮弟子外,還是一名社畜,除開重要道館裡有重要的事情外,他大多數時間都在南昌工作。
能在找到嶽牙的蹤跡,都是他下班去酒吧玩的時候,意外撞見的。
兩人在邊上驚訝宴青竟然用天雷符。
另外一邊嶽牙看到那張符紙的時候,笑了。
用天雷符來殺她,她是該誇自己厲害,還是誇這個臭道士大方。
宴青淡淡道,“不用驚訝,用天雷符省事。”
一道天雷符下去,就能讓這個活死人灰飛煙滅,比用什麼驅邪符見效快,時間短。
他不喜歡看到鬼怪在死前痛苦掙紮的模樣,太醜。
“既然天雷符對於你們來說已經不是什麼難畫的符,”嶽牙還在為自己爭取,“那你為什麼不能畫出讓我肉身和靈魂分離的符紙?”
你們這麼厲害的話,為什麼不能讓她從身體裡脫離出來,讓她入輪回!
不是她願意變成這樣在世界上活著的啊,她也想早點脫離這具身體,去陰間入輪回,可沒人能幫她啊!
嶽牙指著自己脖子上醜陋恐怖的縫合傷痕,滿目悲涼,“我也試著自殺過,可是我死不了啊。”
她也不想這樣活著,不管春夏秋冬,她都要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不能讓自己碰到彆人,害怕自己身上的屍毒無意間傷害到彆人。
吃不了東西,一個人,人不人,鬼不鬼的,就像是陰溝裡的老鼠一樣每天痛苦的活著。
她也想死啊,試過各種自殺的方式,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都是她自殺的證明,甚至於把腦袋砍了,她都死不了,她被徹底困在了這具身體裡出不來。
麵對她的質問,唐元元和王安福沉默著,他們沒有辦法回答她這個問題。
活死人,靈魂被困在身體裡,無法脫離,不老不死,除非燒毀她的身體才能徹底將她消滅,但這樣的話,她的靈魂也會隨著被湮滅。
這個活死人是他們三清宮曆史遺留問題,幾十年前她就到三清宮尋求過幫助,請求他們讓她靈魂和肉身剝離開來,送她入輪回。
可當時的道長們修為不夠畫不出魂體分離符,無法幫她入輪回。
她也接受不了身毀魂滅的死亡方式,她要找一個人,要是她魄飛魄散了,她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但活死人存在世間,難免會有危險,以前道長們看她心性純良,除了一身屍毒,沒有修為,也沒有害人的心思。
所以那時的三清宮道長們和她約定,若要是她沒用屍毒傷害無辜人性命的話,三清宮的弟子不能殺她,可以任由她在世間自由活著。
若是違反約定,主動用屍毒害人性命,無論在哪,三清宮弟子都會找到她並讓她灰飛煙滅。
幾十年過去了,他們依舊沒有人能畫出魂體分離符。
但是現在她已經違反了當初的約定,用屍毒害了很多人的生命,他們就得殺了她!
趁著他們沉默的這片刻功夫,嶽牙尋找著逃跑的機會,腳上不動聲色地往後退。
可她怎麼逃得了,宴青一眼看穿她的意圖,手指微動。
符紙飛出,雙手掐訣。
“引雷霆,驅萬惡,劈!”
符紙頓迸發出耀眼金光,電閃雷鳴,嶽牙瞳孔瞪大,周圍一切在她眼中慢了下來,看著那張符紙在自己眼中不斷放大。
一旦符紙落在自己身上,她就會灰飛煙滅,魄飛魄散,世間再無她嶽牙的存在。
她不能就這樣死了,她還沒找到他呀!
不甘憤怒充斥著她的胸膛,可她什麼也做不了。
符紙威壓如同一張密封的網,死死地將她定在原地,無法動彈。
眼底流下血淚,嶽牙絕望地閉上雙眼。
唐元元和王安福屏住呼吸,眼睛眨也不眨,生怕錯過了宴青使用天雷符的大場麵。
就在符紙即將碰觸到嶽牙的刹那間,突生變故,一根黑色的棍子從黑暗中飛出,將符紙擊飛。
“砰”的一聲,符紙落在地麵,地麵被雷劈出一個大坑,那根黑色的棍子毫發無傷地插在坑中。
“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