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看不見敵人的戰鬥
濟水鎮和六華山的百姓們再一次得到了口糧，雖然數量很少。
但這仍舊解決了他們的燃眉之急，起碼在這個斷炊的緊要關頭，這點口糧讓他們有了飯吃。
“這是……救了命了啊！”
看著手中那袋口糧，又看了眼身後因斷糧而餓了一天，嚇了一天的家人們，趙老二下意識地攥緊了手中那袋糧食。
鐵人塑像還掛在胸口，但此刻的他卻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又或者說，就算想起來也是兩碼事。
的確，那位太白星是在陰兵借道的災難中救下了他全家的性命，這是救命的大恩，所謂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這可是救命之恩，他甚至願意為了這份恩義效死！
但這一口袋糧食，這個據說也是仙人的“白媽媽”，卻也是在這個緊要關頭，救下了他全家的性命啊。
都是兩個救命之恩，這種事真的能分出什麼高下嗎？
“謝謝……謝謝！”
握著那一袋糧食，趙老二對著門口的方向不住的叩頭。
而這樣的事情，也同時在濟水鎮和六華山其他的家庭中上演著。
“小的知道這件事有問題！小的真沒這麼乾！小的，小的……”
雖然這份降低很微小，雖然杜乘鋒甚至都不需要這份崇拜，但這眼神的改變，仍舊能夠說明某些問題。
杜乘鋒第一察覺到了事情的變化，隻因為原本附著在他身上的那份龐大心力明顯變弱了很。
可是，他該如何表達？
“總之，站好了。”
甚至幾乎要讓他跪在地上。
不過這反而讓張老五更為尷尬了，隻因為他站直了身子之後，身高也有個六尺了，麵對著三尺不到的太白星，他甚至隻能俯視來看。
那彌漫的殺氣，即便隻是微不可查的餘波，都已經讓張老五瑟瑟發抖。
可這一次，他的敵人，卻連麵都沒露，就已經完成了對他的攻擊，甚至已經對他進行了極大的削弱。
這樣的姿態，他反而會更舒服一些。
雙膝一軟，張老五就要當場磕頭。
或許張老五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但杜乘鋒這邊卻已經感受到了，就在他的身軀逐漸縮小的時候，張老五看向他的眼神裡，所帶著的那份崇拜，也微不可查的降低了一些。
自然界中的動物會通過暴露弱點的方式來求饒，而人類的弱點則在脖頸和後腦，因此人類在求饒的時候，跪拜就成了本能，本質是通過暴露弱點的方式來表明自己已經放棄抵抗，從而祈求原諒。
張老五很想說，自己真的意識到了問題，也從沒想過背叛這位太白星。
“還有，彆張嘴就是小的小的，都這麼大個人了，你年紀怕是比我還大……站好了！像什麼話！”
三丈有餘的身高直接縮水成一丈半，並且肉眼可見的還在繼續縮減著。
“讓你站好了！你聽不見嗎！”
但現在，他的身形，卻矮了下去。
他的年紀……他的年紀怎麼可能會比太白星還要大？怎麼可能？這種事怎麼可能？
“給老子站起來！”
但杜乘鋒卻從這份視線中，感受到了其他東西。
“不是，我，這……”
“這……”
杜乘鋒下意識地攥起了拳頭。
連敵人身在何方都不知道，他就算揮出刀鋒，又能殺誰？
“那個……是小的說錯什麼話了嗎？”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但張老五仍舊敏銳的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眼前的這位太白星臉上的確還是掛著和善的表情，但周圍的氛圍已然開始變得危險起來。
這一點甚至直接體現在了他的外表上，要知道在強行變大撐死那條蛇之後，杜乘鋒這邊因為急著要趕回來，一度忘了自己要收斂身形，那被心力撐起來的龐大身軀已經足足三丈有餘――隻是他自己實在是太過習慣這高大的視角，所以自己也沒有覺出來。
“不準跪！”
“小的真沒有拜那個白媽媽！”
杜乘鋒再一次恢複了那三尺不到的鐵皮人姿態，此刻的他乾脆不再用心力來支撐身軀。
但他，卻仍舊不知道敵人在哪。
張老五愈發地局促了，尤其是在聽到那句“年紀比我還大”的時候，他的大腦更是直接一片空白。
杜乘鋒的麵前，被叫過來問話的張老五臉上帶著些許的疑惑，這個男人還以為這位太白星是為了照顧他，才刻意的去讓那巨神一般的龐大軀體變小。
“是新打法啊……”
這次的敵人，跟他一直以來遇到的敵人完全不同，要知道他以前遇到再怎麼強的敵人，隻要揮刀砍過去，那一切就總會好起來的。
就在張老五幾乎要一個頭磕在地上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一聲大吼。
感受著視角越來越低，越來越矮，杜乘鋒的額頭開始微微冒汗。
張老五謹慎地開口了。
“您……怎麼了？”
俯視太白星，這種事情……
又是一聲大吼，張老五才算是立正站好。
原本準備通過叩拜來表明忠心的張老五僵在了原地，一時間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好了，你先冷靜一會，然後認真聽。”
杜乘鋒倒是完全沒有在意這個視角的差異，又或者說，眼下的他更看重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這種連敵人都看不見的戰鬥，他從未經曆過，這對他來說的確是一場凶險的戰鬥，甚至連敵人的麵都沒見到，就已經慘遭重創。
但這對他來說，同樣也是一場極為新奇的體驗。
“仗居然還能這麼打……這戰鬥居然還能這麼打！”
在短暫的迷惑過後，充斥著杜乘鋒身心的，是令他也極為訝異的，鬥誌！
畢竟他以前也曾疑惑過，心力使用者之間到底要怎麼戰鬥，畢竟心力這玩意堪稱無所不能，隻要有心力存在，那就幾乎等同於真正的不死不滅――但六華山君的打法卻讓他知道，原來還有直接鏟掉對方心力來源的凶狠辦法。
而眼下這場，連敵人都摸不到的戰鬥，更是給他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居然還能這樣……居然還可以這樣！”
此刻的杜乘鋒甚至開始讚歎，讚歎起敵人的手段高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