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被王永吉和李定國南北夾擊,多爾袞踏上了向北逃亡的路途。
正白旗漢軍旗主石廷柱緊隨其後,也向北逃亡。
李定國在他們西麵二十裡的地方,晝夜兼程。
李憲忠和劉肇基已經渡過遼河,並發現了石廷柱的蹤跡,他們各率本部騎兵在後麵緊追不舍。
現在雙方比拚的既不是士兵的單兵戰力,也不是整體實力,更不是將領的指揮能力。
而是行軍速度。
誰行軍速度快,率先抵達魏家嶺關。
誰就能在接下來的戰局裡占據上風。
......
廣寧城。
劉文秀在多爾袞南下的當天就召集眾將開會。
“諸位,城中還有多少糧草?”劉文秀問。
“城中存糧頗多,足夠我軍使用一個半月!”軍需官回答。
“火藥和炮彈呢?”劉文秀又問。
“火藥兩萬斤,大個實心彈約有千餘枚,百子連珠彈不計其數。”
“好!”劉文秀點點頭:“命所有人帶上所有糧食,火炮,火藥以及彈丸,準備收複鎮安堡,魏家嶺關以及花兒營城。”
眾人聽完之後紛紛愣住。
一個將領結結巴巴地問:“那廣寧城...”
“棄守!”劉文秀風輕雲淡的回答,“現在建奴已經進入了總兵大人(李定國)的布置口袋之中,咱們的任務是在建奴發覺之前把口袋收緊。”
“如果不棄守廣寧,僅靠現存的兵力根本無法攔住建奴!”
眾將互相看了看,同時抱拳拱手:“任憑大人調遣。”
“好!”劉文秀倒背著手在心中計算現有的兵力。
廣寧城中原本有兩萬兵馬。
其中一萬步兵,一萬騎兵。
後來多爾袞突然入寇並攻陷了鎮靖堡。
為了減少無謂的損失,李定國將附近城堡的守軍全都撤回了廣寧。
附近九座城堡共有三千五百多守軍。
加起來就是兩萬三千五百人。
高文貴北上帶走了兩千騎兵,李定國南下帶走了八千騎兵。
剩餘的兵力是一萬三千五百。
除了少量探馬外,剩下的全是步兵和炮兵。
如果是守城,這些兵力綽綽有餘。
但要是擋住建奴的退路,這些兵力就不夠用了。
因為要在城外紮營列寨。
所需的兵力是城中防守的數倍。
計算完兵力後,劉文秀開始發號施令:“張七,任七!”
“末將在。”
“你們率四千兵馬迅速北上收複花兒營城,除了少量兵馬把守城池外,剩下的兵馬要在花兒營和魏家嶺關之間的要道上紮營。”
“末將領命。”前榆園軍首領張七和任七拿著令箭離開。
“梁敏,黃鎮山!”
“末將在。”
“你們率四千兵馬迅速北上收複鎮安堡,除了少量兵馬把守城池外,剩下的兵馬要在鎮安堡和魏家嶺關之間的要道上紮營。”
“末將領命。”前榆園首領梁敏轉身離開。
“其餘諸將,與我一起發兵魏家嶺關!收複失地,再次斷掉多爾袞的糧道!”
魏家嶺關距離廣寧城不到四十裡,步兵行軍亦能做到朝發夕至。
當劉文秀率兵抵達時,城中留守的建奴立刻棄城而逃。
他們隻有數百騎兵,兵力是劉文秀的十分之一。
如果時間倒退三四百年,在火器還不成熟的宋元時代。
他們可以在野外用裹陣戰術抵擋劉文秀的步兵前進。
畢竟百騎可裹萬陣。
可是...
時代變了。
騎兵引以為傲的裹陣戰術在明軍魯密銃的射程優勢下,變得不堪一擊。
他們敗退後迅速來到草原,把明軍的動向告知了譚泰。
為了確保糧道的安全,多爾袞南下前把譚泰留了下來。
此舉並非防備劉文秀,而是防備高文貴。
多爾袞雖然打跑了高文貴,但並不代表高文貴不會去而複返。
為此,譚泰每天都在草原上巡邏。
當得知劉文秀突然從廣寧出兵後,他頓時大驚。
迅速召集兵馬前往魏家嶺關,打算將劉文秀擊退。
可是當他率兵從草原出發,來到魏家嶺關時。
劉文秀已經兵不血刃進入城中,並在城外安營紮寨。
譚泰本想趁機殺入營帳。
可是看到那些齊刷刷朝外的漆黑炮口後,譚泰放棄了這個想法。
就算他麾下騎兵都是鐵人,騎著鐵馬。
也會被明軍用火炮轟爛。
攻又攻不進,退又沒法退。
繼續耽誤下去,對他來說倒沒什麼。
對多爾袞來說將是一場災難。
就在譚泰無比焦急的時候,探馬忽然來報:“鎮安堡附近發現大量明軍步兵,堡中守軍請求支援!”
“走!”譚泰沒有任何猶豫,率兵趕往鎮安堡。
明軍這邊負責收複鎮安堡的將領是前榆園軍首領梁敏和黃鎮山。
在花兒營,魏家嶺關以及鎮安堡三座城池中。
鎮安堡距離廣寧最遠。
所以他們抵達的也最晚。
抵達鎮安堡時已是八月初十的中午。
堡中守軍雖有抵抗之心,但還是在明軍圍城前選擇了逃跑。
梁敏一邊命人將物資運入城中,一邊安排大軍在城外的要道上安營紮寨。
“報!”探馬急匆匆跑到梁敏身邊:“數千建奴從魏家嶺關方向殺過來了。”
“建奴到哪兒了?”梁敏急忙詢問。
不等探馬回答,遠處傳來了嘈雜的喊殺聲。
“快迎敵!”梁敏大聲下令,隨後大步衝出營帳。
走出營帳來到城西,他看到了最不願意看見的一幕。
城西正在紮營的明軍立足未穩,被建奴騎兵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起初明軍還能拚死抵抗。
但營地很快被撕出了一個口子。
數不清的建奴騎兵從缺口湧入,並將缺口迅速擴大。
一些明軍士兵見大勢已去,轉身逃跑。
還有一些明軍意誌雖然非常堅強,誓死不退。
但陣型已亂,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進攻。
霎時間,鎮安堡城西的明軍營地大亂。
形勢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