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恨當年以殺入道,最終引火**,死於殺意反噬。”“本宮雖不會武功,但也看出來在你凝聚殺意時,殺意也在反噬你體內的真氣,直到有一日你體內的真氣徹底被殺意所侵蝕,便是伱香消玉殞之時。”“而且……一旦你開始修煉狂刀,殺意是不可逆轉的!”……躺在床上的柳七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太後周宓的話,最後實在難以入眠的她乾脆坐了起來,看著窗外皎潔的月光,便起床赤著腳來到了窗邊。瑩瑩月光穿透了紗窗,為柳七纖細的身形披上了一層薄紗。柳七心中明白周宓所言非虛,當年在細柳山莊時,眉夫人也隱晦地提及過,讓柳七繼續以古柳心法為內功基礎,不要改修七殺狂刀的配套心法。柳七當時也曾嘗試過七殺狂刀的心法,隻是初練時便感覺到了真氣行過經絡時,隱隱有痛感產生,於是柳七便乾脆拋棄了配套的心法,聽從了眉夫人的建議,以古柳心法為基礎。如今看起來,問題的關鍵不在於心法,而在於刀法本身。當年的“狂刀”方恨以無儘殺意為引,創出了這套刀法,隨著柳七對刀法的領悟越深,使用的越頻繁,其中蘊含的殺意便越發難以遏製。柳七向周宓問過,可有辦法消弭殺意。周宓說過,當年“狂刀”方恨曾與大齊太祖爭奪天下,唯有對手最了解對手。但是周宓卻回道,方恨尚有後人存世,柳七若是想知道有關狂刀的事,不妨自己去找方家人。方家人…………翌日一早。柳七便聽到了山莊外麵傳來了一陣喧雜的聲音,以及馬匹嘶鳴的聲響。翠香端著一盆熱水走進來,隨後說道:“聽說是皇上親自帶人來接太後回宮。”說罷將手裡的盆擱下後,方對著窗邊的柳七笑道:“小姐,過來洗漱吧。”柳七將熱乎乎的毛巾敷在了臉上,隨後開口問道:“翠香,你在柳府這麼多年,可曾見過皇上”“小姐說笑了,皇上龍顏豈是我們這些下人可見的。”翠香接過了柳七遞來的毛巾,放在盆裡攪了攪,接著說道,“大小姐這麼喜歡你,您乾脆去求她,下次進宮的時候帶著您一起去。”“嗯……不過大小姐似乎也很久沒進過宮了。”翠香口中的大小姐,指的自然是柳湘湘。說曹操,曹操就到。翠香話音剛落,院子門口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人未到聲先至,柳湘湘歡快的聲音頓時傳入了柳七耳中。“姐姐,今天你得陪我去習武!”不多會兒,一襲貼身紅裝的柳湘湘便出現在門口,一路小跑過來臉蛋也紅撲撲的。柳七扭頭問道:“樂女俠回來了”柳湘湘直接來到了柳七身邊,順勢挨著她坐了下來,繼而一臉喜悅的說道:“道士姐姐不但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胖道士。”不過柳湘湘的注意力不在樂青瑤身上,她屁股還未坐熱乎便又起身在柳七麵前轉了一圈。“看,這是娘特意讓人為我做的練功服。”說罷,便將雙手伸至柳七麵前,原本女子服飾寬大的袖口已然被縫得緊緊實實,手腕處還額外墊了厚厚一層皮子。一襲英姿颯爽的紅杉,乍一看柳湘湘卻有幾分江湖女俠的模樣了。柳七知曉周氏一向不喜歡柳湘湘和江湖武人扯上什麼關係,看著嶄新的衣裳,柳七猜想著應該是周氏連夜讓人縫出來的。莫非是因為柳七被楚星白擄走一事,讓周氏改變了主意正當柳七沉思之時,柳湘湘已經迫不及待地將她拉起,隨後便急匆匆地出了院子。這次她們沒有去山莊外,而是來到山莊的另一側,走過一座石簾門,柳七的眼前赫然出現一塊四四方方的空地。空地下麵鋪著厚實的石板,四周則是擺放著武器架子,刀劍棍棒應有儘有,這裡應該是一處習武的校場。而且此時校場中央正有三人在交談著,而當柳七和柳湘湘出現的瞬間,三人的視線頓時移了過來。柳七看著三人中那道修長的白影,不禁雙眼微眯。白澤,他竟然沒有隨太後一起離去而剩下兩人均是穿著青色的道袍,一男一女,一瘦一胖。女的當然就是柳七認識的樂青瑤,而那個體型富態,一臉沉色的中年男道士柳七則從未見過。樂青瑤依舊是一身出塵的氣質,她的目光在柳七身上一掃而過,隨後落在了柳湘湘身上,微微一笑:“湘湘來了。”“道士姐姐!”柳湘湘拉著柳七一道上前,隨後笑著打招呼道。柳七也是微微頷首:“樂女俠。”看著柳七的臉龐,樂青瑤眼中閃出了一抹柔意,繼而輕聲道,“柳姑娘沒事就好。”話音剛落,便聽到旁邊傳來了一道洪亮的聲音。“你就是那個被楚星白劫走的小妮子”此話一出,幾人的表情各異。說話的正是那個麵色深沉的胖道士,隻見他雙眼盯著柳七,接著問道:“楚星白將你劫走之後,做了什麼,你有沒有見過他的臉”隨著胖道士的發問,其身旁的樂青瑤頓時眉頭緊皺,扭身擋在了柳七的身前,隨即對著胖道士說道:“臥虎真人,青瑤知曉你想要儘快將楚星白繩之以法,但柳姑娘剛剛遭此一劫,還是等她休養幾天再行詢問吧!”臥虎真人,這個富態的胖道士便是青城派的長老,專程下山就是為了將楚星白緝拿歸案。“等”臥虎真人聞言臉上閃過了一絲不耐,“多等一天,說不定就多一個無辜女子被那畜生殘害!”而站在臥虎真人身後的白澤,看著緊埋著頭的柳七,眼中譏笑之色一閃而過。“真人,煩請借一步說話。”樂青瑤眼角月光瞥了一眼身後緊埋著頭的柳七,當即眸色一沉,繼而冷聲道。儘管臥虎真人輩分和年齡都在樂青瑤之上,但對方畢竟是太乙門當代行走,臥虎真人沉著臉想了想,最終還是隨著樂青瑤走到了一邊。樂青瑤走後,埋著頭的柳七突然胳膊一緊,扭頭便看見是柳湘湘正一臉擔憂地看著她。也不知樂青瑤和臥虎真人說了些什麼,沒多會兒便隻有樂青瑤一人回到了校場。“臥虎真人性子直,還望柳姑娘不要放在心裡。”樂青瑤一臉歉意地對著柳七說道。性子直……埋著頭的柳七眼中一絲冷意轉瞬即逝,隨即昂首衝著樂青瑤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沒有放在心上。樂青瑤見狀方才鬆了口氣,隨後便笑著說道:“我看今天柳姑娘也跟著湘湘一起習武,以後若是遇上什麼事也能多一分自保的手段。”“好呀!”柳湘湘聞言當然是拍手稱快。看著樂青瑤誠懇的目光,柳七此時不好拒絕,正猶豫之際突然旁邊傳來了一道冷冷的聲音:“樂女俠教湘湘一個人便是了,柳姑娘不妨由白某代勞。”……目光一掃不遠處正在逐招逐招演練劍法的樂青瑤和柳湘湘,白澤看著柳七平淡的臉龐,不禁冷笑道:“不知道柳姑娘想要學什麼武功”柳七壓低了聲音,淡淡地回道:“白將軍教什麼,小女子自然就學什麼。”白澤目光一凜,旋即低聲道:“你就不怕白某將你身份公之於眾”“你敢嗎”柳七絲毫不避地對上了白澤冰冷的雙目。見其臉上神情一滯,柳七當即冷聲道:“你可彆忘了,我是娘娘的救命恩人,娘娘連滄海神功都傳給了我,你難道還不明白”“明白什麼”“哼……你跟了大將軍和娘娘這麼久,可曾學過滄海神功”白澤聞言麵色越發深沉,當即壓低了嗓音凝聲道:“你究竟想說什麼”“這還不明白嗎”柳七一掃不遠處正練著劍的二人,接著說道,“大將軍傷勢不明,娘娘需要早做準備,為大將軍尋一個傳人。”“娘娘見我天賦異稟,再加上又對她有救命之恩,所以……”話還未說完,柳七頓感一道凜冽的氣息將自己籠罩在內,隨後抬首便與白澤充滿殺意的雙目對上。“你怎麼知道大將軍受了傷!”還真受傷了……柳七心中微微一驚,沒想到自己的猜測竟然對了!“白將軍……怎麼了”白澤身上凜冽的氣息引起了不遠處樂青瑤的注意,她當即扭頭皺眉問道。緊接著柳湘湘的聲音也傳來:“白澤叔叔,你可不能欺負姐姐。”白澤深深吸了一口氣,順後將周身凜冽的氣息儘數斂去,隨後扭頭說了一聲“無事”。柳七則是趁機提高了嗓門:“白將軍,我想學你的輕功,可好”聲音剛好可以讓樂青瑤和柳湘湘兩人聽到。柳湘湘聞言倒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隻是想著姐姐真是聰明,其他武功短時間不能見效,但輕功隻要入了門就有大用!而樂青瑤則是一笑隨後輕輕搖了搖頭,她知曉白澤以輕功和刀法見長,這種壓箱底的武功又豈會輕易傳人。而白澤看著目光炯炯的柳七,頓時皺眉道:“你真的想學我的輕功”柳七一臉真摯地點點頭。之前的話都是為了誆他,唯獨想學他的輕功,確實出於柳七的真心,她已經見識過白澤在白溪山莊來無影去無蹤的身法。“你剛剛是在唬我!”白澤後知後覺,隨後沉聲道。什麼大將軍的傳人,純粹是在唬他!見白澤已經反應過來,柳七當即說道:“雖然我的話有誇大的意思,但娘娘既然傳了我滄海神功,又沒有揭穿我的身份,想來一定有她的考慮。”“難道……你想忤逆娘娘嗎”白澤聞言沉默了半晌,隨後凝聲道:“白某不知道你究竟用什麼花言巧語哄騙了娘娘,但若你敢對娘娘不利,白某縱然身死也要取你的性命!”麵對白澤**裸的威脅,柳七淡淡的問道:“那現在……可以傳授我輕功了嗎”……想白白獲得一門上乘的輕功心法,哪有這麼容易。不過白澤並沒有將話說死。夜幕降臨,練了一天劍的柳湘湘被周氏叫了去,看來今晚也要歇在周氏那裡。聽著廂房裡翠香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早已換上了一襲黑衣的柳七將刀從琴身中取出掛在了腰間,隨後便開門出去一躍上了房頂。屋簷之上另一道身影仿若雕塑一般。看著夜色下一身素白的白澤,柳七遂開口道:“你就這樣一身,不怕被人發現”“發現了又怎樣,難道他們還能追上白某不成”行,你輕功高你牛叉!“走吧!”掃了一眼全身裹在黑衣裡的柳七,白澤冷冷道。兩人一前一後在白溪山莊的屋頂上穿行者,不多會兒便已來到了山穀的出口處。路口處早已備好了兩匹馬,似是感覺到了有人到來,兩匹馬開始焦躁不安的嘶鳴起來。白澤上前撫摸著馬頭將其安撫平靜之後,扭頭對著柳七冷冷問道:“可會騎馬”當然……會了!未等柳七開口回應,隻見白澤已經將一根韁繩扔了過來,隨後便直接翻身上馬疾馳而去。柳七也不耽誤,直接盈盈一躍便落在了馬上,雙腳踩住了馬鐙一扣馬肚子,隨著一陣嘶鳴聲,便也朝著白澤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柳七和白澤停在了一處山頭。接著月光朝下望去,隻見山頭下是一片黑壓壓的屋落。“看見那座樓沒有”柳七順著白澤手指向的方向望去,隻見屋落最中央的位置,赫然有著一棟巍峨的高樓。“什麼人在京郊建了這麼大一座莊子”柳七不禁問道。她已經看清了這些屋落均被高牆圍起,顯然是一處莊子。“莊子的主人名叫南宮適。”白澤說道,“他的女兒南宮玉便是德妃娘娘。”德妃……此前差點發現柳七就在太後周宓房中的那個妃子!柳七聽白澤接著說道:“南宮家有一顆世代相傳的鮫珠,就放在那棟樓最上麵一層的房間內。”“南宮適也睡在那間房中。”“你若能將鮫珠取來,我便傳你輕功!”..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