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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燭為何做男兒打扮,能猜個**不離十,無外乎是子嗣傳承那些事,隻是不知莊靜這麼一個同男兒能爭半壁江山的女子,究竟是懷著何種心情,叫自己孩子取舍至此。
不過這些無須他操心,隻是想著,父皇一稱,既然學了,就僅著她高興來,想喚什麼就喚什麼,也沒人敢多說些什麼。
***
兆尹府那邊順著線索追查,前去蒼漣的使臣也踏上路途。
皇城裡宮門庭院多而繁雜,許多人都在日複一日做著一成不變的事,難免覺得乏累無聊,可傅錦梨從不這樣。
闔宮上下就這一小隻,一會兒躥這裡一會兒躥那頭,玩了兩日總算是儘了興,又屁顛屁顛地上了學堂。
卻不知曉在外頭,薛福蔚這嘴上沒把門的,早將綁架事宜抖落了個乾淨!
“那日,夜黑風高,我大哥以身犯險,深入敵營!”
小胖子搬了個凳子坐好,已經是這兩日第九次說起這件事,在他下頭,全是一堆聽得入神的小蘿卜頭。
沒錯,一堆。
此刻是稚學院早學下,大都在休息,他竟有本事將赤桃閣同陶然閣兩處的孩子都聚到一起來聽他誇得神乎其神的“小殿下心有虎膽,單挑賊營”事跡。
許是因為他講得太過精彩,學習又枯燥,倒是叫這群孩子百聽不膩。
“她僅僅是一揮拳!賊人上一瞬還在恐嚇威逼,下一瞬就死不瞑目!”
薛福蔚激動得小臉通紅,“飛出去,飛出去你知道嗎!”
“我大哥實在忠肝義膽,俠骨心腸,義薄雲天,心懷大義!”
有些詞用得不對,但一堆孩子此刻對小殿下的崇敬之意,叫他們沒有去細想這些,隻一個個瞠目結舌,連連驚呼。
“小殿下當真厲害!”
“乃父之風,陛下教子有方。”
“非也,非也,是小殿下自己本事超群。”
三四歲的孩子,要說能這麼厲害,那他們是不信的,可隻要換成小殿下,那就另當彆論了。
那可是小殿下!
雖說平日看著無害,可歸根究底是天家龍種!
子民對統治者,有著天然的敬畏以及信任,便是說小殿下三頭六臂,他們也沒有二話反駁。
薛福蔚怕詞不達意,甚至親自示範,小胖子唰唰比劃兩下,“就是如此這般,不費吹灰之力,就叫賊子敗走黃泉!”
“我同小殿下,在地道潛伏,忍辱負重!最後同陛下在外彙合,救出——”
他口沫橫飛,季楚聽著忍不住閉上了眼。
是言之有理的,但難免誇大其詞。
趙馳縱也納悶,“他說的是小梨子嗎?”
聽著倒像是外頭賣得火熱的江湖遊俠融合幼兒版。
“是的,是殿下,殿下厲害。”丁雅言兩眼泛光,對薛福蔚這一套說辭肯定至極。
唐衍
其實這兩日,小殿下之軼事已經是家喻戶曉,外頭流傳的版本還有更離譜的,但無一例外,都是出自薛小胖之口。
也不知他是如何在短短兩日,演變如此之快的。
“在做什麼!”
因為都在安靜聽著,除了薛福蔚那忽高忽低的傾情演繹,沒人再多說什麼,以至於這一道奶聲奶氣的女童聲插入時,眾人皆是一愣。
趙馳縱嘴比腦子快,已經先一步歡呼出聲,“小小小小,小梨子!”
“是我呀!是小梨子~”
傅錦梨歪著腦袋,笑吟吟地看著圍做一群的人,有許多認識的不認識的,但看向她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帶著欽佩。
小孩兒一呆,腦門上緩緩冒出個問號。
怎麼,怎麼個事兒。
“是小殿下!”
“小殿下回來啦,我,我們都聽說了!”
孩子們一群圍上去,將傅錦梨身旁圍了個水泄不通,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那日的凶險。
她本就比這些孩子小上一些,這麼圍著,可將小胖孩驚住了,圓弧眼緩緩瞪大,稀裡糊塗挑了兩句來回答。
“是小殿下,回來~”
“謝謝,厲害!”
“好呀,教教,都教打壞蛋!”
她埋在裡頭,薛福蔚慢了一步,站在後方連根頭發絲都看不見,可氣煞他也!
“做什麼,做什麼!簡直大膽,這是我哥!”
“好好好,好心給你們講故事,你們一個個的居然叫我如此寒心!”
無人理會,小胖子隻得矮身去擠,“給我看一眼,給我看一眼。”
最後還是季楚出來,說了好一番話,將人驅散,他才得以摟住了自家大哥。
傅錦梨靠在他身上,兩個小胖墩墩,都是故事的主角,接受著幾個小夥伴的目光洗禮。
“嘿嘿。”薛福蔚喜不自勝,驕傲至極。
丁雅言看著氣色好極,並胖了兩分的傅錦梨,滿目心疼。
“不怕,我,在的。”緊緊攥住奶團子的小手,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就怕一個錯眼人又不見了。
她性格沉悶,自聽見爺爺歸家後痛罵匪賊,在隻言片語中拚湊了始末,小姑娘一聲不吭就回了房,尹清隻當她是擔心小殿下,情緒不好。
誰知!
她大半夜地竟提著在府中後廚藏的小刀,一個人就出了家門,若不是有下人值守,她這漠不作聲的,還真叫她跑了出去!
尹老太傅夫婦一問,小姑娘眼睛黑黝黝地,隻道,“欺負,雅言不許。”
不準許旁人欺辱了小殿下去,年紀還小,做事沒有章程,拎著把小刀,學著薛福蔚說書時故事裡裡的人,半夜要溜進監獄取人性命。
尹家兩老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小梨子,不怕!厲害,厲害的!”
小孩兒下巴揚著,神氣威風得很。
她一隻手塞在丁雅言那處,另一隻在空中比劃著,“打!爹爹找到我,誇誇,有錢!”
顛三倒四地,沒有因著那事兒留下半分陰影。
趙馳縱圍在她身邊團團打轉,“薛福蔚說得嚇人,你沒事就好!”
那日剿匪需得調兵,趙漠提前知曉了些消息,在家中憂心忡忡地念叨半宿,趙馳縱也跟著他一起慌,要不是被他爹攔著,背上自己的小木劍,急匆匆地就要去營救。
“這兩日在宮裡玩得可好?”季楚倒是鎮定。
從出事那天就鎮定到今日。
全然是因為長了眼,看著周意然那晚沒有半分慌亂,神思一動,也就多想了些。
再加上周意然最近也反常,以往歸家不是拎把劍,就是提壺酒,這兩日天天拿兩串糖葫蘆。
這麼一想,就沒有哪裡不明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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