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今藍淡淡地笑了下,時燁是怎麼知道的確實不重要。
他一直在背後調查她,能查出她生過孩子並不奇怪。
而方月先前就為這事來威脅過她,如今她又把博凱從他們夫妻二人手裡搶走了,他們為了報複她,來時燁這裡抖出她不為人知的過去,更不奇怪。
顧今藍抬眼看向時燁,“那你想讓我怎麼解釋?”
見顧今藍這不以為然的態度,時燁更加窩火,薄唇動了動,卻氣得說不出話來。
顧今藍繼續道:“你剛說的那個男人根本不存在,我心裡沒有其他男人,更彆說是放不下的男人了。”
時燁冷嗤,“那孩子是你自己一個人生下來的?知道你本事大,不知道你竟然還有這種神奇的本事。”
顧今藍皺了皺眉,“那我問你,你喜歡燃燃的生母嗎?你有把她藏在心底深處念念不忘嗎?”
時燁毫不猶豫搖頭。
他當然不喜歡那個女人,特彆是舒宜出現時,讓他更反感。
過去的幾年倒是惦記著她,但那完全是因為兒子。
顧今藍攤手道:“那不就得了,不過是一時衝動犯下的錯。”
“那時候我被葉家拋棄,心情不好,多喝了點酒,遇見了一個同樣醉酒的人,可能大家心情都不好吧,稀裡糊塗就滾到一起去了。”
“反正根本就沒有感情,何來念念不忘?”
看著顧今藍眼裡的坦然,時燁心裡五味雜陳。
對他來說,那個男人是否存在於她的心裡,比那個孩子的存在更為重要。
他既高興她心裡沒有其他男人,可是聽著她描述和那個男人的事,他又很嫉妒,很難受。
深吸一口氣,他又問:“既然沒有感情,為什麼要生下和他的孩子?”
顧今藍說:“本來是計劃打掉的,但是當時醫生說我的身體情況如果把孩子打掉,以後就不能再生育了,那個孩子是我這輩子唯一能擁有的孩子。
“你還記得嗎?很早之前,在我還不知道你的身份時,就發消息跟你說過,我沒有生育能力了。”
時燁眉頭微微蹙動。
這事他記得,他們剛剛發消息聯係上時,她就主動說過她不能再生育。
由此可以確定,她此刻沒有撒謊。
之前他還以為,她是不想給自己生孩子,才說沒有生育能力。
顧今藍苦澀地笑了下,“當然,這也不是主要的原因。沒生孩子之前,我覺得這輩子當不當母親都無所謂,女人活在這個世上的任務,又不是生孩子,是因為當時我……”
說著她垂下眼眸。
時燁追問:“因為什麼?”
顧今藍咬了咬唇,再次抬眼看向時燁時,眼裡浮出一抹笑意,“當時就是覺得自己一無所有,在這個世界上是孤身一人,隻有那個孩子,才是真正屬於我的。”
“……”時燁怔了下。
她眼裡的笑那麼明媚,語氣也雲淡風輕,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覺得很心疼。
時燁微微眯了下眼,敏銳的目光察覺出她藏在笑容背後的無奈和悲涼。
一時間,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怎麼忍心責怪她?
此刻他甚至因為自己對這件事的在意感到自責愧疚。
緩緩歎出一口氣,時燁問道:“你為什麼不早跟我說?如果我不是從彆人嘴裡聽到……”
就不會這麼生氣。
要不警方怎麼總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她主動告訴他,和他從彆人嘴裡聽到,是兩個性質。
他在意的本來也不是這件事的本身,而是她的態度。
聽時燁這麼說,顧今藍了然地點了點頭,心裡已經猜到是方月把這件事告訴了時燁。
顧今藍問:“你要聽實話嗎?”
“當然!”
“一夜情、未婚生子,這種不堪的過去,總是讓人難以啟齒的,我不想讓你知道。儘管像你這種身份地位的人,很難看得起誰,但我還是希望,自己在你心裡至少不那麼難堪。”
聞言,時燁竟笑了下,“你這麼在意你在我心裡的形象?”
還以為,她什麼都不在乎。
顧今藍說:“當然在意,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層皮,我雖不在意彆人的目光,但還是要點顏麵的。”
她不在意的,是那些她不在意的人如何看待她。
時燁看著顧今藍的目光漸漸變得溫柔。
這好像是第一次,她推心置腹地和他說話。
如此坦誠,沒有絲毫的遮掩。
顧今藍接著道:“還有一個原因,我不知道我們能走多久,因為我從來沒想過我們會有結果,所以覺得,似乎也沒必要告訴……”
“夠了。”時燁剛剛緩和的神情驀地又冷沉下去,“後麵的話就不用繼續說了。”
過於坦誠了。
顧今藍抿了抿唇。
她原本想的是,如果他們注定走不長,那麼在彼此的心裡留下一個美好的印象,往後至少還能有一段美好的回憶。
可既然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話也說到了這個份上,她就想把一切都說清楚。結果他又不許她說了。
時燁的眼裡恢複一片清冷之色,“你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和我一直走下去嗎?”
顧今藍紅唇微動,沒有回答,搖了搖頭。
時燁不耐地皺緊眉心,“是想過,還是沒想過?”
顧今藍說:“沒有。”
時燁忽然笑了下,像是在嘲笑她,又像是在嘲笑自己。
看出他不高興了,顧今藍連忙道:“對於未來的事情,我從來都……”
“不用說了,睡吧。”
時燁打斷她的話,起身走了出去。
他規劃過他們的未來,想象過他們白頭偕老,兒孫滿堂的那天。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他動過這樣的念頭。
可是在她的未來裡,卻沒有自己……
顧今藍呆坐在床上看著時燁走出去的背影,直到聽見臥房的門“砰”的一聲關上。
她微微驚了一下,低頭才發現自己的手裡還拿著他的手槍。
作為心理學方麵的專家,剛剛她清楚地看見了時燁眼裡對她的失望,那種近乎於絕望的失望。
其實她可以說好聽的話讓他開心的。
以心理學方麵的技巧,她完全可以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可是她不想用那些學術技巧來應對她在乎的人。
時燁總怪她不坦誠。
可是她坦誠了,他卻無法接受。
在她的未來裡,連她自己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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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舒禾把趙錦辰叫到醫院的走廊上。
“錦辰,關於藍藍和我姐的事,我想了一晚上,想和你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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