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可真是巧了,臣妾才到應天,您也就回來了!”
楊靜婷臉上笑容燦爛,此刻的她確實非常高興,因為朱景洪已獨屬於她一人。
隨她而來的張小月李慧真幾人,連個位分都沒有的小角色,那有資格跟她這位側妃相提並論。
待楊靜婷靠近行禮時,朱景洪將她扶了起來,隨後說道:“一路趕來,你辛苦了!”
隻見楊靜婷微微抬起頭,眼中滿是愛慕道:“想著王爺身邊無人照料,臣妾恨不得飛到王爺身邊來!”
朱景洪微微一笑,遂握住她的手往裡走,同時說道:“午飯吃過沒?”
靠著朱景洪肩膀,楊靜婷答道:“就等著王爺回來,臣妾那有心思一個人吃!”
“我回不回來,飯該吃還是要吃,可彆餓壞了……”
“王爺不回來,什麼山珍海味都沒滋味兒!”
二人就這樣閒聊著,一路便進到了內宅去,此刻飯菜早已經備好。
與楊靜婷吃過午飯,朱景洪本打算好好睡一覺,哪知又有軍報送來,於是朱景洪隻好先忙正事。
其實這種情況很多,如今他統管東南軍務,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來審批,所以忙碌已成常態。
楊靜婷已準備好陪朱景洪歇下,如今朱景洪走了讓她很失望,隻能又重新褪下睡衣換上居家袍服。
她也隻是失望而已,朱景洪現在是獨屬於他,中午不行晚上也多的是時間。
呈送來的公文很多,一陣翻閱簽批下來,時間已過去兩個時辰,轉眼又到了的晚飯時間。
與張小月幾人閒聊了一下午,此刻楊靜婷更調整了狀態,原本雍容華貴的王府側妃,如今也變得媚眼如絲氣質勾人。
朱景洪不是聖人,這段時間忙得腳不沾地,更不要說是開葷了。
此刻與楊靜婷獨處,那受得了她這般模樣,心裡連各自姿勢都想好了。
二人用完了晚飯,正當楊靜婷拉著朱景洪往裡屋,打算深入交流之時,餘海再度出現在外麵,稟告說南鎮撫司有軍情上報。
朱景洪隻能再次離開,正事他可半分不能耽擱,於是楊靜婷再次獨守空房。
這一刻,她恨死了金陵千戶所的人,可最終能做的隻有生悶氣,然後找來丫頭一起閒聊。
且說朱景洪到了前廳,前來拜見的便有兩人,分彆是北司金陵千戶賈誌平,還有一位南司千戶名叫盧濤。
後者才是主要報告的人,彙報內容是駐呂宋西班牙軍隊情況。
根據各種描述,大題意思就是說,西班牙艦隊正強召當地百姓,讓這些人擴建碼頭和軍營。
這已經說明,西班牙是設跟大明杠上了,有抽調其他艦隊過來幫忙,徹底壓服大明的念頭。
這意味著,跟西班牙作戰是長期的事,不把對方弄得傷筋動骨,人家會死咬著大明不放。
“能不能從外交手段上想辦法?”
在錦衣衛兩人繼續分析局勢時,朱景洪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所謂的外交辦法,當然不是跟西班牙人議和,而是去聯合他的對手與其對抗。
西班牙人和誰存在競爭?
這個問題很簡單,能往亞洲派兵的國家,相互之間都存在競爭關係。
而根據朱景洪了解的消息,如今在印度尼西亞一帶,除了西班牙人還是葡萄牙和荷蘭人,隻不過後兩者占的地盤少一些。
“你們想辦法,聯係上葡萄牙人與荷蘭人,就說我大明願與他們聯手,將西班牙人趕走!”
這件事情,當然得靠盧濤去辦,畢竟他負責的是海外事務。
“臣下去想辦法!”盧濤應道。
他也隻能是去想辦法,能不能辦得成這件事,他還真不敢打包票。
畢竟大海茫茫,來往消息傳遞遲緩,且稍有不慎就是船毀人亡,加之與葡萄牙荷蘭人接觸少,每一點都可謂是困難重重。
“儘力就好!”朱景洪隻能如此說道。
這些都是外力,真正有效的的辦法,還是要興建強大的水師,如此才能不懼大洋上的威脅。
待這二人退下之後,朱景洪又獨自思索了一會兒,然後便提筆寫了一份奏本,主要內容是讓皇帝批銀子造艦招兵。
待他寫完,夜幕已然降臨。
正當他憧憬著溫柔鄉時,突然看見窗外水缸裡,此刻盛開著極多蓮花。
蓮,花之君子者也!
這讓他想到了黛玉,於是問向一側餘海道:“前些日子,讓你去林家看看,情況如何?”
“回王爺的話,奴才去了看了,也問待王爺問了林姑娘好!”
“林家老爺,形容枯槁,氣息微弱,隻怕已時日無多了!”
“林姑娘終日侍奉,氣色看起來略顯憔悴,還有就是……”
“就是什麼?”朱景洪皺眉問道。
“就是林家那幫人,好似是為了爭奪家產,近些日子總在鬨騰,前兩日他們還……還想逼林姑娘議事,把林家產業做個分割!”
朱景洪如此在意林家,連夏月桂都知道派人盯著,餘海更是不敢有絲毫怠慢,專門派了好幾號人在林家周圍,時刻探知消息並做彙報。
聽到他稟告的消息,朱景洪瞬間冷了臉,即使餘海這等親侍太監,此刻也被嚇得冷汗直冒。
“你就看著他們鬨?”朱景洪目光如炬。
餘海差點兒沒被嚇死,連忙戰戰兢兢答道:“奴才本打算插手,那料薛家大爺出了手,到林家把那些人都罵走了!”
“薛家大爺?”
餘海連忙解釋道:“就是王妃的兄長!”
朱景洪是真不相信,薛蟠那廝能辦得出這種事。
“他渾渾噩噩這麼些年,如今總算乾人事了!”
這話餘海可不敢亂接,眼下既然朱景洪消了氣,他也就沒打算再多說。
房間內沉默幾息後,朱景洪遂說道:“馬上準備一下,我去林家一趟!”
“今晚就去?”餘海有些驚訝。
“不然呢?”
朱景洪也知道這樣不太好,於是他接著吩咐道:“要低調一些,你趕緊去安排,給你半個時辰!”
“是!”
其實這件事情,最麻煩的就是朱景洪的安全,其他事情反倒是次要的事。
隻有半個時辰,餘海可不敢有半點兒耽擱,連忙就去門外找了陸育新商量情況。
沒錯,此番跟著朱景洪來金陵,負責其近身侍衛的統領百戶,正是陸育新這位金陵本地人。
陸育新乾這事很專業,很快他就列好了計劃,並讓餘海派人去各大衙門傳話。
錦衣衛金陵千戶所、行宮留守司、應天守禦千戶所的兵卒,都在接到命令後動了起來。
這是最緊急的指令,所有人都不敢有半分拖遝。
在不到半個時辰時間,各衙門調集的一千五百餘兵卒,就都趕到了的朱景洪住所,以及他將要經過的路上。
雖然沒有宵禁製度,入夜時分人也不是很多,所以這般動作倒唯驚動太多人。
當然,朱景洪要去哪兒的是,肯定瞞不過金陵的高官們,對此朱景洪也不太在乎。
他去林家,雖然有親近士林之嫌,但林如海也算半個孤臣,倒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大概戌時正刻(晚上八點),朱景洪正式啟程去往林家。
且說林家這邊,在伺候父親喝下藥後,黛玉黯然神傷往閨房去了。
獨坐鏡前,她從懷中取了一個香囊,正是三年前朱景洪送她那個,後來她才知道這是寶釵親自做的。
想起當年,自己差點兒把這玩意兒扔了,黛玉難得露出了一縷笑容。
“也就他能做得出來這事,好在寶姐姐大度,不然姐妹都做不成了!”
在她喃喃低語時,一個丫頭來到了屋外,紫鵑連忙趕了出去招呼,生怕這人影響了黛玉的好心情。
待此人低語告知情況後,紫鵑都差點兒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沒說笑?”
“小妹哪敢拿這事說笑,真是襄王殿下來了,如今侍衛都已入了府,府上的人都去了跨院回避,就讓我來通知姑娘!”
一聽這架勢,紫鵑便知情況為真,於是她轉身便往屋內跑去了。
“姑娘,好消息……好消息!”
回頭看到紫鵑喜形於色,黛玉訝然問道:“什麼好消息?”
“十三爺來了!”
“你說誰來了?”黛玉徑直站起身來,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小跑著來到黛玉身邊,紫鵑笑著說道:“真是十三爺來了,姑娘您快去迎接吧!”
“他……真來了?”
“嗯!”
“他為何會來!”黛玉麵帶不解。
推著黛玉往屋外走,紫鵑著急道:“哎喲,我的姑娘……管他為何來,來了不就是好事,您還是快去迎接吧!”
“且慢且慢……如今我神色憔悴,衣著不整,還是要打理一番!”
事實上,黛玉不施粉黛且衣著樸素,依然氣質出塵奪人心魄。
所以,見黛玉還要梳妝打扮一番,紫鵑本人是非常不理解,但還是拗不過隻能幫她梳妝。
女為悅己者容……確實是很樸素的道理。
朱景洪的轎子,從林家大門直接抬進了內院,然後他才施施然走了出來。
陸育新跟在他身後,左右還各有十名重甲侍衛,將朱景洪團團包圍在中間。
至於院子裡麵,則是隻能看見侍衛,林家眾人一個都看不到。
黛玉沒有出現,讓朱景洪有些失望,可他也不太著急,好飯不怕晚嘛。
“先去看看林先生!”朱景洪平靜道。
這也是他原定計劃中的一步,所以各項事務都已準備好。
林如海的房間裡,林家的三名仆役得以留下,此刻隻是多了四門宦官,門口守衛還多了兩名侍衛。
還沒進屋,隻是在院子裡,朱景洪就聞到了強烈的中藥味兒。
待其進到屋內,來到林如海的床前,看到他皮包骨頭的真實情形,朱景洪還是被驚到了。
記得最後一次見到這位,那時隻是身子骨看起來不太好,依然不減士大夫清貴風采,那曾想如今竟是這般模樣。
“唉……”朱景洪歎了口氣。
哪知就在這時,林如海竟緩緩睜開了眼,隻看到床前站著一個高大身影,但因燈光昏暗外加眼裡退化,他沒看得清楚朱景洪的麵容。
“誰……誰呀?”林如海氣息微弱。
林家的仆役們,此刻已嚇得瑟瑟發抖,跪在地上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更彆說開口為家主解釋了。
這時餘海走上前,輕聲說道:“林大人,襄王殿下來看伱了!”
“襄……襄王……”
林如海眼睛睜得更大,他本想要抬起手來,可最終隻是抬高到兩寸,然後又落回了身上。
朱景洪靠前兩步,而後說道:“林先生,聖上命我來探望於你!”
“聖上?聖上……”
林如海激動起來,他原以為皇帝是把自己當工具人,沒想到現在還能記得起他。
朱景洪接著說道:“聖上說了,你是肱股之臣,要你好些養病,待你痊愈……到時還要給你派差事呢!”
雖已是垂死之態,可聽到朱景洪這番話,林如海亦不免眼中湧出淚水,顯然這一刻他是真的被感動了。
可惜這些話都是朱景洪編的,眼下東南西北鬥不太平,皇帝焦頭爛額那想得到他林如海。
當然,這些對朱景洪來說不重要,隻要林如海聽得高興就好,也算是讓他不留遺憾。
隻看林如海這狀態,朱景洪幾遍不是專業人士,也看得出這位隨時都可能死去。
“陛下……陛下……”
林如海語無倫次起來,隨後聲音越發的微弱,沒一會兒又閉上了眼睛。
若不是看見他胸部起伏,朱景洪還真以為他死了,那可就是鬨笑話了。
“王爺,林姑娘來了!”餘海適時提醒。
朱景洪轉過頭去,果然看見黛玉進屋。
隻見黛玉一係月白色外袍,發間隻有幾樣簡單釵環裝飾,看起來簡單卻仍亭亭玉立讓人一見就難以移開目光。
雖然眼前是自己心上人,可黛玉卻不敢多看一眼,而是低垂著頭款款走來,最終拜倒在朱景洪的麵前。
“臣女拜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快快請起!”朱景洪笑著說道。
黛玉便在紫鵑攙扶下起身,然後她才第一次正眼看向朱景洪。
殺伐果斷的大明戰神,此刻眼中隻有柔情,這是王府大多數女子沒有的待遇。
“殿下深夜前來,不知有何貴乾?”
黛玉這問的是廢話,她很清楚朱景洪是為何而來,隻不過希望他能給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朱景洪微微笑道:“我來金陵之時,聖上記掛你父病情,故而今日我來探視!”
“你父親已經睡下,咱們還是不要打攪他了,有話出去再說吧!”
黛玉看了眼床上熟睡的父親,點了點頭後就跟著朱景洪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