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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內極為安靜,朱鹹銘臉色越發難看。
“我讓老四去金陵是曆練他,他一個做太子的,總要知道地方如何運轉,軍隊如何調動……”
“是嗎?難道在京城內,就學不到這些了?”
轉身扶著欄杆,朱鹹銘冷聲道:“你今天到底想如何?莫非專程來尋我的不是?”
“我可不敢尋你的不是,話既然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有些話我也就挑明問了!”
“什麼話?”
“老四和老六,你到底想要立誰?”
這句話,問的著實太過露骨,而且不應從臣下口中問出,皇後自然也是臣子。
正常情況下,這種問法等同於逼宮,定個謀逆也是很正常的。**.y.
然而朱鹹銘夫妻,是從最艱難的歲月攜手走過來的,是夫妻是知己更是生死相依的戰友。
所以他們二人之間,君臣關係排在最後,所以楊清音才敢直接這麼問。
饒是朱鹹銘狠辣果決,此刻麵對妻子的質問,竟不知該如何答話。
“什麼曆練,還不是你縱容老六搞出來的,你什麼心思以為我不知道?”
“不就是對老大不放心嘛,怕他也學世祖爺和你,所以你才扶起老二平衡老大!”
“你放肆……”朱鹹銘怒斥,轉過身來瞪著楊清音。
若是旁人見了皇帝這副模樣,隻怕已經嚇得尿了褲子,但現在不包括楊清音。
“怎麼,被我說中了?”
這確實是朱鹹銘的心思,他自己是搶的皇位,自然也得防著兒子造反。
“婦人之見,胡說八道!”
“僅是如此也就罷了,你是皇帝……做這些事也不稀奇!”楊清音冷笑。
“可你為何偏愛老六,對老四左右都看不上,不是貶低就是訓斥?”
“老四什麼德行你不知道?他若有乾得成幾件事,我會時常罵他?”這也是朱鹹銘的真心話。
他自己搶奪了皇位,自然不希望後人再學他,所以他撿起了大明曆代的規矩,直接把嫡長子立為了太子。
本以為如此安排,李唐舊事將不會上演,哪知朱景源卻是個扶不起的阿鬥。
做事軟弱,思想迂腐,身體羸弱,毫無主見……
這樣的人,他怎麼放心把江山交付。
對朱鹹銘而言太子就像雞肋,立他擔心其守不住江山,廢他又違背順位繼承的規矩。
所以到底是讓誰接班,朱鹹銘自己都還沒想好。
也正是看準這一點,睿王朱景淵才會勇鬥太子,爭奪皇帝的寶座。
事實上,這裡麵的破事兒楊清音也清楚,隻是她還得給丈夫留點兒麵子,所以沒把這些挑出來。
“老四怎麼了?他是文采不行?還是不孝順?”
“老四優柔寡斷,性格懦弱你不知道?”
“他為何如此?還不是因為你太過嚴厲,從小到大你誇過他幾句?”楊清音極力為兒子辯解。
話說到這個地步,矛盾已沒辦法解決,大殿內又沉默下來。
皇帝是不可能服軟的,這一點楊清音很清楚,而她已不願在此地多待。
“你是皇帝,你讓老四老六鬥我攔不住,老十三絕不能再讓你給毀了!”
看著不可理喻的妻子,朱鹹銘怒斥:“我讓他讀書明理,我如何毀了他?”
“他又不要你的皇位,他想做什麼都行,何必要你管那麼寬!”
“你能不能講點道理?”此刻的朱鹹銘,竟顯露出委屈。
從搖椅上突然站起,楊清音沒扶穩差點兒摔倒,好在朱鹹銘及時上前扶住。
一把甩開丈夫的手,楊清音冷冷道:“講道理?你是講道理的人嗎?”
作為一個母親,看著丈夫挑唆兩個兒子內鬥,且對小兒子嚴苛得過分,楊清音有氣也是正常的。
所以當她說完,便直接沿著樓梯走了下去,獨留朱鹹銘一人在樓上。
走到大殿中央,楊清音抬頭看向閣樓,朱鹹銘連忙移開了目光。
“姓朱的我告訴你,老四老六成人了我管不了,老十三不許你讓你給毀了!”
言罷,楊清音瀟灑離去,等她出了門朱鹹銘才大罵:“臭婆娘,你要翻天了!”
自己堂堂一個皇帝,被人如此威逼訓斥,這傳出去了成何體統?
當然了,皇帝夫妻二人這些事,在京城本來也不是啥秘密。
作為立誌比肩唐太宗的帝王,人唐太宗能容長孫皇後,他朱鹹銘豈會容不了楊清音。
再說門外,幾十名太監宮女戰戰兢兢,跪在地上不知如何自處。
“走!”
“娘娘,這熬好的羹湯……”
所以說,今晚皇後特意過來送湯的,以免朱鹹銘夜裡餓著了。
“放在這裡,他愛喝不喝!”
“是!”
皇後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原地隻留今晚乾清宮當值眾人。
“都他娘愣在外邊兒做什麼?還不趕緊進來做事!”
皇帝暴怒的咆哮聲,就像啟動了眾人身上的發條,幾十號人立馬有條不紊行動起來,算盤子打得劈裡啪啦響。
而皇後留在原地的食盒,被乾清宮管事太監程英提到了閣樓上。
“陛下,這是皇後娘娘送來的羹湯,您看……”
剛剛吵了架,按剛才朱鹹銘的態度,此刻就該讓程英把東西扔出去。
但他又著實於心不忍,怕因此真得罪了皇後,以後還有的鬨騰。
儘力壓下怒火,朱鹹銘沉聲道:“喝個屁,放到一邊去!”
說完這些,他又坐回了搖椅上,接著看方才送來的奏報。
原本想把朱景洪叫回京城,可經皇後這麼一鬨騰,朱鹹銘隻能暫時作罷。
朱鹹銘雖然生氣,但也知道小兒子的做法,對整肅金陵官場確實有用。
“調集水師?總共就這麼點兒水師,全調給你洋人不用防了?”
看見奏章上太子的請求,朱鹹銘越發感到憤怒。
於是他立即提朱筆寫上:“太子是為朕分憂,還是朕為太子分憂!”
寫完這句,朱鹹銘撂下了奏章,目光再度看向了樓下。
因為南北征戰的緣故,朝廷現在非常缺錢,除了給太子兩個都的兵力,他不會也不能再給任何支持。
倭寇雖凶,卻隻是癬疥之疾,如今朝廷最大隱患,還是來自西北的草原各部。
經過多年打壓,各部雖已歸服,但有羅刹國搬弄是非,西北邊疆並非百分百穩固。
其實讓太子去金陵,朱鹹銘確實是想曆練他,可惜太子到現在還沒做出讓他稱讚的事。
唯一趕起來的進度,還是朱景洪瞎折騰來的,以至於此刻朱鹹銘越發失望。
放下奏章,看了一旁邊的食盒,侍立在側的程英立馬會意,上前打開盒子端出了羹湯。
揭開蓋子,頓時香氣撲鼻而來,讓本就有些餓的朱鹹銘食指大動。
“這兒不用你伺候,下去吧!”
“是!”
待程英離開,朱鹹銘當即拿起碗來,盛上湯後送到了嘴邊,不冷不熱溫度剛剛。
“真香啊!”
一口喝下去,朱鹹銘隻覺味道醇厚,舌舔唇邊回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