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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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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的心裡藏著悔恨,誰的生活裡藏著無奈。

誰的靈魂時常悲哀,誰的痛苦反複重來。

在糾纏的痛苦中驚醒,從漫長的沉淪裡入夢。

人生無法回頭,我又如何反省。

驚醒在漫長歲月裡的為難,在風煙過後沉浸不堪。

入夜,沒有了白日喧囂,但依舊有夜裡的喧鬨。

這世間,永遠都是有人醒也有人夢,有人瘋也有人醉。

我們在同樣的世界裡生活,也會在同樣的世界裡痛苦且沉醉。

林芷正低頭開心的看著手機,等她抬頭,就看到了一幅畫麵…

沈玨把衣服脫完了,隻穿了一條藍色的短褲,邊上還有幾個字母,他正麵帶喜色的看著她,然後前進一步,捧著她的臉親了一口說“老婆,我們終於可以一起洗澡了。”

林芷被他抓著下巴,臉動不了,撇嘴道“蓄謀已久。”

沈玨把她公主抱起,進了浴室,一邊走一邊說“那可不,我餓了這麼久,今天得吃頓好的,吃頓大的,好好吃,吃得飽。”

林芷也沒躲,抱著他的脖子。

進了浴室以後,她剛準備脫衣服,沈玨的手就過來了,一邊動手一邊眉飛色舞的說“我來給老婆脫,我來伺候老婆。”

林芷捏了一下他的胳膊,還拍了一下”油嘴滑舌的,油膩男。”

沈玨把她的手往下一拉“彆摸這裡,請摸到這裡,小沈等你好久了,等的花都快謝了。”

雖然林芷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但還是嚇了一跳。

溫熱的流水潺潺,流過一塵不染的皮膚,明明水溫不高,可是卻讓她的身體泛著一些粉紅。

沈玨吻著她的唇,又咬了一下她的耳垂,然後順著粉紅色的耳垂一路向下吻…

林芷迷離著眼睛,輕輕的嗯了一聲。

隻見他輕輕的咬了一下,說道“是不是喜歡我這樣?”

林芷沒說話,迷離的眼睛看著他,他說“真好,我喜歡。”

林芷的手還在剛才沈玨指著的位置,眼看著高樓平地起…

在清澈的水裡,她能夠看見他立體的腹肌,他修長的手指,他寬大的腳掌。

“是不是很喜歡?”沈玨沙啞著嗓子說道,然後把她抱起。

夜裡很安靜,一樓隻有他們兩個人住。

風從窗外吹過,吹落了一地的花瓣,也吹醒了誰的愛。

天空藍色的柔軟床單上,林芷頭發散亂,抱著沈玨的腰,看著他的臉。

水聲還在潺潺,他的溫柔聲音也在耳畔纏綿。

隻是她根本就分不清,是她自己的,還是他的,又或者,是混合在一起的。

融合的聲音與融合的愛,融合的人與融合的愛。

美妙的聲音像清晨空靈的鳥鳴重奏,像琵琶與古琴的雅致合音。

緊扣的十指,緊扣的唇,緊扣的愛意。

海底的一條魚自由的遊泳,它有自己深愛的一片水域,那片水域裡有它喜歡的食物。

筆直纖細的腿在地麵上有細長的影子,影子也在輕微的晃動。

不知道是風吹亂了影,還是愛撩亂了心。

她的腳丫子蜷縮著,於是身心也蜷縮著。

夏日的空氣總是溫熱,一如愛總是溫熱。

林芷能看見牆壁上掛著的色彩斑斕的油畫,卻看不見自己的腳丫子。

楊柳細腰被握著,山巒也被攻占,沒有掙紮,隻有沉溺。

骨節分明,青筋暴起,紅唇微張,一個不小心的。把放在床上的玩偶抓了一把絨毛。

白色的絨毛瞬間飛起,像江南春日裡飄飛的柳絮。

它們漫天的飛啊飛,浪漫且詩意。

山上吹過潔白的雪,落在森林裡無邊的月。

林芷耳機裡是《不驚》:

眺天章雲錦

或為群龍矯

或作孤鶴飛

靈動莫測

觀不倦

任雲卷雲舒

入空化奇峰

縈流意何窮

逸絲倚風揚

繡裳翻飛卷

不羨仙

旖旎鳳騰軒

天高隨雲動

氣神閒

海闊山青連

爛漫映坤乾

自翩躚

雲起雲落皆有時

雲湧雲散笑談間

天際遊

悠悠升遠岫

一天入萬態

乘化任始終

無跡隨風

天地秀

蓬瀛舒廣袖

昆閬奏清音

丹丘遙和鳴

逸絲倚風揚

繡裳翻飛卷

不羨仙

旖旎鳳騰軒

天高隨雲動

氣神閒

海闊山青連

爛漫映坤乾

自翩躚

雲起雲落皆有時

雲湧雲散笑談間

逸絲倚風揚

繡裳翻飛卷

不羨仙

旖旎鳳騰軒

天高隨雲動

氣神閒

海闊山青連

爛漫映坤乾

自翩躚

雲起雲落皆有時

雲湧雲散笑談間

雲起雲落皆有時

雲湧雲散笑談間

“是不是很享受?”沈玨把她抱進浴缸,放了水。

林芷瞥了他一眼,拿過毛巾“假公濟私,Pua。”

“就Pua你,要把你迷的不要的不要的。”沈玨也進入浴缸,輕輕的掐了一下她的腰。

夜風驟起,吹不散誰經年的的痛苦。

就像時間會讓愧疚和悔恨與日俱增。

它們糾纏,它們反複,它們無限的影響著我們的情緒。

人大都自私,更容易看見自己,卻忽略彆人。

愛情與婚姻讓人迷茫,尤其是有了孩子的婚姻。

文燕玲和林英的第一次正麵爭吵,是在參加高考這件事兒的分歧上。

那時候,林英和楊曉丹以孩子還小,孩子還多,女子無才便是德等各種荒唐的理由,想給文燕玲洗腦,讓文燕玲不要去上學,好安安心心的,在家裡當一個家庭主婦,相夫教子就可以了。

林英皺著眉頭,苦口婆心的說道:女人家家的,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再說了,你都是三個孩子的媽了,還折騰什麼呀,這家裡有我就可以了,我能養家的。你放心,我肯定都能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楊曉丹也同樣苦口婆心的給文燕玲說道:是啊,孩子們也需要人帶,我一個人也帶不過來啊,帶孩子很辛苦的,實在是辛苦啊,燕玲,你要體諒媽啊,也要心疼你的孩子們啊。

文燕玲冷著眼睛,看著她們兩母子靜靜的表演,隻麵不改色的反駁道:帶不過來,那就請保姆啊,自己的孩子要養,撿來的孩子也要養,嘴上說著自己能養,可實際上,卻要要挾拖累老婆,道德綁架,你真是說一套做一套,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楊曉丹見狀,立馬反駁道:我們沒有那麼多錢啊。

文燕玲笑了,看了楊曉丹一眼,說道:我爸有,我去找他借。

林英聽罷,立刻冷臉反駁道:找爸爸,還需要借啊,直接要就可以了啊,爸的也是我們的。

文燕玲冷笑,嗆聲說道:你想的可真是美,我還有弟弟呢,還有小玥呢,你倒是真看得起自己,怎麼,女婿當兒子一樣,你姓文嗎你?你剛才還不是說會養我們母子呢嗎怎麼這會兒,又打起我爸的主意了,你不會一直就是這麼想的吧。不想養小玥,卻想要我爸的錢,真有你的啊林英。

這一次,文燕玲因為林英出軌欺騙,阻攔文小玥過來,以及吸血文韜,非常的不滿,就乾脆把氣都撒出來了。

於是,三個人在家裡吵架,爭辯,吵得天翻地覆的。

最後還是文韜笑著說:荒謬,我文韜的女兒,怎麼可能不上大學,簡直是無稽之談,不讀書怎麼行,這樣,燕玲,你放心的去考,你們兩個人都去,至於養孩子的錢,不需要你們來操心,學業要緊,有書讀才會有更好的成就,更多的錢,我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在這裡的嗎。

文韜出馬,這才終於算是解決了這件事。

這也是第二次,文韜對於林英母子有了更多的意見,他覺得,他們母子很會算計,也很容易拖後腿,有著自己的一些小算盤。

第一次自然是因為撫養文小玥的事兒。

有些事情,表麵上說的通,但是實際上,也很容易看穿人心的自私。

文燕玲剛工作的第一年,有一段時間很忙,她在單位裡加班連軸轉,腳不沾地。

那一天,當她忙完了提前回到家裡的時候,因為有特彆的疲憊,於是就先睡了。

那段時間,文小玥已經回了文家讀書,林宏林圖林錦繡也都上學了。

林英在出差,暫時還沒有回來。

所以她回到家裡的時候,隻有她自己在。

她睡了一覺醒來,聽見門外麵的楊曉丹的聲音說:林英,你給我清醒一點,蕭婉婉都死了那麼多年了,你還惦記著她做什麼,你養著她的女兒,還對錦繡那麼的好,這已經夠負責任的了,這事兒要是讓你老婆和你老丈人知道了,你得吃不了兜著走,咱們的努力,可不能功虧一簣啊,你上哪裡找文燕玲這麼聰明能乾,和文韜這麼好的老丈人去。

文燕玲聽罷,很是心痛,但是還是很認真的聽。

林英唉聲歎氣的說:媽,我就是愛她,就是虧欠她啊,我連給她們去上個墳,都不行了嗎?我連念想都沒有了嗎?

楊曉丹拍了他一巴掌,說道:你腦子是進水了嗎,你要知道,你當初選擇娶文燕玲,就是做好了選擇的。再說了,人都已經死了,你還搞那麼多無用的功夫乾什麼,一家人都命不好,都死的那麼早,怪晦氣的,你可彆靠近他們,免得沾上了晦氣。你看看,還是文燕玲好,文家人氣運也好,你看看文燕晨,讀書多厲害,還有那個文小玥,雖然她媽媽是傻子,但人家多聰明,反而林錦繡,真是隨了她那個蠢貨媽一樣,空有其表,沒有大腦。

林英立刻反駁道:媽,你彆說了,你不能這麼說婉婉她們,她們那麼的不容易。

楊曉丹冷哼一聲,並不在意:說說怎麼了,她還能來找我索命不成,一個沒有什麼依靠的蠢女人,居然還把你迷的神魂顛倒的,都死了這麼多年了,還陰魂不散,我告訴你,你給我不要整幺蛾子,否則我打死你,咱家好不容易靠著文家,日子才過的這麼好,你可彆再讓我失望了,我就你這麼一個指望了。你爸狠心扔下我們母子,你還要這樣讓我生氣,你不能不孝。

林英唉聲歎氣:媽,你又來了,你當初就是這樣,撒潑打滾一哭二鬨三上吊,非逼著我娶文燕玲,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這樣過日子,還有什麼意思。

楊曉丹冷笑,反問道:不喜歡?你不喜歡她,你和她睡,還和她那麼快的生了兩個兒子?你可真是口是心非會賴賬,當初我隻不過是給你分析了,娶文燕玲的好處,和娶蕭婉婉的壞處,至於娶哪個,是你自己答應的,怎麼,現在你靠著你老丈人,日子過好了,翅膀硬了,就想起飛了,以為自己有本事了?我告訴你,你不夠資格,你和你那個聰明的老丈人之間,還差你爹加我再加上文燕玲的距離,就你,林圖和文小玥都比你聰明,你和林錦繡那個蠢貨一樣的蠢,真不愧是親生的。

你以為你自己厲害啊,你讀書不如文燕玲,審時度勢不如我,骨氣不如你爸,反應能力不如林圖和文小玥,能屈能伸高瞻遠矚高風亮節不如你老丈人,沒有我們,你踏馬的就是個屁。

還有,你娶蕭婉婉有什麼好處?你沒娶她,不是照樣和她睡了,還生了個孩子嗎,結果呢,她死了,你要是當初退婚娶她啊,你現在就是一個在鄉下種地的土農民,對,還是個帶著一個不值錢的蠢笨臭丫頭片子的鰥夫。

就林錦繡那個蠢樣,和她那個傻媽媽一模一樣,你這輩子就在鄉下種地等死吧你。

楊曉丹氣的不行,覺得林英實在是爛泥扶不上牆,就把好多話一股腦都給說出來了,怎麼難聽怎麼說。

但卻句句都是屬實,句句真理。

那一刻,文燕玲聽著,又哭又笑,有無奈又痛苦的,她悄無聲息,淚流滿麵。

她很想衝出去,和他們兩母子爭辯…

可是,她該說什麼,該怎麼說?

說他們無恥,說他們算計?

說自己蠢,說自己被他們騙的團團轉?

自從掉包了林錦繡之後,文燕玲於心有愧,始終不得安心。

後來又在鄉下,意外的得知林錦繡的親生父母都是智力不全的時候,對她真的有很多的憐憫。

可是,幾年下來,她對於林錦繡的憐憫都消失了。

一起在消失的,還有對於林英的愛。

她想離婚,又顧忌著孩子,顧忌著臉麵。

畢竟,文韜那麼的苦。

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們沒有家,也不想讓自己的父親臉上無光。

又或者,她對林英還有一絲絲的愛,和期待。

期待他能夠回頭,能夠懸崖勒馬。

戀愛腦就是這樣的,明明對方是做錯了的,你也依然會覺得是他是對的。

甚至還會找借口找理由給對方,甚至都不用對方去辯解,自己就能替對方想出幾百個理由來。

愛有濾鏡,愛情會美化一切…

如此這般的,林圖他們十一歲的時候,林英欺騙文燕玲說要出門,但實際上,卻是去給蕭婉婉母女上墳。

那一天,文燕玲想離婚,她再也不想忍了。

可是第二天,林英還沒有回來,文韜卻住院了。

醫生搖頭說,文韜病的很重,怕是很難好。

所以,文燕玲想離婚的事兒,暫時被擱淺。

這意味著,家裡即將缺少頂梁柱。

那一年,文燕晨剛剛本科畢業,還是個毛頭小子。

如果文韜倒下了,林英就會成為家裡唯一能夠撐起來的一個男人。

住院以後,文韜的身體每況日下,林英的心思也開始飄了。

原本堅決的想要離婚的文燕玲,做了一個決定,她要再生一個孩子,來保住自己的婚姻,拴住自己的丈夫,完整自己的家。

她不想家裡的重擔都壓在自己身上,畢竟,還有四個孩子要養,文燕晨的以後,還需要她來幫襯。

文燕玲懷林風三個月的時候,文韜的身體慢慢好轉,她本來想打掉孩子離婚的,可是高齡產婦打胎不容易,她也舍不得。

因為她覺得,這個孩子是一個福星。

於是就這樣,林風降生了。

這段婚姻又被維係了,文韜的病也好了,林英的心思也不敢飄了。

那一日,文燕玲在病房裡和林風說起這些往事,她眼含淚水:生你是一個迫不得已的決定,但是三個孩子裡,我最以你為驕傲,不是因為你像你外公和舅舅,更是因為,你是一個三觀極正的人,你永遠都站在道德的高點上。

我這輩子啊,對不起的人太多了,好像,連我自己都數不清。

她抬頭看向窗外,落下了眼淚:你外公走的時候,說讓我不要想太多,好好生活,說這一切,都是天意。

她歎了口氣,紅著眼睛吸著鼻子:我本來以為,我會把所有的秘密都帶到棺材裡去,我本來以為,他是不知道的,可是我覺得,他好像什麼都知道。

我什麼都不敢跟他說,我問心有愧啊。

他不怪我。

他不怪你。

文燕玲和林風同時說道。

林風的眼裡淚花閃現:他也心疼你啊,同樣,我也是,舅舅和表姐也是,媽,都到現在了,過去的事兒,就不要再想了。

這些話語,縈繞在林風的腦海裡,也同樣縈繞在,這一夜,林芷的夢裡。

它們是針,也更像是刺。

每一個字都帶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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