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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歸時方始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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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與寬恕,是多麼的難以開口。

哪有什麼相逢一笑泯恩仇,藏在心裡的恨,根本就毫無退路。

記憶不能被洗成空無一字的白紙,於是相遇就成了一個無法解開的話題。

無休止的時光與無休止的夢,無休止的你穿越不了時空。

風吹過層疊的雲,它們在天上是迷蒙的朦朧的顏色,看起來格外的遙遠,且支離破碎。

它們會變成雨,雨也會再變成雲,如此的循環往複。

風吹進了窗戶裡,沈玨的的頭發擦著林芷的鼻子。

她睜開眼睛,對上一雙緊閉的眼睛,對上他如玉的麵龐。

他的唇在她的臉上摩挲,所以頭發也在摩挲。

他似乎是很享受這種感覺,所以整個人都很放鬆。

她看著這樣享受的他,於是就輕輕的掐了一把他的臀。

沈玨沉浸在疼愛老婆的快樂中,沒想到老婆已經醒了,還反手就是一掐,掐的他悶哼了一聲。

見沈玨睜開眼睛,林芷笑著說道“來啊,互相襲擊啊。”

“今晚我來襲擊你,讓你求饒。”沈玨兩眼放光的說,眼睛裡充滿了期待~

“今晚要不要好好伺候我,看在我這麼愛你的份上?”沈玨沒起身,又在繼續親。

“今晚分房睡。”林芷噘嘴,抱著他的背。

“切,你不伺候我,我也會伺候你,攢了一個星期了,蓄勢待發,好好花花。”沈玨語氣一本正經,詞卻字字驚雷…

“一邊去,流氓。”林芷說著讓他一邊去,抱著他背部的手卻沒有放開。

兩個人在房間裡又是一陣膩歪,膩歪的沈玨是又幸福又難受。

“期待夜晚的來臨。”沈玨進衛生間之前,充滿期待的說。

迅速洗好澡吃了早飯,他們就一起去醫院裡看望蘇灝了。

路上,文小玥看著手機,開心的給林芷說道“這下子你們總算是放心了,我也可以放心了。”

像說給林芷聽,也像是說給她自己聽。

文韜去世前,一再的給文燕晨和文小玥交代,說林家文家,都虧欠蘇家的,蘇淮已經不在了,以後要他們兩個都多照顧一下,這樣,他才有臉下去見蘇淮。

他覺得,他對林家,仁至義儘,但是對於蘇淮,始終帶著很多的抱歉。

那種無法挽回的抱歉,以及摻雜著許多感情的為難。

所以這些年來,文家人,對於林芷和蘇子衿的事兒,還是很上心的。

但是他們都沒有講過,因為有些事情,不用去說,更不用重複去說。

一切看行動就好,做起來比說起來,要更好一些。

轉入普通病房以後的蘇灝,看起來精神好多了。

文小玥每一次見到蘇灝,都會想起蘇淮這個人。

就像看林風和文韜一樣。

林風相對於文燕晨,其實還更像文韜一些。

這就是血緣,是基因的牽絆。

一堆人熱熱鬨鬨的的在病房裡聊了一會兒,又出去吃了一頓飯,看起來很是歡樂。

吃完飯後,文小玥就告辭了,她這幾天屬於出差,都有安排,所以不能久留,她也一再的說,等有空了,會多過來看看。

沈玨林芷把文小玥送到機場後,順便出去去溜達了溜達。

柏林很大,也很有意思。

他們過來的這些日子,真正遊玩的時間著實不多。

抬頭仰望,天空是灰色的,眼前也是灰色的。

方正灰色的猶太人紀念碑鱗次櫛比的層疊在眼前,像一個個靈魂一樣。

凹凸不平的地麵,凹凸不平的紀念碑。

它們在地麵上陳列,也在土地裡埋葬。

昭示了一個戰爭,也昭示了一段殺戮。

迷宮一樣的紀念碑沾染了空氣的灼熱溫度,但是它在地下的部分,永遠是冰涼的。

冰涼的一如亡魂,冰涼的一如那些,記載戰爭的,讓人看起來驚心動魄的文字。

那些故事讓人悲戚,也讓人頭皮發麻。

這個世間,不是懺悔就就可以被原諒,被寬恕。

因為人死亡以後,是根本就不能複活的。

亡魂不會說話,所以沒有原諒。

林芷耳機裡是《寬恕》:

如是我聞仰慕比暗戀還苦

我走你的路男兒淚女兒哭

我是你執迷的信徒你是我的墳墓

入死出生由你做主

你給我保護我還你祝福

你英雄好漢需要抱負

可你欠我幸福拿什麼來彌補

難道愛比恨更難寬恕

如是我聞 愛本是恨的來處

胡漢不歸路一個輸一個苦

寧願你恨得糊塗中了愛的迷毒

一念滿足一念殘酷

你給我保護我還你祝福

那一年的冬天,林英要回老家祭祖,因為他們的老家離西城還是有不少的距離,又在山裡,所以文燕玲並不想去。

一來是天氣冷了,二來是孩子們還小,她不想他們一路顛簸受罪。

可是林英自然是不乾的,楊曉丹也不乾。

那個時候,祭祖上墳,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事兒。

何況,林源已經去世那麼多年了,楊曉丹時常想念他。

加上他們那時候靠著文韜,日子過得挺好,就也想衣錦還鄉,在當初看不起他們的那些鄰居眼裡,狠狠地炫耀一把,好揚眉吐氣。

母子兩個人各種勸說文燕玲,於是最後,文燕玲隻能被迫答應了。

一路顛簸,折騰了許久以後,他們終於是到了鄉村。

文燕玲帶著三個小孩子,已經一肚子氣了。

林家的房屋有些破敗,但是還能住,可是沒想到,剛剛收拾好以後,林錦繡就病了,一直在哭,還發燒了。

鄉村的住宅並不是很密集,醫生也少。

他們走了不少路,才找到了醫生,醫生給開了一些藥,說一定不要再受涼了,孩子還小,很容易生病的。

這個時候,林英可心疼了,說早知道就讓文燕玲帶著林錦繡在西城好了,何必顛簸這一趟,還害的林錦繡生病。

本來文燕玲也有些心疼林錦繡,可是聽到這句話後,她的心態就變了。

她沒表現出來,隻生氣的說:我說不來不來,你們非要來,還好我兒子好好的,否則我跟你拚命。

這個時候,楊曉丹也隻能說:燕玲,你照看著錦繡吧,可千萬不要傳染給林宏林圖了,一個生病還好說,要是三個都這樣了,就不好了。

就這樣,文燕玲帶林錦繡住,林英楊曉丹帶林宏林圖住。

按照當地的習俗,是在黃昏的時候上墳祭祖。

並且女兒和年輕的媳婦,是不能參與的。

隻有四十歲以上的媳婦,和家裡沒有男丁的女兒才可以上墳。

於是,文燕玲隻能帶著林錦繡待在家裡,她看著林錦繡通紅的臉,又是氣又是心疼。

傍晚時分,鄉村下起了大雪,寸步難行,路也被覆蓋了。

於是,上完墳的林英和楊曉丹林宏林圖,被困住了。

同樣被困住的,還有其他的一些鄰居們。

不過因為當地的冬天經常下雪,所以墳地裡有房子,可以供上墳的人們滯留取暖。

就這樣,一堆人在荒山野嶺的墳地裡裡,點著一堆火把取暖,聊著天,甚至還聊的不亦樂乎的。

與此同時,在家裡等人等不回來的文燕玲,忽然發現林錦繡不哭了,因為她斷了氣。

因為文燕玲學過醫,所以她明白,林錦繡這是不行了,死了。

她努力了許久,給她進行了急救,試圖想讓她活過來,可是嬰兒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於是,大雪天裡,她隻能抱著她出了門,想要去找醫生給看看,看看還有沒有希望。

雪越來越大,天地潔白,隻有月亮和雪是白的,其他地方都是一片黑暗。

文燕玲被凍的不行,可是還是在極力的忍耐,她把林錦繡包的很好,還幻想著,有沒有一些希望。

這個時候,雪地裡的啼哭聲刺激到了她,她以為是懷裡的女嬰在哭,還欣喜了一下,但實際上,是雪地上的那個被拋棄的女嬰。

小女嬰在灰色的破舊繈褓裡,臉被凍的通紅,看痕跡,仿佛已經被放在那裡許久了。

文燕玲四處張望,沒有人,就也明白,是什麼原因了。

於是就這樣,她看著兩個嬰兒的痣,最終決定,把兩個孩子給換了,想要瞞天過海。

她抱著假的林錦繡剛走了沒幾步,高山雪崩,她回頭,看見厚重的雪,就這樣,覆蓋了早已經死去了的,小小的林錦繡的屍體。

她哭了,她很難過。

她一邊哭,一邊走路,一邊無可奈何。

她想著,蕭婉婉,不是我對不起你,是你對不起我啊,可是我還是心疼你,心疼你的女兒啊。

等到第二天,林英楊曉丹抱著林宏林圖回到家裡的時候,問林錦繡怎麼樣,文燕玲說還病著,讓他們不要靠近,彆把孩子們給感染了。

結果,林錦繡這一天還真的病了,許是雪地裡天寒地凍受了涼,這一病就又是半個月。

這半個月裡,因為生病,林英楊曉丹都沒有來好好看她,隻是看緊了那兩個男孩子。

那一段時間,文燕玲想看自己的兒子,但是卻不敢。

她隻能,把這場戲演下去,然後一演就是半生。

在這中間,她有無數次可以拆穿的機會,可是她不敢,她怕…

林芷那一夜聽錄音,知道這些事兒的時候,隻覺得,這事兒還真是賴不到文燕玲的頭上,她覺得,林錦繡其實就是被林英和楊曉丹給作死的。

如果不是他們非要大冬天的跋山涉水的去祭祖,也就沒有這麼多事兒了。

他們明明可以隻帶大了的林宏去的,可是非要把兩個幾個月大的嬰兒帶上。

她也覺得,還好那時候同樣作為嬰兒的林圖還算是身強體壯,才能在雪天的墳地裡安然無恙。

有多少人可以直麵死亡,尤其是死亡與自己無關。

就像百年前的幾場大戰,有些人會懺悔,有些人不會承認。

史書是白紙黑字的人性荒唐,後人不能夠替前人去原諒。

就像,不能說,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一樣。

時間是過去了,可是生命也過去了,死亡的,吃苦的不是自己,所以也不能輕易的說出原諒。

時間是一直向前去走的,可是被摧殘過的生命隻能永遠停留。

不能夠遺忘。

那一年在舊金山,偶遇郭美麗不久後,林芷和李雪嫣又一起去了洛杉磯。

在洛杉磯那兩天,方晨和羅弈星都在。

一個過來陪伴女朋友,一個過來出差,順便陪伴妹妹。

羅弈星開的車,因為天氣熱,所以空調開的也很足。

林芷在偶然抬頭的一個瞬間,就看見了吳馨的臉。

吳馨消失的第五年,就這樣突然的,在林芷麵前出現。

一同坐在後車座的李雪嫣,順著林芷有些奇怪的視線,也看到了吳馨。

她冷笑著說:她在外麵過的,還挺好的哈。

林芷冷冷的說:不會永遠是好的,她遲早會有報應的。

那幾日,林芷的郵箱裡會收到莫名其妙的郵件,並且言語惡毒。

林芷不得不讓林風幫自己處理過濾,林風一邊幫她處理,還一邊說:真是個傻逼賤人,她媽是怎麼死的,她自己動動腦筋都知道了,怎麼還賴到你頭上,是無差彆攻擊嗎?

那一刻,林芷坐在車裡,想起這件事,隻覺得真是,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

那一天,他們開車走過,根本就沒有搭理吳馨。

五年過去,林芷和李雪嫣對於吳馨的恨從未消解,但是她們也不想再動手了。

一個是不想為了一個人渣犧牲自己,再就是,身在異國他鄉,不想和一個瘋子爭執。

隻可惜,多年過去,吳馨一直沉浸在當初兩個人合謀收拾她的怨恨中,尤其是吳濤入獄,吳波降職,她被迫在外麵不能回國。

她恨林芷,恨她沒有死,還把自己家一網打儘,讓自己落到這樣的田地。

她恨李雪嫣,她覺得自己對李雪嫣還不錯,可是李雪嫣卻恩將仇報,算計自己。

壞人永遠都有自己的委屈和理由,他們從來都不會反思自己的錯誤,他們認為隻有自己是對的,彆人都是錯的。

當吳馨趾高氣揚的站在商場罵林芷和李雪嫣的時候。

羅弈星擰著眉頭說:你個傻逼賤人,當縮頭烏龜躲在外麵這麼久咯,今天終於是舍得出來了?你再嗶嗶,信不信老子崩了你?

向來教養很好的博士羅弈星,在麵對吳馨和林錦繡的時候,一點都壓不住心裡的怨氣。

一個欺負自己的姑姑,一個差點殺了自己的妹妹。

方晨也皺著眉頭說:這個傻逼,是失心瘋了吧。

吳馨一點都不示弱,她擰著眉毛:林芷,李雪嫣,你們兩個卑鄙無恥的賤人,你們害了我媽,害了我的家,也害慘了我,你們該死。

林芷笑了,鄙視道:你搞清楚,是你們自己到處得罪人,把彆人當草芥,你們現在這樣,都是你們咎由自取的。

得知郭美麗死去的時候,林芷自然是高興的。

那一刻,她看著吳馨氣急敗壞的樣子,她更高興了。

原本如果吳馨沒有派那些人來殺她的話,她還不會那麼的恨她,可是吳馨手段之殘忍,讓她覺得,吳馨該死。

吳馨目光怨婦,漂亮的臉,像是一個嗜血的惡鬼一樣,她說:我當初就應該殺了你們兩個,你們就不會算計我了。

警察來的時候,吳馨嘴裡還在念念有詞。

當初那個在南大迎新舞台上,漂亮的像蝴蝶一樣的女孩子,早就已經麵目全非。

又或者,像蝴蝶一樣,隻是她裝飾出來的一個軀殼一樣。

就像美麗的花總是有毒一樣。

林芷和李雪嫣沒有說話,就這樣看著吳馨被帶走了。

羅弈星趁著警察抓了吳馨,就踩在她臉上,狠狠地罵了幾句。

那一天,吳馨因為當眾打人,和違反q支管理法而被抓。

吳馨被抓走以後,林芷目光的遠方,站著一個女人,她的脊背很直,麵上掛著一絲淺笑。

林芷認出來,她是上一次打郭美麗的那個女人。

後來,林芷終於知道,那個人是吳馨的姐姐,隻不過是同父異母,而已。

當年吳濤婚內出軌,郭美麗攜子上位逼宮,吳濤前妻乾脆利落的離了婚。

“挺搞笑的,真的有點搞笑。”沈玨洗了臉,從冰箱裡拿出冰激淩吃。

“不知道她後來有沒有弄明白,不過我覺得她這輩子都弄不明白,她眼裡隻有她自己,她真是蠢。”沈玨拿勺子挖了一口,喂進林芷的嘴裡。

“還好你們幾個反應都快,她那天是精神有問題了吧,膽子這麼大。”沈玨隻覺得,吳馨是失心瘋了。

“是啊,還好商場人多,旁邊剛好有警察路過,所以這就是我不喜歡醜國的一個點,什麼傻逼都可以有q,真的是危險。”林芷想到這一點,還是覺得僥幸加慶幸,不過她也覺得,可能吳馨的姐姐就是一直在跟蹤她,等著她鑽進網裡,等著她自投羅網。

“後來,我問過那邊的後續,是說她精神有問題,現在還在醫院裡呢,被嚴格管理著,說是有自殺傾向,之前自殺了一次沒成功,話說她什麼時候能夠自殺成功啊,我挺期待的。”林芷還是有些遺憾,想起吳馨,她隻恨不得千刀萬剮了她,

“這種人,就應該一q擊斃算了,活著浪費糧食和空氣。”沈玨吃著冰激淩,摸著林芷的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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