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
華爾街。
貝爾斯登集團總部大樓。
新任總裁施瓦茨一臉蒙圈的看向了秘書,口中不耐煩道:“貝蘭克梵給我打電話?”
貝爾斯登集團的麻煩不斷,加上金融危機之後,高盛還在同行身上吸血的醜聞早在行業內眾所周知,導致他這新新任貝爾斯登的掌舵人,對高盛的這位華爾街打工皇帝很厭惡。
沒錯,以前的華爾街,雖說為了利潤不擇手段。
同行之間也有競爭,也會用商業外的手段。
可是絕對不會在失去機會的時候,對同行下手。
不是說同樣是冤家這話在華爾街行不通了。
而是如今的華爾街,股東之間的相互牽扯,已經到了彼此都互相控股的地步,尤其是那些看似平平的基金會,背後代表的家族,一直都是那麼些人。
在華爾街同行坑同行,就成了自己人打自己人。
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但是高盛卻做了,擺明了要從雷曼兄弟上撕下一塊肉,來彌補在投資上的損失。
摩根也做了,但是摩根的信譽……一直都不怎麼好。
施瓦茨甚至在心裡已經有了一個肯定的猜測,高盛和摩根已經在私下裡有過協議,把貝爾斯登和雷曼兄弟給賣了。
這種局麵下,他會對高盛總裁貝蘭克梵有好臉色看?
拿起電話的那一刻,施瓦茨對秘書一個手勢,後者退出辦公室,並關上門:“我是施瓦茨,你是?”
“施瓦茨,我的朋友,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中氣十足,很有親和力,都是做到總裁的人,怎麼可能因心裡的那點不愉快,而導致破防呢?
施瓦茨這才笑嗬嗬的回道:“貝蘭克梵,很久沒聯係了,怎麼突然會想到給我打電話?”
“這個……”
貝蘭克梵有點詞窮,施瓦茨表明了態度,雙方不熟,可貝蘭克梵卻沒辦法掛電話,而是隻能硬著頭皮問:“貝爾斯登在東京的業務最近似乎很紅火,我想……”
“貝蘭克梵先生,雖然我們認識,但不是朋友,而你問的問題,是貝爾斯登集團最高的機密,是否不太合適?”
施瓦茨的口吻非常冷冽,宛如打發個渾身散發著氣味的流浪漢。
“如果沒其他事的話,我還有工作需要處理。”
放下電話的那一刻,他又給東京的蓋倫打了電話,艾德曼·凱恩沒有處理過這麼大規模的投資,蓋倫·弗雷德曼其實也沒處理過這麼重大的投資。
其實說投資已經是給自己臉上貼金了,更貼切的說,是投機,是掠奪。
好在總指揮這次的人不是貝爾斯登集團的人,而是美林銀行的人。
聽說利潤還不錯,至少他看到倭國哇哇叫了。
日元持續下跌來的動蕩,華爾街也感受到了。
“蓋倫,你們那裡……”
聽到電話那頭的狂歡,聲音震耳欲聾,讓他下意識的將聽筒放遠了一些。
“總裁先生,大獲全勝,我們大獲全勝了!”
“什麼情況?”
施瓦茨聽得一頭霧水,怎麼就大獲全勝了?
這麼重大的投資項目,還是自有資金,必然會全部封閉消息,甚至其保密的條款,要比普通的軍事行動都要嚴密。
彆說施瓦茨了,就是在場內被關了好幾天的艾德曼·凱恩和蓋倫·弗雷德曼都不是太清楚,隻能有一個大致的猜測,至少200億的利潤。
瘋了。
絕對是瘋了。
其實小資金利潤高,那是因為對市場的影響不大。
越是大筆的資金,對市場的影響會越大。
像我這樣的操作資金的方式,彆說在亞洲了,就是在華爾街也是史詩級的資金量。
因為不管是債券市場,還是彙市,股指期貨……都是有資金膨脹的倍數。
金融期貨,小資金做30倍的融資杠杆很尋常,危機前的高盛,內部平均杠杆就在38倍左右。
大資金不可能這樣,但是五六倍也會有,甚至十倍,已經頂天了。
這等於在市場上搏殺的資金是幾千億。
這樣規模的廝殺,加上不確定的遊資和散戶,會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的發生了。
這也是我沒有將大富資本的資金放進來的原因。
資金量太大,導致對手提前做最壞打算,一旦孤注一擲,哪怕再強大的投資公司,也無法和一個國家的財富去廝殺。
尤其是這個國家還是世界第二經濟體。
這就更不現實了。
放下電話的施瓦茨還在發懵,這就成功了,要慶功了?
自己這個總裁要不要過去?
要不給伊利亞·亨廷頓打個電話問一下。
不過打了電話之後,施瓦茨更懵圈了,對方信誓旦旦的告訴他,至少300億美元的利潤,分紅之後,兩家公司的資金缺口都被堵住了。
這一刻,施瓦茨率先想到的是,他的總裁和董事長的寶座,坐穩了。
隨後是,貝爾斯登要上岸,那麼是不是有機會踩死高盛和摩根。
不過這種念頭也不過在心裡想一想罷了,他還沒狂妄到真能將高盛和摩根給埋了。
同時也明白了之前貝蘭克梵心急火燎給他打電話的原因,貝蘭克梵在華爾街是另類,這家夥一直主管的部門是自有資金投資部門,包括期貨,固定收益股票和債券,各種二級市場的短期投資,簡稱。
在幾年前,貝蘭克梵因為在業務上單季利潤超過10億美元,占據當時高盛利潤的四分之一。
從而年薪被提高到2000萬美元,加上分紅,將超過5000萬美元。
成為華爾街風頭無兩的超級打工皇帝。
事實上,06年,貝蘭克梵的年底分紅就有5800萬美元,加上年薪2000多萬,年收入已經達到了恐怖的8000萬美元。
甚至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以員工身份進入董事會的高盛職員。
要是沒有重大失誤,他注定將成為華爾街下一個傳奇。
上一個打工皇帝還是艾德曼的老爹,掌管貝爾斯登集團近二十多年的詹姆斯·凱恩。
從骨子裡,施瓦茨是看不上貝蘭克梵的,什麼玩意,真以為自己是華爾街之王了。
大家都是玩投資的,從職業屬性上來說,都是賭徒。
不會因為你贏得多,就會覺得你技術好。
這也是施瓦茨對貝蘭克梵不屑一顧的原因,賭桌之上無父子,更不要說朋友了。
這次高盛恐怕在東京市場被套住了,大概率的資金會是個天文數字,要不然貝蘭克梵也不會急成那個樣子。
在貝蘭克梵最擅長的領域,要是損失慘重的話,這個家夥的ceo和董事長的位子要坐不住了。
不過他腦子裡突然想到主持東京這次瘋狂投資的人,心中不由暗歎:這樣的人,或許才是行走在人間的神靈吧?
300億美元,就一個月的時間。
打崩了倭國政府。
至少兩個倭國頂級財團投降了。
嘶——
施瓦茨倒吸一口涼氣,這樣的人,自己一定要認識一下,急忙給秘書電話:“準備去東京的飛機,我要馬上去東京。”
而對貝蘭克梵來說,他的災難似乎剛開始,和在香江的團隊聯係之後,才明白事態的嚴重,有足足1800億美元的合約被套了,如果強行平倉,損失超過80億美元。
放下電話那一刻,貝蘭克梵的心態崩了,如果平倉,損失高盛能承擔得起,如果遲疑,一旦不可控起來,對高盛來說,絕對是噩夢,本金都可能虧光。
他思來想去,隻能向老朋友亨利·鮑爾森求救,對方還有個身份,內閣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