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目光在我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我哪怕沒有扭頭看對方,也能從對方炙熱的眼神中,感受到那種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我扭頭看了對方一眼,不過是禮貌的笑了笑,隨後……
心如止水。
飛機上的豔遇,其實很不靠譜。
對方臉上的褶子能夾死蚊子了,這不是豔遇,差不多和走夜路遇鬼一個情況。
女人試圖,勾起我對她富足生活的好奇,可是看了一眼我的穿搭之後,選擇了沉默。
一切都在不經意間開始,也在沉默中結束。
期間,我環顧了一下頭等艙,人不多。
黑子坐的座位距離我隔開了一條走廊。
放眼周圍,似乎也多了幾個看似舉止和華夏人截然不同的人。
還沒有抵達東京,我就感受到了異國的氣氛。
陌生的疏離感,撲麵而來。
就是這個味。
我在黑子幽怨的眼神中,和他調換了座位,這讓原本坐在我邊上的女人臉色更黑了,似乎已經在爆發的邊緣。
其實我挺喜歡這樣的狀態,人和人之間有著相對安全的距離,彼此都陌生的情況下,顯得更加舒適。
人在熟人麵前,才需要偽裝,而在陌生人麵前,反而更容易流露本性。
當然,這需要有一個前提,自己舒服。
就在我再次準備眯一會兒的時候,我聽到隔壁的女人聲音近乎尖銳的語氣,仿佛在罵人,當然因為我對日語並不是太擅長,導致我雖然能肯定對方在說臟話,但卻無法判斷臟到什麼程度。
“對不起,實在對不起!”
“給您添麻煩了。”
我睜眼的時候,看到黑子邊上那個老婦人,正在用非常尖銳的聲音,怒斥著航空公司的空姐。
其實倭國人在外的偽裝挺好的,尤其是富裕基層,對於儀態之類的管理相當到位,甚至不少家庭,還會請禮儀老師,專門傳授社交禮儀。
婦人的舉止,有點和她的身份不相符了。
我也不是好脾氣,用英文厭惡的罵了一句。
並不是不想尊重人,而是沒必要把對方當人看。
哪怕我能感受到對方想要吃人的眼神,卻還一個勁地道歉的樣子,我深刻體會到了這個民族的虛偽。
當然,和所有的國家一樣,越有錢的人,越注重形象,同時也更加的虛偽,從而掩飾內心的貪婪和空虛。
“先生,剛才那位是因為空姐給你蓋了毯子,而沒有第一時間給她,才發了脾氣的。”
“算了,這種事就彆在意。”
空姐的道謝我接受了,之後的旅途顯得很安靜,異常的安靜。
哪怕是下飛機了,頭等艙裡也沒有發出過任何聲音。
或許還想下飛機之後,給我點顏色看看。
但是看到從經濟艙一下子下來十多個保鏢,站在我身邊,哪怕有天大的怨氣,也知道惹我這樣的人,沒好果子吃。
哪怕我在倭國,是個外國人。
機場大廳,伊利亞的私人助理,麗貝卡早已翹首以盼,見到我一行人之後,立刻迎接了上來:“尊敬的陳,少主在車上,他的身份太敏感,不合適下車來大廳,還請不要介意。”
麗貝卡身材高挑,體態勻稱,金發碧眼,唯一的缺點就是香水用雙倍的,氣味很衝。
不過她主子伊利亞也是這樣,和這幫洋鬼子在一起時間長了,總感覺自己身上也是這個味。
其實,他們這個層次的人,吃的用的都已經是普通人不敢想象的地步了,麗貝卡可是賓大工商管理碩士,哈佛法學院博士。
這樣的學曆,哪怕是在職場並並不會順風順水的女性,也有一份傲人的薪資。
百萬美元也不是不可能。
再次見到伊利亞·亨廷頓,這位的情緒似乎更差了,他這半年時間,一直在調查美林在倭國的資產。
結果,讓他大吃一驚。
原本我和他商量的計劃是,通過地產作為杠杆,撬動倭國脆弱的金融市場。
可實際上情況是,不可能。
“陳,情況要比我們預料的嚴重。”
一上車,伊利亞·亨廷頓就忍不住談工作,他眼裡的急切,我已經感受到了緊迫。
“嚴重到什麼程度?”
“美林在倭國的資產,以地產為主,我甚至能夠想象,一旦美林的總公司遇到了需要大量資金才能擺脫危機的時候,倭國的財團會像是鬣狗一樣衝上來,把美林撕碎。”
“太糟糕了。”
“當初的總經理簡直就是個混蛋,他被這幫可恥的混蛋給收買了。”
情緒在狂躁之中的伊利亞·亨廷頓失去了他遺忘的高貴形象,我給了麗貝卡一個眼神,後者無奈道:“陳,我們的情況很糟糕,經過將近半年的調查和統計,美林在倭國的賬麵資產在000億美元左右,容易變現的資產隻有不到00億美元。”
“怎麼回事?”
我微微蹙眉,按道理,美林這樣的超級投資銀行,應該隻對一個國家最核心和最優質的資產感興趣。
總不至於花了大價錢,卻買回來一堆破爛吧?
可我沒料到的是,比破爛更嚴重。
賬麵資產不變現的時候,永遠是資產,哪怕變現不了,也不會成為巨額虧損。
可一旦要變現成現金,就麻煩了。
麗貝卡看了一眼自家少主,後者已經平靜了下來,伊利亞·亨廷頓是因為沒辦法和任何人說,導致一直憋著,可是一千多億,將近兩千億美元的不良資產,讓他怎麼可能平靜下來?
“陳,有三分之一倭國鄉村的房子,根本就無法變現。除此之外,還有包括一些小城市的房產,也已經沒有太大的價值,基本上,能夠變現的隻有在東京的房產和一些公司的股份,如果按照市價,有五百億美元的規模。”
“加上城市圈周圍,包括大阪,橫濱等城市的房產,在七百億美元左右。”
“把資料帶到我住處,我的團隊還要幾天才回過來。”
“去港區?”
“世田穀區,我不喜歡高樓。”來到倭國,最怕的不是彆的,而是地震,哪怕我在港區的房子是一棟五層現代彆墅,可是周圍都是高樓,看到這些高樓,我就睡不踏實。
我在東京置產了兩個房產,一個在港區,周邊生活便利,一個在世田穀區,房子大,空氣好。
我一聽這話,就知道完蛋了。
一旦美林爆出兩千多億美元的不良資產,對於美林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
如果遇到金融危機的時候,這些不良資產的數額會增加到讓人無法想象的地步。哪怕是現在,兩千多億美元的不良資產,幾乎等於壞賬,也足以壓垮美林銀行了。
畢竟,在倭國,農村的房子,哪怕是遺產繼承,大都會被遺棄。
遺產稅是一個原因,但更多的原因是賣不掉的房產,繼承下來有什麼用?
還得交稅。
可見,美林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
哪怕曾經投資銀行的老大,不破產,也會重組被賣的命運。
當然,我也不是救世主,我來東京不是來當美林銀行的救世主的,我也做不了這個救世主,我是在掙錢的,同時也是試圖撬開華資在全球的份額。
世界對華夏戰略的封鎖看似嚴密,其實不堪一擊。
可是在金融領域的封鎖,幾乎和技術領域相當。
而想要讓華夏真正走出去,在華夏邊上的倭國金融體係必須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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