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沒多久,我就接到了米娜的電話。
說了陳牧童的情況,也說了王琳的情況。
“峰哥,陳牧童沒有來魔都,並不是想要忤逆你,而是她考慮的更多。不過也難為了她這小的年紀,還能想到這些。”
“這事我在京城也了解了一些。”
陳牧童對王琳來說,是救命稻草。
可以想象,王琳沒有了陳牧童,整個人將更加的頹廢。
至於陳牧童的選擇,對我來說,說不上失望,也說不上欣喜。
在任何家族,長女和長子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也就是我的介入,讓這份感情變淡了,如果是原先的陳峰,對陳牧童關愛都不會變。
而我也不是一味的想要陳牧童迎合我的喜好,這樣的人,長大了是沒出息的。陳牧童來魔都,更適合我近距離觀察她的狀態和能力,僅此而已。
我對陳牧童沒什麼意見,對劉穎有意見是真的。
之前培養陳牧童,也沒想過要將她培養成我的幫手,她年紀太小,等不到那一天。
我對她失望,當時以為陳牧童受到了親情的影響,沒有主見。
三歲看到老,如果小時候唯唯諾諾,長大了也多半是這樣,性格造成的做事方式,很難改變。除非經曆人生的大起大落,還能爬起來的狠人,要不然這輩子的成就有限。
正是基於這個原因,我才對陳牧童失望。
被奶奶和親媽用親情綁架,甚至在長期得不到我的關愛的時候,會對我產生怨氣。
至於我?
即便有安排陳牧童的學業和生活的想法,也會征求她的意見。
如今聽米娜的講述,顯然陳牧童的情況還不錯。
至少有成長的空間。
我不介意等她成年了,給她一個能證明自己的機會。
畢竟,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財富到了一定的規模,已經不是財富,而是要延伸出各種各樣的利益捆綁,要不然,財富就是禍害,是害死自己的根源。
有時候,即便有利益捆綁,也不安全。
沒主見,還內心柔軟的大家族繼承人,隻能成為羊。
還不如讓她一輩子衣食無憂,平安的度過來得好。
“你在京城,她的事你多關心一下。她有主見是好事,至少長大了,有獨立思考的能力,處理問題起來也不會太無措。”
“你就不怕我這邊介入,你家老佛爺看不慣我?”
米娜在電話裡的語氣有點幽怨,畢竟劉穎對她的態度一直非常冷淡,甚至有些嫌棄。這種情況下,照顧陳牧童,會被當成彆有用心。
我嗬嗬笑道:“她現在一腦門子的官司,沒心思去找你麻煩。再說了,你和我之間的事,哪怕她是我媽,也沒權乾涉。”
劉老師的情況,我估計不太好。
尤其是她在京城的時候找了梅姐,我就知道,她也是窮圖匕見的境地。
隻是她性格強勢,沒想過要低頭。
最後在陳文遠和她分居之後,她也沒有低頭的打算。
要不是梁鳳霞的出現,她還是那個掌控全局的老太太,哪怕她隻能控製王琳一個人罷了。
放下電話。
沒想到沒過一會兒,陳文遠也給我打電話了。
我甚至能聽到話筒裡傳來的嗚嗚風聲,顯然,京城起風了。
他還是在室外給我打的電話。
“小峰呐,你媽瘋了。”
剛接通電話,就聽到陳文遠的語氣帶著絕望的喪氣,仿佛能看到他躲在牆根地下給我偷摸打電話的倒黴樣。
“出什麼事了?”
“你媽天天來家裡堵我,我都快受不了了。”
陳文遠還是沒敢說出劉穎的操作,他丟不起這個人,哪怕電話那頭的是自己兒子。
他打電話訴苦是一方麵,另一方麵,確實有點承受不住劉穎強烈的控製欲。
“你們就沒好好談過?”
我不由好奇,劉穎到底要乾什麼。
她到底做了什麼,讓老陳吃癟到了這個地步?
“怎麼就沒談過,你媽這個人,認準的事根本就說不通。她這輩子在單位裡給人做主習慣了,在家裡也是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對了,你媽說了,她今後不管你和王琳的事了。”
我終於在老陳的話中聽到一個好消息。
對劉穎這個便宜親媽,我確實沒什麼好辦法。
就像當初米娜發跡後,拋棄她的親媽找上門那樣,打不得,罵不得,隻能躲著不見人。
可躲也不是什麼好辦法。
總有躲不過去的那一天。
怎麼辦?
想到這事,就足夠糟心的。
對老陳的麻煩,我也是愛莫能助,隨口問道:“爸,你就沒和劉老師商量個大家都能接受的條件出來,她放棄折騰你,你也能過上安心日子不是?”
“怎麼沒有?”
說起這些,陳文遠一肚子的怨氣:“你媽要把小霞趕走,她離開家裡,在舉目無親的京城,如何能過下去?你爸我不是那種沒良心的人。”
得了。
這是老陳自找的。
他越是要跟劉穎反著來,就劉穎的脾氣,她能順著陳文遠的想法?
再說,就梁鳳霞的長相,真要是無家可歸了,有的是人給她提供溫暖的家。老宅胡同裡的大齡單身漢,都有躍躍欲試的。
不過我有點好奇,劉穎到底用什麼辦法折騰陳文遠的,抱著吃瓜的心思,我好奇道:“她怎麼著了你,讓你有這麼大的怨氣?”
“她現在管不了你,就開始折騰我。”
陳文遠沒好意思說,哪怕是麵對親兒子,當爹的臉麵也很重要。
但是我卻回過味來了,這劉老師不簡單呐,看來是把老陳給逼急了。
至於怎麼逼急的,太簡單了,就是讓老陳履行丈夫的義務,就這一條,就能讓老陳苦不堪言。都多麼大的歲數了,他哪有那心思?
“行了,我知道了,不過這事我不好乾涉。”
“你也沒辦法嗎?”
從話筒裡,我聽到了陳文遠強烈的失望,他是徹底沒招了,想著讓兒子出個主意。沒想到兒子也沒辦法。
“唉,我怎麼就這麼倒黴?”
“爸,你到底要達到什麼目的,才能算是順心?”
“就是該吃吃,該喝喝,天氣好了,跟老夥計們出去鍛煉身體”
這要求不難啊!
我不信:“您老就沒對小霞有什麼想法?”
“我能對她有什麼想法。”
聽出兒子言語中的揶揄,陳文遠有種被汙蔑的屈辱,語氣都高亢了幾分:“我都這麼大的歲數了,就是想過安生日子,那種事,我能想嗎?”
“也對,不過天氣涼了,我原本想著帶著童童出去旅遊,到南方,散散心。什麼桂林啊,海南啊,祖國的大好河山如此壯麗,卻都沒去過,想想都難受。可惜童童留在了京城,也沒了出去散心的打算。”
我說這話,是給陳文遠一個思路,京城待不了,可以去旅遊啊!
帶著小霞去,就更好了。
當然,這樣的主意,我也不能多出。
真要多來幾次,陳文遠和劉穎就該離婚了。
手段之所以是手段,是為了將對方拉到談判桌上,談條件。
陳文遠放下電話,看著近在咫尺的院門,忽然眼睛一亮,或許他邁著小碎步,推門進了院子,他仿佛覺得自己又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