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淨火壺,此物是以正炁為引,燃的是極陽之焰,而這極陽之焰燃儘正炁物極生反,便會在周身凝聚出陰寒之氣來。而這弱水性陰,其中的陰寒之氣不知幾何,所以一受到此種氣氛感染,便會立刻凍結。
說起來,眼下的狀況倒是與淨火壺無關,隻是因為陰寒影響這種條件類似,所以才能得到同樣結果。
所以,這其中的原因哪裡是什麼天氣變化,呂純之所以這麼說,隻是有些真相不能為外人所知。
愈走愈深,弱水之上的白霧也濃鬱起來,一如當年那般。
雖然間隔多年,但也許是呂純體內有著正炁根源的原因,雖然沒有淨火壺引路,他竟也能感受到方向指引,倒是不必擔心迷路。
緩緩前行,白霧在濃鬱到了極點之後漸漸淡去,有一片陸地出現在了眼前。
“這炁醫門遺址…還真是名不虛傳啊!”看清眼前狀況,華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感慨。
呂純見狀也有些意外,沒想到當年天劫神雷的影響會如此深厚,這裡居然什麼都沒有剩下了…
不過轉念一想,光憑天劫神雷貌似做不到如此程度,呂純懷疑這應該是夔牛刻意為之,它為了隱瞞什麼事情,在離開之前將此處夷為了平地。
“呂純,雨柔她真的會在這裡嗎?”此處一眼就能望到邊際,施雪雯心中滿是擔憂。
“當然不會。”呂純搖頭。
“什麼?”施雪雯眉頭微蹙,“那你為何要說這裡就是炁醫門遺址?”
呂純聳了聳肩:“這裡的確是炁醫門遺址不假,但我又沒說施雨柔一定就在這裡…”
“你耍我?”施雪雯目光一冷。
“雪雯長老,我帶你過來實在是迫不得已。如果你不能保持冷靜,現在讓我帶你回去咕嚕那邊還來得及。”呂純麵無表情道。
他早就看出了施雪雯這一路上的平靜皆是偽裝,如果現在不將事情挑明,等到他們真與施雨柔相見時,再產生什麼意見分歧,可就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
關心則亂,如果到時施雪雯失了分寸固執己見,到時他們逃生無門,隻能一起遭殃。
“看我作甚?”感受到身邊的目光,緣樺眉頭一皺,看向了華支。
“沒什麼。”華支隻是笑笑,然後收回了目光,他還記得清楚這家夥隻要一失控就會變成殺生和尚。
沉默片刻,施雪雯長歎一聲:“不勞煩了,你們去吧!我會留在這裡。”
言罷,她便退到了遠處。
她當然知道呂純是什麼意思,想要開口卻無力反駁。
缺了個幫手是有些不妥,但總比留個隱患在身邊強上許多。
“施雨柔極有可能在炁醫門密室,而通往那處的入口就在附近,各位留心腳下…”
當年,呂純是陰差陽錯之下發現的入口,隱約記得個大概位置,所以隻能對著眾人吩咐道。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沒多一會兒,銀風、弄月那邊便有了發現。
“各位退後一點,我們…咦?”與想象之中有些不同,呂純並沒有見到當年的黑色吊環,隻看見了一個窟窿,立刻語塞當場。
“呂純長老,這入口是不是太小了一點?”弄月眨了眨眼。
“小點也無所謂,大不了將它擴開一些便是了…這也太小了吧!”華支也趕了過來,話鋒突變。
呂純有些哭笑不得,隻能將事實道出。
那入口的位置他完全不記得在哪個方向,尤其是此處地麵材質特殊堅硬,連天劫神雷都無法造成破壞,豈能是人力就能挖穿。
“呂純長老,如果那吊環能開啟入口,這下麵一定有機關對吧?”華支眼睛一眯。
“沒錯。”呂純還記得當年自己拉動吊環的時候,下麵曾經有哢噠聲響。
“我來一試!”說著,華支手指一彈,將幾隻蠱蟲送入了孔洞當中。
在外人眼裡,華支的蠱蟲都是一個模樣,但隻有他自己知道,這些外表相似的蠱蟲其實分工明確。
就比如剛剛這幾隻,就是華支當年被囚禁地下時,負責打量周圍狀況的。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幾隻蠱蟲就相當於華支的眼睛,它們會用自己經過的位置,在華支腦中出現清晰的輪廓。
片刻之後,華支忽然雙眼一亮:“此處機關已被人從裡麵鎖死,可惜這卻難不到我!”
說著,隻見他領口袖間忽然出現了黑壓壓的一片蠱蟲,好似潮水一般灌入了那窟窿當中。
然後,眾人隻感覺地麵忽然開始顫抖,有一道石坡在蠱蟲之中“浮”了起來。
“華支長老的手段還是一如既往的簡單粗暴啊…”呂純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越是簡單,越是奏效!請吧!”收回蠱蟲,華支笑道。
見到空空的門洞,呂純不由得一愣。他記得這裡還有一扇坑坑窪窪的石板大門,需要遵循什麼規律才能開啟,然後還要在天劫神雷降臨之前躲入門中…
不過看這架勢,貌似可以免去這種麻煩…要不然的話,他還真不好留下施雪雯獨守此處。
提醒一句眾人多加小心,呂純身先士卒,向著地下行去。
“奇怪,這是哪裡來的光線?”本以為會兩眼抹黑,華支已經準備好了用蠱蟲探路,卻沒想到他們才拐了幾個彎便是滿目金光。
“嗯…這裡是炁醫門密室,其中曾經存在著正炁根源,但是此處空間太過閉塞使得正炁無法泄露,積累到極限便會實質起來,然後…”呂純擰著眉頭,正努力地將當年林子岱解釋給自己的話語照搬出來,已經是滿頭大汗,有些說不下去。
“然後就依附在了牆壁上!”緣樺貌似想到了什麼,忽然接話道:“其實金沙寺也是一樣,每次奪魄鐘一響,總是會有光澤綻放!外人見狀總說那是什麼神跡,或者佛祖顯靈,實際上那隻不過是奪魄鐘的能量撞擊牆壁產生的消耗餘暉而已!”
“我記得師父和我解釋過其中道理,說什麼能量並非憑空產生,也不會憑空消失,它隻會從一種形式轉化為另一種形式存在…大概是這樣,對吧長臉長老?”
“呃…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受人幫助解決了難題,呂純忽然覺得這小禿驢十分順眼。
他知道緣樺的師尊是誰,此刻不由得暗暗猜測,難道他們也和炁醫門之間存在著什麼聯係,不然這緣樺的話怎麼會和那林子岱的解釋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