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驚呼,呂幽幽急忙縮回手來,隻見指尖上浮現出了豆大的一點殷紅。
將刺痛處含在指尖,然後啐了一口:“阿拂都老大不小了,怎麼還是這樣不讓人省心。”
在麵前抖了抖,衣服上的豁口已經在呂幽幽的巧手之下修補如初。
“如今大哥不在,我又脫不開身,身為三長老,阿拂卻一點沒有作為長輩的覺悟,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成長起來…哎喲…”一邊自言自語,呂幽幽一邊在收拾針線,可一不小心又是手上一痛。
“真是奇怪,今天為何總是心神不寧,難道是最近太過疲憊?”看著同一個指尖上的兩點鮮血漸漸合二為一,然後倏地滴落,在呂清潭的衣服上染出了一朵血花。
“糟了,不小心將阿拂的衣服弄臟了…”呂幽幽急忙將手指抬到一邊,“唉…也不知道他乾什麼去了,到現在也沒回來。”
…
“嗯?”正在黑竹林中閉目養神,清淨忽然感覺到一絲異樣,無奈開口:“黑竹毒絮,我還沒有睡著,你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清淨話音剛落,他背後影子的顏色便淡了幾分。
“撒潑的!我知道你對我們劍星居沒有好感,但二姐她卻是無辜的!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情,你心裡過意得去嗎?”
“總之,我可是把二姐交給你了!如果她真出了什麼事,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唉…”又要屏氣凝神
,腦海中卻回想起了呂清潭的話語,讓他再也無法靜下心來。
“這呂老三特地趕來就是為了這種事情?真不知道他到底在發什麼神經…”無奈歎氣,呂清潭來到了竹屋之外,呼出了一口濁氣。
這日的天氣倒是不錯,頭頂一片蔚藍,好似一匹沒有半點雜色的上乘布料。
“咦?那是什麼…”清淨的占卜觀星本事不比清虛,隻是略知一二,見到頭頂正在發生的狀況,忽然麵色一變。
那本來上乘的布料之上忽然多出了一塊肉眼難以覺察的紅斑,正在凝聚成一柄劍的形狀,然後化為一道紅芒從天而降。
“這難道…就是大哥說過的劍象成星?”雖然不知詳情,但清淨明白,這是一種凶兆!
“那呂老三的夏劍逐流倒是與此道劍象屬性吻合,該不會…”想到此處,清淨忽然瞳孔一縮,“黑竹毒絮,快隨我走一趟!”
…
說回英雄盟,前夜李定光與李含光二人才剛與呂清潭分開不久,就見到遠處火光晃動,是英雄盟的巡邏守衛途經此處。
擔心被人發現影響了呂清潭的事情,他們趁人不備返回了院子,在一個假山後麵躲藏起來。
奔波了一整天,二人早就身心疲憊。等了許久也不見三長老出來,他們便在不知不覺間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直到…被一陣嘈雜聲吵醒。
“嗯…”抻了個懶腰,李含光終於從睡夢中醒來,睜眼一看,隻見李定光正探頭探腦
地張望著什麼。
心中好奇,李含光也伸出了腦袋。
“三…唔…”他還沒等喊出聲來,就被李定光捂住了嘴巴,塞回了假山後麵。
“不要出聲!”李定光的聲音都在發抖,艱難擠出了這幾個字眼。
“可…可是…三長老他…”李含光眼圈一紅,“定光你不要攔我,我要去為三長老報仇!”
“報仇?這一切都是大長老所為,你要拿什麼報仇?”李定光醒來便看到了一切,隻是他正要現身,卻被逐流劍氣中的呂清潭瞪了回去。
“什麼?”李含光一臉的難以置信,“這…這是為什麼…”
“現在不是說這種事情的時候,咱們想辦法離開這裡再說!”李定光咬了咬牙。
“呼…”就在呂清潭的胸口被劍氣刺穿的刹那,忽然有一道紅芒從天而降,照得院中人目眩神迷,難辨是非。
“就是現在!”李定光早就計劃好了路線,扯起李含光翻牆溜走。
…
“真是奇怪…這兩個大活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那兩名女子打聽了一夜,卻再也沒有二人消息,也是一臉狐疑。
她們繞了一圈,剛剛回到施雨柔房前,便見到此處院中紅彤彤一片,好似黃昏降臨。
“不好!”以為是院中起火,二人急忙加快了速度,路上卻隱約見到兩道人影消失在了路口,也是眉頭一皺。
可等到紅光退去,看清了屋中狀況的時候,她們卻是心中一寒。
“盟主大人…”二人急忙移
開目光,正怕此種災禍降臨到自己頭上。
“人…找到了嗎?”呂寒江淡淡看了過來,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回盟主大人,我們…我們…”二人吞吞吐吐,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罷了…徒兒,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呂寒江打斷了二人話語,冷聲道。
見到施雨柔離去,二人正要將剛剛看到的事情講出來,卻被呂寒江委托了其他任務。
“在天亮之前,將這邊處理乾淨!”丟下這句話,呂寒江便帶上逐流離開了此處。
聽聞此言,二人緊繃著的精神總算是放鬆下來,知道她們的小命已經保住。&nbp;
確認過四下無人,二人竟然直接褪下了衣衫,坦誠相對。
雖然如此,此處卻沒有想象中的春光乍泄與不宜之景,各自出現在她們胸口的,竟然是一張血淋淋的巨口,與那稚嫩的麵容反差鮮明。
準備完畢,她們就像兩隻野獸似的,趴伏在地麵之上,身下傳來了一陣狼吞虎咽的聲音。
隻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呂清潭的屍身便消失不見,隻剩下了滿地血汙…
任務完成,二人便像沒事人似的將衣服穿好,仔仔細細地進行著收尾工作。
…
“可惡,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天色放亮,人也多了起來,拉著失魂落魄的李含光,李定光已經完全脫離了計劃好的路線。好在此處已經接近邊緣,隻要越過前方高牆便能離去。
正要繼續向前,不遠處卻傳來了
一陣腳步聲,情急之下他們隻能就近尋了個院子鑽了進去,隻要能等到這群人離去,便可順利離開。
“施長老!”這群人本來有說有笑,在見到突然出現的施雨柔時卻是表情一僵,急忙行禮。
施雨柔腳下未停,隻是簡單瞥了他們一眼便與他們擦肩而過。
直到施雨柔遠去,這群人才擦了把冷汗,恢複了之前的交流。
“喂,你們有沒有聞到施長老身上的味道?”
“你這色胚,都什麼時候了還動這種花花腸子!這要是被施長老聽見,你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是想說…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血腥?”
幾人聞言皆是搖頭,這人也沒再多說什麼,急忙轉移話題繼續趕路了。
走在路上,施雨柔忽然停下了腳步,然後冷笑一聲來到剛剛二人藏身的院子,徑直向著一處虛掩著的房門走去。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李定光二人皆是麵如死灰,知道他們今日在劫難逃…
“喲!施長老,我知道您對我心存感激,卻也不至於如此匆忙吧!”施雨柔剛要推門,就見那華支晃晃悠悠從遠處趕來,好似泥鰍一般攔在了門口。
“讓開,我現在沒有心情和你開玩笑!”施雨柔冷聲道。
見到對方又恢複了那種冷若冰霜的模樣,華支倒是蠻不在乎:“我說施長老,這裡可是我的住處,你擅自闖進來不說,然後又倒打一耙埋怨起我來了?
”
施雨柔皺了皺眉,也覺得有些不妥:“抱歉,但我實在是有事在身,之後再與副盟主您好好陪個不是。”
“慢著!”華支並沒有讓步的意思,“還是那句話,這裡是我的住處,就算你師父呂寒江前來也要經過我的點頭允許!你二話不說就隨便亂闖,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吧!”
僵持片刻,還是施雨柔選擇了退步:“回副盟主,我這次是找人來的,還希望您能成全。”
“找人?我看你是找茬還差不多!”華支忽然冷笑道,“老子平時最喜安靜,除了有什麼要緊事情,任何人都不得打擾!所以,彆以為我不知道那老匹夫在動什麼心思,他不就是在懷疑你這件事情是我所為,想來尋找證據!”
“副盟主您真的誤會了,我的確是找人來的…”出於無奈,施雨柔隻能為華支解釋幾句,卻將故事的主角呂清潭給自然地剔除在外。
“原來是這麼回事…”華支的麵色緩和了一些,“如果那兩個小子真的藏在此處,都用不著施長老動手,他們先過了我這關再說!”
言罷,華支砰的一腳踹開了房門,卻因為力氣太大,將這門扇揣飛了進去,激起了一片灰塵。
“咳咳咳…”華支咳嗽了幾聲,捂住口氣率先走了進去,“這雜物間我很少派人打掃,讓施長老見笑了…”
說著,隻見他袖子一股,用那猩紅的手臂將那扇門扔到外麵去了。
“嗬!我倒
是要看看哪個不識相的家夥敢給老子添麻煩!”華支東翻翻,西看看,的確沒有看見有人存在,然後對著外麵招了招手,“施長老,那老匹夫對老子懷疑得很,你也進來看看吧!”
施雨柔聞言也不客氣,徑直走了進來。
正如華支所言,此處房中的確堆滿了雜物,尤其是加上對方剛剛那麼一折騰,房中更是亂成了一團。
正準備離開,施雨柔眼中忽然精光一閃,直接一道劍氣射向了角落裡的那個櫃子。
“嘩啦啦…”櫃子應聲倒地,碎成了一地冰碴,而裡麵卻是空無一物。
“施長老!你乾什麼!”華支眉頭一皺,“老子房裡的東西又不是破爛,你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副盟主放心,我會讓師尊給您換個新的櫃子過來…”說著,施雨柔就要離開。
“等等!”華支麵上陰雲不散。
“副盟主請講。”
“你去和那老匹夫講,老子這櫃子用的可是上好的紫檀!不是隨隨便便送來個新的就能打發得了!”
施雨柔眉頭一皺,剛剛她可是看得清楚,那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櫃子而已。隻可惜她再想辯駁也是無用,此物已經徹底粉碎,再也沒有證據留下了…
點了點頭,施雨柔沒再與這貪心的家夥廢話。她還有要事在身,再也不想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