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雅看著手中的針,接著就感到脖子後麵一陣麻痹感。
“……這是誰扔的。”一隻手舉著針,一隻手捂著脖子後麵,穆小雅轉身看向了身後——
後麵的人立刻背著手看著天,有幾個還吹起了口哨,紛紛表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種針上麵有麻醉藥,是【修羅村】中的藥師特彆配置的,為的就是應對像今天這樣的突發狀況——萬一碰到了有普通人乾涉、對方還糾纏不休的情況,就會用這種麻醉針讓對方陷入昏迷,還不會傷害對方的身體。
村子有村子的規矩,沒有【上麵】的人的命令,村子的人是不準對普通人動手的。畢竟【修羅村】行事向來隱蔽,能不跟普通人動手就儘量不動手,不然處理起來也很麻煩。有了這種麻醉針可以應對絕大多數情況,隻要安全地將普通人弄出局,他們就能更方便地做許多事。
“行,都不承認是吧?”穆小雅將針插進手帕中妥善保存起來,“你們的所作所為已經構成了【攻擊行為】,希望你們不要後悔。”
說完,她拉起了秦月的手就要離開,【修羅村】的人沒動,他們知道最多一分鐘,麻醉藥就能生效。到時候這個女人就算再難纏也會乖乖地睡過去,帶走叛徒【黎月】將不會再有任何阻力。
所以他們靜靜地看著穆小雅帶著秦月離開,不出意外的話,不用到山腳,這個女人就會倒下。
可隨著時間慢慢流逝,彆說倒下了,這個女人甚至沒有任何不良反應——馮宇第一個站不住了,他的天賦還算可以,但心性差了些,不夠穩重,所以才會被派到【外麵】。在一分鐘過去的時候,沉不住氣的馮宇給周圍的人使了個眼色,接著幾個人快步衝到了穆小雅的身邊,想在其他人牽製住秦月的時候,自己用手刀打昏這個多事的女人。
他的計劃前半段進展得很順利,秦月被幾個人同時纏住、分不出手來幫穆小雅。可就在馮宇的手刀即將斬到穆小雅的脖子的時候,他的手腕卻被抓住了。
緊接著就是一陣劇痛,伴隨著骨頭斷開的聲音,馮宇大聲痛呼起來——穆小雅仿佛身後長了眼睛一樣,精準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以驚人的力量直接捏碎了他的骨頭。
馮宇大駭,當時就想後退,可這個女人的手仿佛鐵鉗一般,彆說掙脫了,他連動都動不了。
“不自量力的東西。”穆小雅哼了一聲,像甩一條抹布一般,隨意將馮宇提起來,以他的身體當作武器扔出去,瞬間逼退了纏住秦月的那幾人。
“往山下走,我的車就停在那,給我老老實實地回俱樂部,過後我要找你好好談談。”穆小雅看著秦月,以不容拒絕的口氣說道。
秦月沒有說什麼——或者說什麼都說不出來。她感覺到了穆大姐身上散發出的恐怖氣勢——在【修羅村】待著的時候,她曾見過村長一次。【村長】這個職位不是誰都能當的,除了要有管理手段之外,還必須是整個村子最強的人才行,村長下麵就是【長老會】,每個長老的武藝都是村中的佼佼者。
而現在,從她的穆大姐身上,秦月仿佛感覺到了和村長不相上下的壓力。
她的穆大姐……究竟是什麼人?!
侯師叔那邊也沉不住氣了,見到自己的人輕易被製服,也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趕緊想上來幫忙。看著衝上來的十幾個人,穆小雅眯起了眼睛,一隻手將秦月拉到了身後,另一隻手高高舉起,隨後——
用力拍在了地麵上。
與此同時,衝向她的人同時感受到了來自頭頂的巨大壓力——並非是精神上的,而是實實在在的感覺到了有什麼東西從正上方壓了下來。侯師叔反應比較快,趕緊向旁邊滾去,那些後輩們就遭殃了,紛紛被這奇怪的壓力按在地上。
在眾人倒地的瞬間,腳下的土地激起了大量煙塵。遠處沒有動作的黎江頓時睜大了眼睛——他沒有跟著眾人一起上,因為他覺得這麼多男人跟兩個女人動手實在是有失風度。而正是他的風度,讓他幸免於難——
黎江確確實實地看到了半空中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動,那東西速度很快,快到這些學藝不精的師兄弟們根本反應不過來,就連身經百戰的侯師叔也是勉強才能躲開——侯師叔是長老會的備選人員,比他和其他人都要強很多,連他都躲得十分勉強。
那【東西】隨著穆小雅的手的動作快速壓下,將他的師兄弟們全都壓倒在地。當煙塵散去過後,月色之下,黎江和侯師叔全都看清了,在那些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後輩們的周圍,儼然被壓出了一個深坑。他們就倒在深坑裡,同時沒了動靜。
黎江站在高處看得比較清晰,他看清楚了深達半米的大坑的形狀——
那是一隻熊掌。
肉球、爪尖清晰可辨。
“還有誰?”穆小雅臉色陰沉地看著呆愣在原地的侯師叔和黎江,低沉著聲音問道。過了一會兒兩人沒有回答,她才拍了拍手,扶正了眼鏡,朝地上嫌棄地吐了口口水,“是你們先動手的,哼,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三腳貓功夫也敢出來丟人現眼,跟老娘打架?上一個敢跟老娘動手的,現在看見我還得規規矩矩地叫一聲姑奶奶。”“這次就先放了你們,有什麼話去我那裡找我的律師說,再搞這種偷襲的下三濫手段……”穆小雅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後麵,忽然,眼鏡後麵的那雙眼睛的瞳孔驟然收縮,整個人散發出了一種危險的氣息。這種氣息就好像……
在森林迷路的時候,遇見了某種猛獸一樣。
那是來自生物本能的恐懼和戰栗。
“……老娘就生吃了你們。”
黎江和侯師叔同時打了個哆嗦——不知為何,他們有一種感覺。
這個女人說的【生吃】,或許就是字麵的意思,並不是什麼搞笑的形容詞。
十分鐘後,地上躺著的人都被黎江和侯師叔用特殊手段叫醒了——看上去對方手下留情了,自己這些人雖然身上都有傷,但重要部位都安然無恙。
“那女人……究竟是什麼人?”侯師叔一邊檢查著馮宇的手臂一邊對黎江問道,直到現在他還對剛剛那個女人的眼睛心有餘悸。
——還好她直接帶著秦月離開了,沒有進一步的進攻行為,不然真出現了什麼傷亡,他還不知道該怎麼跟【長老會】交代。
“她是惡毒的資本家,剝削小月師妹的黑心商人,有錢有勢的……”“我沒問你這個……”侯師叔歎了口氣,心說黎江這小子彆是嚇傻了,“我問的是她的來路。”
“不知道。”黎江也跟著歎了口氣,他的雙腿到現在還在發抖——說實話,自從通過村子的畢業考試、獨自外出執行任務以來,大大小小的戰鬥他也經過了數十場,也碰到過拳擊高手、職業的格鬥家,但沒有一個人能給他如此的壓力,“目前所知的,就隻有【她是黎月師妹的老板】這一點。”
“還有惡毒的資本家,剝削小月師妹的黑心商人,有錢有勢的的壞人,尖酸刻薄的老女人……”
“我聽得見。”一個聲音忽然從喋喋不休的黎江身後傳來,少年回頭一看,正和穆小雅陰冷的臉隻有一厘米的距離。
一秒鐘之後,少年跟個猴兒一樣蹦了起來,四肢著地連滾帶爬地跑出了十餘米,邊跑嘴裡邊喊著【鬼啊!】,搞得穆小雅的臉色又陰沉了許多。
“穆女士!”侯師叔也立正站好,用儘全身的力氣在臉上堆起了一個還算是能看的微笑,兩排雪白的牙齒在月色下泛著諂媚的光輝,“您您您您回來了!”
——他是真的怕了,不光是他,剛剛被揍趴下那十幾人也怕了,紛紛學著黎江的樣子爬出大坑,不是躲在樹後就是臥倒在地,一邊抱著頭打哆嗦一邊念叨著自己家祖宗的名號。
出了事開始求祖宗了——早乾嘛去了?!
“您您您您還有什麼事麼?!我我我們明天就上門拜訪!!關於賠償以及相關方麵的事情我們一定會儘全力配合!!”
識時務者為俊傑,侯師叔就是這樣的人。
“我有事要問你們,都上前來。”穆小雅對這些人一點好感都沒有——先不說搶不搶她的優秀員工這件事,單是剛剛那根針,她就能記一輩子——
有能耐光明正大的來啊,搞這些下三濫的有什麼意思。
“好的穆女士。”侯師叔趕緊招呼那些後輩,可包括黎江在內,所有人都同時向後蹭了蹭。
——這女人絕對不是什麼正常人,先不說那熊掌是怎麼來的,光是那股子怪力,就不是他們能應付的。
或許村長和【長老會】的人能對付她,但無論如何,也不是自己這些人能摻和的。
雙方根本就不在一個級彆上。
如果是執行任務的話,他們還不至於怕到這種程度,但被一個毫不相乾的人——而且還是個女人——揍成這個樣子,實在是讓人很受傷。
想著,在侯師叔怒其不爭的視線中,眾位後輩又向後蹭了蹭。
【師叔,全靠你了。】
——這是後輩們用眼神給他這個師叔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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