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眼前的女人真的傷到了自己，又或者如此紮心的一幕被小女孩看到，從此心裡埋下陰影。
在女人警惕的眼神中，張子凡連忙後退。
直至完全退出房間，轉身下樓。
這林婉手裡有刀，又那麼激動，現在顯然不是說話的時候。
所以張子凡決定先離開，等下了樓後，掏出手機一看，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想著到飯點了，張子凡靈機一動，轉身便去附近的超市買來電煮鍋，番茄味火鍋底料，還有火腿腸、羊肉卷、牛肉卷等等火鍋食材。
想起母女倆長期營養不良，吃頓好的總能安慰一二。
買好這些東西後，張子凡再度來到林婉門前。
因為擔心紅毛怪快回來了，張子凡不敢耽擱，這一次他沒有敲門，而是直接用卡片撬開房門。
“媽媽！媽媽！那個哥哥又.....又來啦~”
“他......他還帶了好多......好多好多好吃的~”
在小柚子的驚呼聲中，正在廚房忙活的林婉身體一僵，臉上瞬間浮現出驚恐的表情。
“我叫張子凡，我不是來要賬的！”
在林婉一臉警惕中，將大包小包食材拎到廚房，然後沉聲道：
“我跟你老公之間有點恩怨，但這是男人之間的事，不會牽連到你們身上。”
在林婉一臉警惕中，張子凡攤了攤雙手，他知道時間不多了，紅毛怪可能馬上就要回來了，便直接開口：
“我知道你並不是真心想嫁給你老公的，他強暴了你，並且用你父母的命挾持、逼迫你。”
“之所以還留在這，我想都是因為小柚子吧。”
說至此處，林婉扭過頭去，臉上豆粒大的淚珠一滴接著一滴汩汩而下。
“我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場戲，戲演好了，你老公就會去警局自首，最少也要蹲十年牢獄。”
“到那時，你也就自由了。”
“你放心，你什麼都不需要做，隻需要靜靜看著就好。”
“因為你們在，他便有所顧慮，而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
林婉依舊滿臉警惕的看著張子凡，並沒有放鬆警惕心，隻是幽幽開口：
“我想你要失望了，他這樣的人不會把我和小柚子放在心上。”
“否則.....否則我們娘倆也不會活成這樣。”
林婉的意思很明顯，她在勸張子凡不要做無用功。
她本就是被強暴、挾持嫁給紅毛怪的，兩個人之間根本沒有感情，有的隻是恨意。
這些年，紅毛怪用她父母的命、用小柚子威脅林婉不準離開他，否則林婉寧可死，也不會在紅毛怪身邊待下去。
林婉的回答在張子凡的意料之中，他並不是要替紅毛怪開脫，他打心眼裡都瞧不起紅毛怪這種人。
“人性是很複雜的東西，他確實不是個好人，更不是個合格的丈夫，也不是個稱職的父親。”
“可不管怎麼說，在法律上，你是他妻子，小柚子是他女兒，如果他還有一點良知的話，他會做出正確的選擇，這也是在救他自己。”
從張二牛那得知，紅毛怪父母早就去世了，這世上要說親人，眼前這林婉和小柚子勉強算是。
當然，若是紅毛怪真得一點人性都沒有。
把他放出來後，不回家又或者根本不在乎林婉和小柚子的命。
對張子凡來說，那也無所謂。
大不了事後再抓一次，隻不過紅毛怪再被抓去那廢舊的養豬場後，他張子凡不會再出麵。
之後的事，便都交給張二牛來處理。
聽說那是塊不錯的埋骨地.......
當然，他張子凡什麼都不知道。
“隨便你！他的事與我無關！”
見狀，林婉也沒有繼續跟張子凡多說，隻是冷冷警告道：
“我隻有一個要求，彆傷害我們母女，否則......”
不等林婉把話說完，張子凡立馬點了點頭，他很尊敬林婉這種人，即便收拾不了紅毛怪，也不會去傷害這對母女。
見狀，林婉深吸一口氣，然後放下手裡的水果刀，轉過身去。
沒有再趕張子凡離開，放下警惕。
她不相信世上會有這麼好的事，但一想到那個該死的男人可能會被判十年刑，到時候自己和女兒就能重獲自由時，那顆冰封沉寂的心，不覺間加速跳動起來。
加之女兒眼巴巴的盯著案板上的食材，不停地吞咽著口水，小手緊緊地扯著林婉的衣角：
“媽媽，我餓~餓~”
林婉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轉身按照張子凡所說的，開始搗鼓起食材來。
不多時，電煮鍋便煮了起來，滾燙的火鍋湯汁將食材逐一吞沒，香味彌漫整間屋子。
張子凡、林婉和小柚子坐在餐桌前，擺好碗筷，靜等紅毛怪回家。
因為知道家裡有孩子，所以張子凡買的都是火鍋底料都是番茄味和菌湯口味，食材剛煮好，張子凡便笑著替小柚子夾了幾塊煮好的牛肉卷，自己也開始旁若無人的大快朵頤起來。
小柚子口水直流，兩個小眼睛緊緊地盯著碗裡的牛肉卷，然後又可憐巴巴的看了母親林婉一眼。
林婉滿臉警惕的看了一眼張子凡，然後寵溺的摸了摸小柚子的頭發，溫柔開口：
“小柚子，媽媽吹吹，小心燙~”
......
之後的事情便都如張子凡所料，看著跪在地上徹底服軟的紅毛怪，張子凡眼微凜。
這個人渣，還有點人性。
說完第二個要求之後，張子凡眼神微瞥，透過門縫看到屋外掩麵而泣的林婉和小柚子。
靈機一動，這才提出離婚這第三個要求。
他的隨口一句話，很有可能就救了林婉母女倆，徹底改變這兩個人的一生。
何樂不為？
而跪在地上的紅毛怪在聽到張子凡要自己離婚後，那豬肝色的臉，瞬間煞白。
“好，我答應你！！”
興許是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被關進監獄，重見天日已是十年之後，又興許是良心發現，紅毛怪竟然沒有表現出抗拒的意思，反倒是坦然接受。
隻是紅毛怪遲疑片刻，滿臉渴求的看向張子凡，開口道：
“那你能不能答應我.....”
不等紅毛怪把話說完，張子凡脫口道：
“看你在警察局裡的表現！！”
“......”
吱呀~
話剛說完，房門就被林婉從屋外推開，紅毛怪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擦拭微紅的眼眶，不想讓妻子和女兒看到這一幕。
“吃飽了，啤酒送給你們了。”
張子凡起身擺擺手，徑直走出房門，下了樓。
把時間和空間，都留給紅毛怪和林婉。
咕嚕~
咕嚕~
火鍋湯汁因為過度沸騰，在鍋內翻滾不止。
“吃完這頓飯，我就去警局自首，最少也要在牢裡待個十年。”
一把奪過林婉手裡的啤酒，紅毛怪咬開瓶蓋後，大口大口的灌了起來。
“你恨我嗎？”
林婉想都沒想，脫口便道：
“恨！！”
紅毛怪苦澀一笑：
“吃完飯，我們就去民政局，把離婚手續辦......”
不等紅毛怪把話說完，林婉一邊摟著女兒，一邊開口道：
“好！！”
“......”
紅毛怪沒想到林婉答應的如此乾脆和痛快，他還以為......
惱羞成怒的他，下意識又對著林婉的臉揮起了手。
而林婉則習慣性的把女兒摟在懷裡，然後閉上眼睛，連閃躲都不敢閃躲。
不是林婉不敢反抗，而是經驗告訴她，每一次反抗，都會迎來更加猛烈、更加瘋狂的報複。
甚至就連懷裡的小柚子，也會被紅毛怪幾耳刮子打翻在地。
“我......對不起！”
看著木訥和麵無表情的林婉，還有林婉懷裡被嚇得不敢出聲的女兒小柚子，紅毛怪愣住了。
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去警局，最少也要坐十年牢，紅毛怪突然良心發現：
“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好，對不起！”
“但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顧我女兒，我......”
不等紅毛怪把煽情的話說完，林婉一雙眼睛死死的瞪了過去：
“彆跟我說對不起，我林婉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我巴不得你去死！巴不得你去死！”
“還有，小柚子是我女兒，她跟你沒關係！沒關係！！”
豆粒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汩汩而下，林婉心如刀絞。
並非所有的“對不起”都值得換來“沒關係”，有些恨、有些傷，隻有真正經曆過的人才懂！！
直到“離婚”兩個字從紅毛怪嘴裡說出口，林婉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因為眼前這個男人，把她一輩子都毀了！
被他強暴剩下女兒，還用父母的命要挾她結婚，她怎麼能不恨？！
恨意難消。
至死不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