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抓回蘇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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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卡在一條廢棄的鄉村公路邊刹住,揚起一片塵土。

林晚推門下車,動作乾脆利落,徑直走到後車廂,一把掀開厚重的防水篷布。

蜷縮在幾個物資箱之間狹小縫隙裡的葉安安,像隻受驚的小動物猛地抬起頭。

她的小臉上蹭了好幾道灰痕,頭發也有些淩亂,但那雙黑亮的眼睛卻亮得驚人,沒有半分害怕,隻有興奮和堅定。

最顯眼的是她腰帶上,彆扭地彆著一把對她的小手來說過於沉重的黑色手槍。

“安安,你為什麼跟來?”林晚的聲音沒有溫度,像淬了冰的刀子。

安安手腳並用地從箱子裡爬出來,跳到地上,努力站直身體,仰著小臉毫不退縮地看著林晚。

“你答應過的!上次分開的時候,你說下次再出去,就帶我一起。你說過的。”

她甚至努力回憶著林晚殺喪屍的動作,像模像樣地比劃了一個突刺的手勢。

“我能幫忙,我不怕,我也不怕陸哥哥。沒有陸哥哥我就找不到爸爸,所以我也要保護陸哥哥,我要跟你們去103駐地。”

林晚盯著她,眼神銳利如刀:“胡鬨,這不是去郊遊。”她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拎安安的後衣領,“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安安瞬間像隻炸毛的小貓,猛地向後一縮,手腳死死扒住車廂邊緣,小臉漲得通紅,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倔強。

“我們不是去103駐地。”林晚厲聲嗬斥。

“啊?”葉安安瞪大了雙眼,隨即眼珠子轉了好幾圈。

“你們是要回去抓那個壞女人蘇晴,對不對?那我更要去了,那麼壞的人,帶我一起去抓壞人,不然我就自己爬回去找她。”

這話一出,車裡的陸沉和剛下車的嚴起華都愣了一下。

沒想到這麼個小女孩居然能猜到林晚的真實目的。

早在他們出發時,林晚就跟他們說了他們是要返回去抓蘇晴。

嚴起華趕緊上前打圓場,拉住林晚的手臂:“晚晚,你看這荒郊野嶺的,真把她丟下或者送回去,路上更危險。帶著吧帶著吧,我看著她,保證不添亂。”

她朝安安使了個眼色。

陸沉也推開車門下來,看著安安那副豁出去的倔強模樣,低沉開口:“多雙眼睛,多個照應。她……很機靈。”

林晚拎著安安衣領的手頓住了。她低頭看著女孩那雙燃燒著火焰般執拗的黑眼睛,那裡麵有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憤怒和一種她熟悉的東西——不甘於被保護、渴望力量的眼神。

對峙了幾秒鐘,林晚鬆開了手,聲音依舊冷硬,卻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妥協:“待在車裡。敢亂跑,敢自作主張,我打斷你的腿。”

安安眼睛瞬間更亮了,用力點頭:“嗯!我保證聽話!”

數個小時後,

暮色像打翻的墨汁,迅速浸染了天空。

一輛不起眼的深灰色皮卡,悄無聲息地滑入市郊結合部一處廢棄的獨棟彆墅庭院。

院子裡雜草叢生,藤蔓爬滿了斑駁的牆壁,破碎的窗戶像怪獸黑洞洞的眼睛。

車子剛停穩,林晚第一個推門下車。

她沒說話,隻是打了個手勢。

陸沉、嚴起華和安安立刻會意,動作迅速而輕捷地散開。

林晚抽出開山刀,刀刃在昏暗中反射著冷光,她像幽靈般貼近彆墅緊閉的入戶門,側耳傾聽片刻,猛地一腳踹開。

腐朽的門板應聲而開,帶起一片灰塵。她率先衝入,刀鋒在前,目光如電般掃過玄關和客廳。

空無一人,隻有家具腐朽的沉悶氣味和厚厚的積灰。

與此同時,陸沉閉目凝神,幽藍的眼瞳深處似乎有微光流轉,無形的感知如同水波般擴散出去。

幾秒鐘後,他睜開眼,對著從廚房和側臥檢查出來的林晚和嚴起華微微搖頭:“裡麵沒有,附近……五十米內,暫時沒有反應。”

他刻意避開了“喪屍”這個詞,看了眼旁邊的安安。

嚴起華也鬆了口氣,拍拍手上的灰:“安全。這地方夠隱蔽,暫時落腳沒問題。”

林晚收刀回鞘,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陸沉身上:“陸沉留下,看好車,看好安安。”她的語氣不容置疑。

陸沉眉頭立刻皺起,上前一步:“我跟你去。陳梟那邊……”

“不行。”林晚直接打斷,理由充分,“第一,你的傷沒好利索,劇烈動作會崩開。”

“第二,這裡需要有人坐鎮。你的能力能提前感知喪屍靠近,是安安和這輛車最後的安全保障。第三,”

她看著陸沉的眼睛,聲音壓低卻清晰,“我不是去強攻,是智取。人多反而容易暴露。”

陸沉嘴唇動了動,對上林晚冷靜而篤定的目光,知道她說的是事實。

他看了一眼旁邊正緊張地望著他們的安安,最終把話咽了回去,沉默地點了下頭。

林晚不再耽擱,一把拉過嚴起華:“抓緊時間,跟我來。”

兩人迅速進入彆墅一個相對完好的房間。

林晚從隨身的背包,實則是空間裡飛快地掏出幾樣東西:一盒深色粉底液、一支暗色口紅、一頂假發髻。

“低頭。”林晚命令道。嚴起華立刻配合。

林晚動作麻利得像在完成一項精密操作。

她將深色粉底液快速拍打在嚴起華英氣的臉上、脖頸、甚至手背,掩蓋住原本的膚色和輪廓。用暗色口紅模糊唇形,淡化她五官的立體感。

最後將那頂長發的假發髻牢牢固定。

幾分鐘後,鏡子裡出現的不再是短發颯爽的嚴起華,而活脫脫是另一個“林晚”。

“晚晚,你這化妝技術趕上整容啦。”嚴起華震驚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以前學的,記住路線了嗎?”林晚盯著嚴起華的眼睛問。

嚴起華深吸一口氣,用力點頭:“記住了。從駐地西側那條路開過去,製造大動靜,吸引守衛注意。”

“然後在前方第三個路口右轉,廢棄加油站後麵有個敞口的下水道,鑽進去,順著主管道往回走。”

“就能回到我們之前看好的那個彙合點,離這裡大概一公裡。”

“很好。”林晚將一支信號槍塞進嚴起華外套內側的口袋。

“保命第一。吸引到足夠多的追兵,立刻按計劃脫身。”

“如果……如果情況危急到無法脫身,打信號彈,我會看到。”

“明白。”嚴起華握緊了口袋裡的信號槍,眼神裡沒有恐懼,隻有執行任務的堅定。

她拉開車門,坐進駕駛位,發動了引擎。

老舊皮卡的引擎發出刺耳的轟鳴,在寂靜的暮色中格外突兀。

車子像離弦之箭般衝出彆墅庭院,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尖嘯,朝著陳梟營地的方向狂飆而去。

幾乎在車子衝出去的瞬間,遠處那片燈火相對密集的營地,如同被捅了的馬蜂窩,瞬間炸開了鍋。

刺耳的警報聲拉響,叫罵聲、呼喊聲、引擎轟鳴聲混作一團,幾輛越野車亮起大燈,氣勢洶洶地朝著嚴起華製造出的噪音和車尾燈方向追了過去。

營地側翼的探照燈光束也被吸引轉向,原本嚴密的守衛圈頓時出現了短暫的、致命的空虛。

林晚如同一滴融入夜色的墨汁,在陰影的掩護下,悄無聲息地潛行到營地外圍一處鐵絲網的破損缺口。

她身形纖細柔韌,輕易地鑽了過去,落地無聲。

剛潛入營地內部,就看見四五個提著醫療箱的人,在一個領頭醫生的催促下,腳步匆匆地穿過一片空地,走向營地深處一棟守衛明顯更森嚴的二層小樓。

機會!

林晚屏住呼吸,瞬間壓低身形,如同鬼魅般無聲無息地綴在了這支醫療小隊的最後。

她的腳步落點精準地踏在前麵人的影子裡,呼吸頻率調整到最低,整個人仿佛一道移動的影子。

前麵的人心事重重,竟無人察覺隊伍最後多了一個人。

領頭的醫生在小樓一處加固的金屬門前停下,輸入密碼。

沉重的門鎖發出“哢噠”一聲輕響,門開了,一股濃烈到刺鼻的消毒水混合著血腥、藥物和某種傷口腐敗的味道猛地衝了出來,熏得人幾乎作嘔。

林晚跟著隊伍低頭走了進去。

門內是一條短走廊,儘頭又是一道門。醫生再次輸入密碼,推開內門。

裡麵的景象映入眼簾。這是一間被臨時改造成病房的房間,陳設甚至稱得上奢華,與外麵的末世景象格格不入。

房間中央的大床上,蘇晴半倚著,右眼蒙著厚厚的紗布,幾乎遮住了半張臉。

僅剩的那隻左眼,此刻布滿了猩紅的血絲,裡麵燃燒著瘋狂、痛苦和滔天的怨毒。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醫生站在床邊,手裡拿著幾張檢查片子,臉色沉重而無奈。

“……蘇小姐,我們真的儘力了。”老醫生的聲音帶著疲憊和一絲恐懼。

“傷口感染太嚴重,視神經完全壞死,還……還引發了顱內感染跡象。”

“那隻眼睛……保不住了。當務之急是控製感染,防止擴散,否則……”

“否則什麼?”蘇晴的尖叫像指甲刮過玻璃,刺耳欲聾。

她猛地抓起手邊一個水晶煙灰缸,用儘全身力氣狠狠砸向老醫生。

“廢物!一群沒用的廢物,庸醫,我的眼睛!你們賠我的眼睛。我要把你們的眼睛一個一個都挖出來,踩爆!”

煙灰缸擦著老醫生的頭皮飛過,砸在後麵的牆壁上,碎片四濺。

“晴晴,晴晴你彆這樣。冷靜點。”張秀娟撲到床邊,哭喊著想抱住女兒,卻被蘇晴狂暴地一把推開,踉蹌著差點摔倒。

“滾,都給我滾出去,通通給我滾!”蘇晴歇斯底裡地尖叫著,僅剩的眼睛死死瞪著房間裡所有穿著白大褂的人,像一頭瀕臨絕境的瘋獸。

“再讓我看見你們,我讓梟哥把你們都喂狗。”

老醫生和幾個年輕醫生如蒙大赦,臉色慘白,冷汗涔涔,低著頭,逃也似的快步向門口退去。

走在隊伍最後,一直低垂著頭的林晚,也隨著人流轉身。

就在她最後一個踏出內門門檻的瞬間,她的左手極其自然地往後一伸,看似隨意地搭在了厚重的內門門框上。

“哢噠。”

一聲輕微卻清晰的落鎖聲響起。內門被反鎖了。

“誰?誰讓你鎖門的?找死嗎?給我滾進來打開。”蘇晴暴怒的尖叫聲立刻從門內傳來。

林晚緩緩轉過身,逆著走廊裡不甚明亮的燈光,麵向內門。

她沒有理會門內蘇晴的叫囂,隻是慢慢抬起了頭,露出了被刻意壓低帽簷遮擋了大半的臉。

門上的觀察窗裡,蘇晴那隻僅剩的、布滿血絲的左眼,正透過玻璃死死地盯著門口這個膽敢鎖門的“醫生”。

當她的目光觸及林晚抬起的臉,尤其是對上那雙冰冷、沉靜、如同深淵寒潭般的眼睛時——

時間仿佛凝固了。

蘇晴的尖叫聲像被一隻無形的手驟然扼住,卡在了喉嚨裡。

她臉上的狂怒瞬間凍結,然後被一種深入骨髓的、極致的恐懼迅速覆蓋、吞噬。那眼神……那身形……刻在她噩夢裡無數次。

是她午夜夢回都要詛咒撕碎的人。

“你……你是……”蘇晴的聲音陡然變調,尖利得破了音,帶著無法置信的驚駭和瀕死的恐懼,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縮。

腦袋撞在床頭,碰掉了紗布,露出右眼處那個猙獰可怖、血肉模糊的空洞,更添幾分恐怖。

林晚沒有給她任何反應的時間。在蘇晴和張秀娟將要認出她的瞬間。

林晚動了!

她一步跨前,右手快如閃電,一記精準有力的手刀,帶著淩厲的風聲,狠狠劈在張秀娟的頸側。

張秀娟連哼都沒哼一聲,眼睛一翻,軟軟地癱倒在地。

緊接著,林晚身形毫不停滯,左手如毒蛇出洞,五指並攏,同樣一記淩厲的手刀,狠狠斬在因極度恐懼而僵硬的蘇晴頸側。

蘇晴那隻充滿驚駭的眼睛猛地凸出,喉嚨裡發出一聲短促的“呃”,身體一軟,像被抽掉了骨頭,歪倒在淩亂的床鋪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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