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著時正是鎮陽侯府的丫鬟,被大哥強行要了身子,雖沒給通房名分,但去哪兒都帶著,準她貼身伺候。
也因為此,外祖母發現了與寇氏生得極像的丹娘,查出她的身份就是要找的人後,便讓母親吩咐大哥淩虐死她。
大哥在床上把她玩得半死後,就丟到街邊又找了幾十個乞丐,來來回回折騰一宿,把她玩得徹底斷了氣。
大哥才派人依照母親吩咐將她丟到了焚屍坑。
這些是方氏最後說的話,當時聽到這些話時,女鬼就開始不受控製地暴怒。
她便知道,女鬼的執念是女兒。
倒不是為了女兒報仇,而是她感知到女兒快要錯過輪回,要魂飛魄散。
相比報仇,她更不想女兒和她一樣淪為怨鬼不得往生,她希望女兒能重新投胎!
重新開始,有幸福快樂的新的一生。
這就是她真正的執念!
而女鬼之所以看到大哥那般憤怒狂躁也是因為,母女連心她能感知到是他親手害死了女兒。
這是意外收獲。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原本根據雲薇從伯爵府采買問醫等情況裡暗訪的消息,她隻推斷寇氏被害前懷有身孕。
周伯赤很可能被伯爵府殺害,還是她去找晏七,通過那一小塊骨頭推測出的。
現在意外得知女鬼執念,自然,她得才先來焚屍坑,先渡魂化解女鬼執念。
執念化解,溯魂燈吸收力量,她一縷精魂也得以穩定。
伯爵府解決得很順利,她心情也格外的好。
其實今早去找晏七時,她就是為了與晏七合作,好在安陽伯爵府演一出戲,刺激方氏,讓她將知道的伯爵府所有罪行全盤招出,把安陽伯爵府一鍋端。
因為她早在昨日見到外祖母和方氏,就猜到了,伯爵府的密事一旦被揭露,方氏一定會是被外祖母推出來頂罪的那個,她猜方氏一定知道伯爵府的密事,所以才專門為方氏設計的這出。
而那些找來的百姓,也都很給力,伯爵府的八卦散得很快。
最後伯爵府可以說是臭名遠揚,效果出奇的好。
陸念七臉上掛笑邁著歡快的步子朝馬車走去,就連半路一直跟她到現在的一隻七八歲的小孩鬼,不安分地用怨氣總想搶她懷中那白玉簪,她都沒去計較。
陸念七上了馬車,抬手一揮,那小孩鬼被溯魂燈的力量束縛住,動彈不得。
馬車裡,陸念七向雲薇問起了丹娘情況,原是她父親病死,無錢安葬,她便賣身到一個小官人家當丫鬟,拿賣身錢安葬了父親。
又因為意外被陸朝朝相中,大哥極寵陸朝朝就替她討要了來。
這才意外進了鎮陽侯府為婢。
而丹娘之所以被大哥強行要了身子,乃是某天夜裡陸朝朝讓丹娘給大哥送醒酒湯。
大哥喝醉,夜間燈暗,在某個特定角度,瞧著她像陸朝朝,酒精作祟下才要了她。
聽到這兒,陸念七聞到了八卦的味道,來了精神。
細問下去,才知道,大哥如何寵陸朝朝,寵得勝過母親,勝過尋常兄妹。
不過,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大哥喜歡和陸朝朝長得像的女子!
想要燒死她的,主謀雖然是陸朝朝和外祖母,但,實施的可是母親和大哥。
母親——她此後失了娘家,算是小小清算了一點兒賬。
還有十年前母親害自己的事呢,後麵再一塊算總賬,不急不急。
先緊著我的好大哥來。
她沒回侯府,而是轉道直接去了大理寺。
從晏七口中得知,鎮陽侯府有丹娘的賣身契,所以,大哥隻能算是虐死一個婢女,無法判刑,但也需關入大牢。
關押七日。
那,大哥坐牢,她這個做妹妹怎麼能不探監一下?
晏七親自帶著她入了大理寺地牢,大哥很幸運,正被關在兩個重刑犯中間的牢房。
她去時,正看到,大哥被左邊趴在柵欄上伸著胳膊猙獰的殺人狂魔嘶吼,被另一個關著的喜歡殺人奸屍的死變態騷擾,他正怒火衝天地發著狂。
直到看到陸念七,那堵在心口的滔天怒火,被左右兩邊的囚犯折騰得都要瘋了的他。
才終於找到宣泄口,指著陸念七的鼻子破口大罵:“陸念七你個黑心爛肝的蛇蠍毒婦,一回侯府逼死朝朝還不夠,還害了伯爵府,害我進大牢,你果然如母親所說是天生禍害掃把星!
骨子裡透著陰險惡毒,比陰溝裡的臭蟲爛蛆還臭還爛,像你這樣十惡不赦的人,老天怎麼不降個雷把你給劈死!”
陸念七哪怕隔著三四步遠,都險被好大哥的口水噴一臉。
總覺得臉上是不是沾了這不乾不淨的,她嫌棄地慢條斯理地拿出帕子拭臉,麵上始終溫和純良,嘴邊還勾著淺笑,扔了拭過臉的帕子踩在腳下:
“我陰險惡毒?大哥命人縱火火燒錦繡閣想要燒死我時,不陰險不惡毒?”上一世他拿沾了鹽水的刀片,凶狠地寸寸割她皮肉不陰險不惡毒?
“若說這老天降雷要劈,也是先劈死你才對。”
“你——你這是汙蔑——”大哥神情一噎,眼底閃過詫異,沒想到她竟然知道。
可她那是該死!
誰讓她跑去外祖家找事,故意惹出後麵的事!
但他才不會傻到承認此事,有大理寺少卿晏七在,故意縱火謀害血親,是要判刑的!
他後槽牙磨得咯吱響,臉漲紅,氣急敗壞怒吼:“你來這兒乾嗎,來看我笑話?我告訴你,我是侯府嫡長子,是掛職四品將軍,區區虐死一個婢女,我不會有半點事!”
又威脅她:“反倒是你,彆等我出去,出去後,你給我等著,我會把今日的屈辱全都討回,日後在侯府你彆想有好果子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