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劍山莊坐落在連綿的火山群中,尚未靠近,便能感受到空氣中彌漫的灼熱氣息。遠遠望去,幾座山峰的頂端冒著嫋嫋青煙,隱約能聽到鐵器碰撞的鏗鏘聲,與火山的轟鳴交織在一起,透著一股剛猛的力量。
“好濃的火靈氣。”沈清辭望著前方赤紅的山體,石劍在鞘中微微震動,像是在與這裡的氣息共鳴,“難怪能鍛造出頂尖的神兵,這般純粹的火氣,世間少見。”
蘇雲曦取出華百草給的護心丹,遞給沈清辭一枚:“鑄劍山莊的焚心爐據說就建在活火山口,火氣中帶著焚心蝕骨的力量,還是提前服下丹藥穩妥些。”
兩人服下丹藥,禦劍落在山莊外的廣場上。廣場中央立著一尊巨大的鐵砧,上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錘痕,據說已有千年曆史。幾個身著短打、肌肉虯結的漢子正在打鐵,火星濺落在他們黝黑的皮膚上,竟毫不在意。
“來者可是青雲宗的道友?”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隻見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漢子大步走來,腰間彆著一柄未開刃的鐵劍,臉上帶著風霜刻痕,正是鑄劍山莊的莊主,石驚弦。
“晚輩沈清辭、蘇雲曦,見過石莊主。”沈清辭拱手行禮,“奉玄塵長老之命,前來拜訪。”
石驚弦爽朗一笑,拍了拍沈清辭的肩膀:“玄塵那老鬼的信我收到了!裂海淵和毒瘴林的事,你們受苦了!走,進莊說話,我剛煉好一爐‘烈焰酒’,正適合驅驅寒氣。”
鑄劍山莊的建築多是黑石砌成,透著古樸厚重的氣息。莊內隨處可見熔爐與鐵砧,弟子們不是在鍛造兵器,就是在演練劍術,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落座後,石驚弦倒上琥珀色的烈酒,酒香中帶著火氣:“實不相瞞,我們焚心爐也出了點怪事。近一個月,爐溫忽高忽低,鍛造出的兵器總帶著一股戾氣,有兩個弟子還被自己煉的劍所傷,道心都亂了。”
沈清辭心中一動:“是邪力作祟?”
“不像。”石驚弦搖頭,灌了口酒,“更像是爐底的‘地心火’出了問題。那地心火是焚心爐的根本,也是封印火魔的關鍵,它若是不穩,火魔很可能趁機衝破封印。”
蘇雲曦輕聲道:“地心火與地脈相連,會不會和隕魔穀的地脈異動有關?”
“不好說。”石驚弦起身,“正好我要去焚心爐查看,你們隨我一起去看看?說不定你們的劍能看出些門道。”
焚心爐位於山莊後山的火山口,是一座巨大的青銅熔爐,爐身刻滿了火焰紋,爐口冒著熊熊烈火,卻不見煙灰,隻有純粹的熱浪撲麵而來。爐底傳來“咕嘟咕嘟”的聲響,像是有岩漿在湧動。
沈清辭靠近熔爐,石劍忽然劇烈震顫,劍尖指向爐底,金色的劍光竟泛起一層淡淡的紅光:“有問題!爐底的地心火裡,混著一絲邪力,和裂海淵、毒瘴林的氣息一樣!”
“果然如此!”石驚弦臉色一沉,“我就說不對勁,地心火至陽至剛,最能淨化邪祟,怎麼會被汙染?”
蘇雲曦的靈韻之力化作水絲,探向爐底,卻剛靠近就被熱浪 逼退:“火氣太烈,我的力量進不去。”
沈清辭想了想,將石劍插入熔爐邊緣,金色的劍光順著爐身蔓延,試圖將邪力逼出。然而邪力像是紮根在了地心火中,與火焰交織在一起,非但沒被逼退,反而引動爐溫驟然升高,爐口的火焰猛地竄起三丈高!
“不好!它在引動地心火反噬!”石驚弦連忙祭出一柄巨錘,狠狠砸在爐身的符文上,“快收劍!再這樣下去,熔爐會炸的!”
沈清辭迅速收回石劍,隻見劍尖沾著一絲暗紅色的火苗,正滋滋作響,散發著邪異的氣息。“這邪力能與地心火相融,比之前遇到的更詭異。”
石驚弦盯著那絲火苗,眉頭緊鎖:“三個月前,有幾個灰袍人來山莊,說想定製一批特殊的兵器,要用地心火淬煉。我看他們形跡可疑,沒答應,他們逗留了幾日就走了。現在想來,他們怕是那時候動了手腳!”
“灰袍人!”沈清辭與蘇雲曦對視一眼,果然和毒瘴林的線索對上了。
“這些人到底想乾什麼?”石驚弦一拳砸在鐵砧上,火星四濺,“裂海淵、毒瘴林、焚心爐……他們難道想同時破壞所有封印?”
沈清辭沉吟道:“晚輩懷疑,他們不是想破壞封印,而是想利用封印中的邪祟力量,做更危險的事。裂海淵的水魔、毒瘴林的瘴氣、焚心爐的火魔……這些力量若是被引導到一處,後果不堪設想。”
這個猜測讓石驚弦臉色大變:“你的意思是,他們在布局?”
“很有可能。”沈清辭點頭,“他們在每個封印處留下邪陣,或許就是為了日後能遠程操控這些力量。”
就在這時,一名弟子匆匆跑來,神色慌張:“莊主!不好了!後山的兵器庫突然冒出黑氣,裡麵的兵器都活過來了,見人就砍!”
“什麼?”石驚弦猛地站起,“是邪力引動了兵器中的戾氣!清辭小友,雲曦小友,麻煩你們隨我去看看!”
三人趕到兵器庫時,隻見庫房內一片狼藉,數十柄兵器懸浮在空中,劍身纏繞著黑氣,正瘋狂攻擊靠近的弟子。這些兵器都是用地心火淬煉的,本是神兵,此刻卻成了凶器。
“是剛才熔爐的邪力擴散了!”沈清辭祭出石劍,金色的劍光橫掃而過,擊中那些兵器,黑氣頓時潰散,兵器“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恢複了正常。
然而更多的兵器從庫房深處飛出,黑氣越來越濃,甚至凝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影,手持一柄巨斧,朝著石驚弦劈來!
“是火魔的虛影!”石驚弦怒吼一聲,巨錘迎上巨斧,“邪祟敢爾!”
沈清辭與蘇雲曦對視一眼,同時出手——金色的劍光與綠色的靈韻之力交織,形成一張巨大的網,將所有懸浮的兵器罩在其中。劍光淨化黑氣,靈韻安撫戾氣,那些兵器在網中掙紮片刻,便紛紛落地,不再動彈。
解決完兵器庫的亂象,三人都鬆了口氣。石驚弦擦了擦額頭的汗,看向沈清辭:“這些灰袍人藏得太深了,若不是你們提醒,我們還蒙在鼓裡。看來,得儘快通知其他宗門,聯手調查此事。”
“晚輩也是這麼想的。”沈清辭道,“三宗的情況相似,都有灰袍人出沒,顯然他們的目標是所有封印。我們得趕在他們動手前,找到他們的老巢。”
離開鑄劍山莊時,火山的轟鳴依舊,隻是沈清辭與蘇雲曦的心中,都多了一份緊迫感。灰袍人的線索漸漸清晰,他們的陰謀也初露端倪,這場關乎所有封印的暗戰,已到了關鍵節點。
“接下來去哪?”蘇雲曦望著遠方,那裡是回青雲宗的方向。
沈清辭握緊石劍,眼中閃過堅定:“回青雲宗,將三宗的情況稟報給長老們。灰袍人的布局太大,單憑我們幾個宗門,怕是應付不來,必須聯合所有正道勢力,才能破解他們的陰謀。”
劍光朝著青雲宗的方向飛去,身後的火山群漸漸遠去,爐火光映紅的天際也被拋在身後。但兩人都知道,這場圍繞封印的較量,才剛剛進入最關鍵的階段。而他們帶回的線索,將是揭開真相的第一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