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吳家老宅。
吳家杭州老宅下方的南宋皇陵裡，吳三醒正在懷疑人生，手裡的煙已經燒到了指尖，他卻渾然不覺。
無他，張大佛爺太生猛了，直接帶人滅了汪家的老巢。
“媽的……”他低聲罵了一句，“張啟三這瘋子。”
他二哥那邊，已經安排二侄子整容成吳協的樣子，這下好了，全白費了。
他們精心布局多年的計劃全被打亂了。
不。
也許還有機會。
讓他好好想想。
淩晨，杭州的巷子裡靜得能聽見水滴落的聲音。
十二個黑影無聲地翻過吳家老宅的圍牆，落地時連落葉都沒驚動。帶隊的舉起手，所有人立刻停住。月光下，能看到前院裝了紅外線報警器。
一個瘦小的隊員掏出個小盒子，對著報警器按了下，紅燈"滴"地滅了。
臥室裡吳三醒突然驚醒。他感覺不對勁，伸手去摸枕頭下的槍。
就在這時，門"哐當"一聲被撞開。
“吳三醒。”門口站著三個身穿黑色製服的男人，為首的亮出證件，“國安九處，請跟我們走一趟。”
吳三醒眯起眼睛，手指悄悄扣上扳機：“大半夜的，國安找我做什麼？”
對方沒回答，隻是側身讓開一條路。
吳三醒這才發現，院子裡已經站滿了人，清一色的黑色作戰服，荷槍實彈。
——跑不掉了。
他緩緩放下槍。
同一時刻，地下皇陵。
齊羽正蹲在一座石棺前，小心翼翼地擦拭棺蓋上的銘文。
突然，他耳朵一動，猛地抬頭。
“誰？”
黑暗中，幾道紅外線光點無聲地落在他身上。
“齊羽，特殊事務管理局。”一個冷冽的女聲響起，“你涉嫌盜掘國家重點文物，請配合調查。”
齊羽嘴角抽了抽：“……你們認真的？”
沒人跟他廢話，兩名特勤直接上前，反剪他的雙手，銬上特製的手銬。
齊羽歎了口氣，嘀咕道：“我就知道今晚不該出來……”
解連環逃了。
他當晚不在吳家老宅，而是在西湖邊的一家茶館裡和人下棋。
國安的人撲了個空，等他們趕到茶館時，隻找到一杯還沒涼透的龍井，和棋盤上未下完的棋局。
解連環連夜換了身份，逃往香港，用香港護照飛往美國洛杉磯，去找他哥解連城——現在九門徹底變天了，國安介入，再不走，他就要在笆籬子裡麵深造了。
飛機上，解連環望著窗外的雲層，眼神陰鬱。
淩晨四點，杭州城還浸在濃稠的夜色裡。
吳家老宅後院的一個古井被悄悄啟封，井壁上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四名特殊事務管理局的特勤人員從井中鑽出，肩上扛著特製的防震擔架。擔架上，一具通體透明的水晶棺在月光下泛著幽幽冷光。
特殊事務管理局，地下三層，a級關押區。
吳協穿著管理局的黑色製服，胸前彆著銀色徽章，手裡拿著一份檔案，緩步走過幽暗的走廊。
剛才張局長找到他，給了他一份檔案。
“吳乾事，這邊。”一名警衛刷開最後一道電子門，“a07號，剛做完精神評估。”
吳協點點頭，推門而入。
然後，他的呼吸停滯了一秒。
——囚室裡坐著的人，真的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齊羽抬起頭，嘴角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喲，終於見麵了，'我'。”
吳協的手指無意識地捏緊了檔案夾。
儘管已經看過齊羽的檔案，也曾經聽聞過這個人，但親眼見到這張和自己分毫不差的臉，還是讓他後背一陣發涼。
“彆緊張。”齊羽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手腕上的特製鐐銬泛著冷光，“我又不會吃了你。”
吳協深吸一口氣，拉開對麵的椅子坐下：“姓名？”
“齊羽。”
“年齡？”
齊羽歪頭，“怎麼，管理局沒給你我的資料？”
吳協沒理會他的挑釁，“為什麼？”
“為什麼咱們長得一模一樣？”齊羽聳聳肩，“這就得問你爺爺了。”
吳協盯著他的眼睛：“他死了，你一直在皇陵裡麵遊蕩，會不知道？”
齊羽對他對視很久，忽然笑了：“你小的時候，你爺爺按照我的臉型，給你磨骨。”他身體前傾，壓低聲音，“隻有你成為我，他們才會相信‘我’長生了，不是麼？”
吳協的瞳孔微縮。
“看來他們真的什麼都沒說。”齊羽靠回椅背，笑得意味深長，“可憐的小三爺，被蒙在鼓裡的感覺如何？”
不如何，但無所謂了。他已經鳥槍換炮，是有國徽的人了。
吳協合上檔案，起身離開。他現在無比慶幸自己跳出了吳家的坑。
媽的，怎麼不讓他早點知道他家老宅地下有皇陵，早知道他就自己舉報了。
走出關押區，已經正式成為局長的張小五和黃燁正在等他。
吳協加入國家隊之後，沒有忘記自己的好哥們，和單位的同事混熟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推薦黃燁。
“怎麼樣？”黃燁遞給他一杯咖啡，“見到你的'雙胞胎'了？”
吳協接過咖啡，手心冰涼，不想說話。
張小五：“國安把你三叔移送過來了，在齊羽隔壁，你去見見嗎？”
吳協看著不遠處的鐵門，“先不見了。”
張小五拍拍他的肩膀，“你的發小謝小花，也在京城，有空可以找他聊聊。”
說不定有驚喜。
這次行動，因為皇陵裡那位的身份特殊，處理得十分迅速、隱秘。
整場行動零點開始，四點結束。第二天吳家老宅已經大門緊閉，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地下皇陵被國家接管，吳家老宅搬遷到幾公裡外的另一處宅院。
當年吳老狗發現地下皇陵的時候，將附近一片的住宅的產權都收歸到吳家。
76年解連環從送葬隊伍中偷走了那位的屍身，在吳老狗的幫助下，藏入南宋皇陵。
解連環被通緝，吳三醒和齊羽，沒有20年出不來了。
此時的張啟靈、黑瞎子、張德坤等人已經悄無聲息地返回杭州。
汪家運算部門被滅。
九門之首張大佛爺去世，吳三醒、齊羽被抓，解連環在逃，吳二佰神隱，霍仙姑背後的男人已經去世，陳皮四阿公90多歲高齡還在兢兢業業地倒鬥，李家不足提，黑背老六無後，齊紅解主脈退出。
張日三正在整合張啟三遺留的勢力，包括張啟三成立的所謂的九門協會和窮奇公司。
而汪家與張啟三、張日三一係有滅門之仇，不死不休。
“所以，”張德坤總結道，“他們將菜雞互啄很長時間？”
張啟靈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