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想了想,拍板決定:“行!下午咱們去找何隊長問問!”
大家抓緊時間回屋睡午覺。
下午一點,五個男知青一起去了大隊部。
何隊長聽說他們要自己伐木做手搖井,起初不太願意,擔心他們亂砍樹。
最後還是陳東開口保證,隻砍規定範圍內的小樹,並且工具用完立刻歸還,何隊長才勉強同意借給他們斧頭和鋸子。
男知青們一走,何隊長那如花似玉的閨女何詩韻從裡屋閃了出來,一雙杏眼水汪汪的,追著問:“爹,剛才借斧頭那個…穿白襯衫的男知青是誰呀?”
何隊長瞪了女兒一眼,沒好氣地說:“收起你那點小心思!人家是城裡來的知青,跟咱們鄉下人不是一路的!”
何詩韻被說中心事,臉蛋一紅,跺跺腳跑回屋了。
男知青們扛著工具去了後山,精挑細選了兩棵小腿粗且筆直的樹,合力砍倒拖回了知青點。
把木頭往院子一放,又趕緊去上工了。
林初夏則繼續和她的童子軍小夥伴彙合,上山尋寶,找野果撿柴禾。
回來的路上,她特意拐去了何木匠家。
何木匠的老伴兒手藝很好,林初夏挑了一頂遮陽的草帽、新炕席、兩個結實的籮筐。
想了想未來的小日子,她又訂做了炕桌、洗澡用的大木盆、兩個輕便的小提水桶、廚房案板、櫥櫃架和兩個大缸。
最後還買了二十根洋釘子和一捆十五米長的結實麻繩。
算下來花了十八塊錢,用工分抵賬隻是個幌子,她悄悄塞了錢。
晚上下工回來,男知青們立刻投入手搖井工程。
鄒誠果然是個手工達人,憑著下午觀察村裡手搖井的記憶,指揮眾人乾活。
鋸木頭、釘框架、做軲轆、纏麻繩……林初夏買的釘子麻繩正好派上用場。
林初夏也沒閒著,在一旁幫忙遞工具、扶木頭,小臉上沾了灰也顧不上擦。
趙紅豔和徐瑩負責在井邊挖坑打樁;陳東和李書華去河邊撿石頭挖土回來加固;就連最沉默的林峰也默默搬著石頭。
除了累癱在炕上裝死的孟曉晴,知青點全員參與,熱火朝天。
共同的勞動無形中拉近了大家的距離。
等手搖井的架子穩穩當當地立在井口,麻繩和木桶也安裝調試好時,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眾人累得夠嗆,饑腸轆轆地回到廚房,卻見冷鍋冷灶。
本該做飯的孟曉晴連人影都沒見著!
所有人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最後還是徐瑩忍著脾氣,煮了一大鍋雜糧粥。
林初夏默默拿出媽媽醃的香辣蘿卜乾鹹菜分給大家。
眾人胡亂填飽肚子,拖著疲憊的身體各自回屋。
林初夏強撐著燒了半鍋熱水,招呼想洗漱的人自己打水。
隻有徐瑩、顧雲瀟、鄒城、孟曉晴出來了。
其他人,包括趙紅豔,都直接倒頭就睡。
林初夏在院子裡一邊泡腳一邊吃著小栗子找來的龍葵,聽著小栗子說他在山上遇到的趣事。
小栗子仰著尾巴興奮的說:“夏夏你不知道!那隻傻麅子被野雞嚇跑後,竟然又跑回來了!站在那裡竟然尋找起是什麼東西嚇它一跳!”
林初夏沒憋住,低低的笑出聲。
小栗子繼續說:“我一看它這麼傻,就想把它抓回來給你吃,上去就給了它屁股一口!結果你猜怎麼著?”
林初夏小聲問:“怎麼著?不會是被它帶著跑了吧?”
小栗子喪氣耷拉下腦袋說:“是啊!就是被它帶著跑了很遠!要不我今天還能早點回來。”
“你呀!”林初夏邊說邊點了點小栗子的頭。“以後不能攻擊比你大太多的獵物!很危險知道嗎?”
小栗子立刻點點小腦袋瓜。
林初夏回到女知青屋,剛躺下,一股濃烈的汗酸混合著腳丫子的味道直衝鼻腔。
趙紅豔身上的味道真是差點把人送走。
林初夏默默地把頭埋進被子裡,心裡的小人兒瘋狂呐喊:老天爺啊!我的小房子快點蓋好吧!我要呼吸自由的空氣!
隔壁男知青屋裡,顧雲瀟同樣皺著眉,忍受著汗味和鼾聲。
他暗暗下定決心:明天,必須!立刻!馬上!去找何隊長落實蓋房子的事!這集體生活,他一天也忍不下去了!
清晨,熟悉的催命哨再次劃破寂靜。林初夏認命地爬起,加入摸黑洗漱的隊伍。
“林知青,我的香皂用完了,借你的使使行不?” 趙紅豔湊過來,眼睛瞟著林初夏手裡那塊奶白色的香皂。
林初夏剛洗完臉,小臉還濕漉漉的,像沾著露水的花骨朵,爽快地把香皂遞過去:“給,趙知青。我那兒還有塊新的,你要換不?”
趙紅豔接過,打出綿密的泡沫,心裡嘀咕:確實比肥皂細膩好聞。
她狀似隨意地問:“這香皂多少錢啊?”
林初夏擦乾臉,脆生生地回答:“雪峰牌的要票三毛。”
“嘶……” 趙紅豔嘴角一抽,這玩意兒隻有肥皂一半大,價錢倒跟大肥皂一樣!
奢侈!不能買,以後蹭她的!她立刻換上肉疼的表情:“哎喲,我這臉皮糙肉厚的,可用不起這麼金貴的東西!”
林初夏眨眨眼,沒接話,這是個喜歡白嫖的白嫖怪啊~
轉身回屋,從上了鎖的寶貝箱子裡掏出人參牌雪花膏,對著小圓鏡,仔仔細細地往臉上拍。
其實她那冷白皮限定版皮膚自帶保濕buff,不擦也水靈。
但擦點雪花膏可以給這好皮膚找個“合理”的出處。
瞧,我擦了雪花膏才這麼好的!
第二遍哨響,徐瑩和孟曉晴也掙紮著起來了。
徐瑩吸吸鼻子:“林知青,你這雪花膏味兒真清雅,比我那蛤蜊油好聞多了!”
孟曉晴立刻來了精神,掏出自己的圓瓷瓶,揭開銀閃閃的鋁箔紙,一股霸道濃烈的香氣瞬間彌漫開來:“友誼牌?我也是友誼牌啊!怎麼香味兒跟你這不一樣?”
她得意地把自己的雪花膏展示出來,雪白的膏體散發著不容忽視的存在感。
林初夏淡定地擰好自己那瓶的蓋子,連同牙刷香皂一起鎖回箱子,才笑眯眯地說:“我這個啊,就是把我們春城當地散賣的人參雪花膏灌到友誼的空瓶裡用啦!香味兒沒你的持久,但對付手腳乾裂可管用了!” (s:人參雪花膏現在還有賣的,老國貨,對付手腳乾裂有奇效。)
孟曉晴一聽,優越感油然而生,大方地摳了一小塊抹在林初夏臉上:“試試我這個!京市帶來的!比你那個水潤多了!”
林初夏忍著那濃鬱的香氣,配合地露出驚喜表情:“哇!真的哎!更水潤!還不油!” 心裡默默吐槽:香得能熏蚊子了……
孟曉晴被捧得飄飄然,頓時覺得這個土包子小知青順眼了不少。
林初夏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劈啪響:體力不行,攻擊力為零,空間雞肋隻有8立方米不能進活物也不能保鮮,小栗子是個無毒的蛇,第六感就沒觸發過,金手指約等於無。
在這年頭混,主打一個乖巧懂事鄰家妹人設,在不傷害自己利益時,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
老老實實苟到高考或者等到媽媽給她弄到工作就可以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