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關睢的這番話,溫頌先是怔愣片刻,最後才說一句:
“難道不是嗎?”
話落,雙手環胸斜靠在牆壁的alha用漆黑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盯著他。
莫名的異樣氛圍在兩人的僵持中漸漸展開。
直到關睢垂斂著眼皮又緩慢地掀起來,站直身子,邁開腿,朝著溫頌所在的位置走了一步將對方逼得緊靠在牆麵,直到無路可逃的地步才停下來。
過道一共隻有兩個成年人並肩而行的寬度。
他們的距離貼得很近。
溫頌清楚嗅到alha身上淡淡的龍舌蘭信息素的味道。
很好聞。
容易讓人沉醉於其中。
“你———”溫頌想問為什麼距離得那麼近。
下一秒,alha的俊臉放大,低下頭,直接親在他的嘴巴。
溫頌整個人身子緊繃,雙手落於身後反按在牆麵。
被突如其來的親吻搞得有點茫然。
關睢拉開兩人的距離,克製著想要加深吻的衝動,在繼續之前決定先把話說清楚:“我和趙明濯不一樣。”
“他和你簽訂協議是為了合作。”
“所以你們是假的戀愛。”
“但我不想。”
每一個字、每一句話溫頌都能夠聽懂,其中的含義卻攪得人暈乎乎。
無法讀懂也不敢去懂。
更不要提及溫頌在感情方麵會比較的遲鈍。
他問:“那你是想做什麼。”
關睢咬字清晰地說:“真戀愛。”
擔心溫頌這根木頭會不開竅,又補充幾句:“不是協議,不是合作,是我要和你談戀愛,能牽手、擁抱、接吻和上床那種真的戀愛關係。”
“不談素的。”
“想搞葷的。”
溫頌腦袋感到嗡嗡的。
耳邊都是alha說的話———“真戀愛,不協議”。
談戀愛就要循序漸進做儘一切情侶之間該做的事情,其中幫助alha度過易感期是最為重要的。
但他是beta。
沒有信息素,無法真正去安撫易感期的伴侶。
想了想覺得關睢身份貴重,日後絕對會和趙明濯一般同某個集團的oa聯姻,現在不過隻是少了個協議合同,變成真的戀愛關係,多得是期間不合適分手的。
到時候離開遂城應該不會欠下一筆情債。
溫頌剛這麼想,聽見alha又來一句:“等到日後外婆出院 ,我們談個兩三年,時機成熟再結婚也不遲。”
“結、結婚?”
這回溫頌徹徹底底的茫然、懵逼。
關睢的表情看起來認真不像是作假。
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真心說出來般,和趙明濯花言巧語給人的感覺並不同,難道是因為前者的段位更高嗎?
溫頌不是懷疑關睢,而是有自知之明。
這個“自知之明”並非是自我否定和情緒上的內耗,是清楚知道遂城上流社會的alha日後會被家裡安排婚姻,即使有人可以選擇,但至少有百分之八十是包辦的婚姻。
所以他不會真的去認為關睢對他懷揣著的是真的喜歡。
新鮮感。
三分熱度。
都是人類很正常的行為。
更不要提及有一句叫做———“愛到最後全憑良心”。
“是。”關睢絲毫不覺得談戀愛的儘頭是結婚有什麼不妥當。
“一切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
“這句話難道你沒有聽過嗎?”
“還是說你隻想玩玩我的感情和肉體。”
被好大一頂帽子扣到腦袋的溫頌:“?”
到底誰想玩誰的感情和肉體。
他好像從來沒這個想法。
畢竟beta又沒有易感期、發情期,生理上的需求近乎為零的地步。
溫頌沉默,良久才說:“可是你當時不是隻是說維持關係嗎?”
現在怎麼好像變了個說法?
從所謂的合作變成真的談戀愛。
關睢抿了一下唇:“你不願意嗎。”
溫頌眉梢略微擰了一下。
開始認真思考。
心中那一抹悸動壓根就無法收斂、遮掩。
如果真的和關睢談戀愛———
“行吧。”
溫頌還沒想好就聽見alha似是妥協地說:“你如果隻是想玩玩我的肉體也可以。”
“?”
倘若這些對話傳出去絕對要驚呆遂城內一幫公子哥朋友們。
這還是他們高貴冷漠的睢哥嗎?
比如說段則。
估計都沒想到自家好友這麼的沒底線。
好不容易挖牆腳成功還親自送上門給人玩肉體。
頂級alha當成他這般也算是成功的。
對此,關睢內心的想法隻有一個:我又不吃虧,巴不得脫掉衣服讓溫頌玩,誰玩誰還不一定呢。
反正都是緩兵之計。
他有的是信心能夠將溫頌計劃圈攏於身邊。
“我沒有。”溫頌小聲地說。
“隻是”
關睢耐心問:“隻是什麼?”
溫頌撩起眼皮認真注視著站在麵前的alha說:“我是beta。”
關睢上下打量著他,又低著腦袋在他的頸側輕輕吸口氣,最後眯著眼睛問:“招惹你之前,我就知道你是beta。”
溫頌愣了一會兒。
想起來了。
之前關睢說過他易感期和其他的alha不一樣。
選擇他也是因為是beta。
或許關睢在心裡也會想著為什麼他不是oa吧。
“而且,”這時,聽見關睢又言,“無論是alha、oa還是beta都沒關係。”
“我隻知道你是溫頌。”
當初那個可憐鬼的溫小頌。
溫頌心尖顫了顫。
原本悲觀的揣測在此刻仿佛有點動搖。
他抬眼,問,“你會覺得我為什麼不是個oa會很可惜嗎?”
關睢聞言皺眉,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不會。”
“你是什麼性彆並不重要。”
“是我的就行。”
這些話都是出自關睢的真心實意、肺腑之言。
從認定溫頌開始便是一輩子的事情。
除非對方不喜歡他。
但———
沒有不可能。
溫頌會是他的。
“哦”可惜跟個木頭似的beta隻是乾巴巴地回了這麼一個字。
關睢也不著急。
慢慢來。
他們有的是時間。
關睢知道溫頌性格比較內斂話少,整個人真的是乖順到像是被人圈養起來的小鬆鼠。
但這麼一個看似很乖很可憐的beta其實也不是很好欺負。
比如說,溫家現在的情況確實有對方的手筆。
大概是借助彆人的手來推波助瀾給溫乘風使絆子。
能讓對方問出這麼一句話肯定有原因。
關睢直接問道:“為什麼會問剛才那個問題?”
溫頌:“嗯?”
關睢:“覺得我會可惜你不是個oa。”
溫頌如實說:“大家都是這麼說的。”
關睢眯著眼睛問:“大家指的是誰。”
溫頌:“爺爺和趙明濯。”
關睢微微彎下腰,將兩人的距離再次拉近,認真盯著溫頌那雙琥珀色且滿是清澈的眼眸。
“我不在大家範圍內。”
言罷,手指曲起來,輕輕觸碰著溫頌的臉頰。
“知道麼。”
不用猜便知道趙明濯和溫老爺子為什麼會可惜溫頌不是oa。
一旦是oa就可以成為豪門的生育工具。
beta沒有信息素且受孕概率極低,所以一般不在結婚考慮對象範圍內。
“另外,有件事需要著重聲明一下。”
“我不會和趙明濯一樣和oa聯姻結婚的。”
溫頌心口處漾開奇怪的情愫。
明明他都沒說,為什麼關睢會知道他在想什麼事呢。
對方
好像能夠看穿他內心的想法。
“好的。”溫頌再次認真地點頭。
關睢挑眉:“就隻有這麼一句話嗎?”
溫頌:“我知道了。”
換作彆人或許會覺得溫頌極其敷衍、無趣,但落在關睢的眼裡隻覺得對方太過於乖順到任人欺負。
“所以——”
關睢拖長尾音,問,“談不談戀愛啊,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