靚姐放下電話後,心中有些猶豫。
既然**沒有死,按理說她身為蔣天養的女人,應該馬上把這件事報告給蔣天養。
隻是**對她有大恩,而且她心中隱約對**有些好感。
想起這個,靚姐就覺得有些好笑,一個訓馬的女人,竟然還會對男人產生感情。
隻是感情這種事,誰也說不清楚。
自從靚姐被**救了之後,就偷偷關注這個爛仔。
**似乎跟其他的爛仔不一樣,他不是那種義氣掛在嘴邊的人,卻能為了兄弟看病,把自己的手表賣掉。他每天晚上放工後,都會幫助鄰居的王啊婆收拾攤位。閒暇的時候,他甚至去報名參加了社區的義工,一直堅持了半年,而後因為被蔣天養批評,才算是作罷。
這樣一個男人,真的應該被社團吞沒嗎?
....
思慮了良久,靚姐長歎一口氣,把煙頭按滅在桌子上,讓養女幫她照顧馬欄的生意,來到了錄像廳。
靚姐還在門口尋找**,身後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阿靚,跟我來!”
靚姐回過頭,隻見**站在不遠處衝她招手,便連忙走了過去。
兩人沿著巷子七拐八拐,來到一個偏僻的麻將館裡。
麻將館的禿頭老板似乎跟**很熟,見他進來,連忙關上了門。
“**啊,我今天得去灣仔看望女兒,一直都沒在家。”
“明白,我是捅開你家的門,自己溜進來的。”**從兜裡摸出一根鐵絲,衝禿頭老板揚了揚。
禿頭老板這才放心的離開了,他也知道**被蔣天殺了的事情,隻是**對他有大恩。
當年禿頭老板正在上初中的女兒被爛仔男朋友拉入和社團中,準備誘惑她去馬欄賣,是**看不過去,出麵解決了這件事。
禿頭老板的女兒才得以繼續上學,隨後在灣仔謀到了一份文員的職務。
卷閘門關下,**看著驚疑的靚姐說道:“什麼都不要問,現在我想請你幫我辦一件事。”
“辦事?被蔣天養知道你還活著,你會被砍成肉泥的,你知道嗎?現在你還想著辦事?我看你的腦袋進水了吧!”靚姐跺著腳吼道,“你現在什麼都不要做,我來想辦法把你送到澳城去。我在那裡個姐妹,關係很好的。”
**靜靜的看著靚姐,直到她逐漸冷靜下來,才緩聲說道:“阿靚,你跟在蔣天養身邊那麼久,應該清楚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你覺得我躲到了澳城,就能夠躲過蔣天養的追殺?”
靚姐說不出話來,是啊,蔣天養就是一條毒蛇,被他盯上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所以呢!這一次,我不跑了,我要從社團拿回屬於我的東西。”**從兜裡摸出一把大黑星拍在桌子上:“現在我請你跟我一塊乾,如果事情進展得順利的話,我們能把蔣天養,蔣天生都連根拔起。你覺得,我坐洪興龍頭的位置,怎麼樣?”
這番話直接把靚姐驚得合不攏嘴,她雙眼緊盯**,確定他沒有開玩笑後,才吞咽口吐沫問道:“你....你想怎麼做?”
“蔣天養最信任你,等明天你....”**走到她身邊,附在她耳朵上嘀咕起來。
靚姐越聽越心驚,聽完後,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靠上了什麼人?”
**重重點頭:“不然呢?你覺得我是從海裡遊回來的嗎?”
靚姐開始思索計劃的可行性,雖然**有靠山,但是相比大權在握的蔣天養,他就跟一隻小螞蟻差不多。
隻是靚姐也明白,這是她擺脫蔣天養那個死變態的唯一機會。
靚姐苦笑兩聲道:“反正我也是爛命一條,就陪你瘋狂一把吧。隻是,到時候你坐上了龍頭的位置,龍頭夫人的位置可得給我留著。”
**看靚姐滿臉春色的模樣,嘿嘿一笑,伸手把她拉到了房間裡。
都是江湖兒女,還裝啥啊!
....
潤華公司藥物實驗室。
李東來處理完實驗室的事物,便急匆匆的回到了會議室。
會議室裡,劉隊長,花開,已經等待已久。
劉隊長不動聲色的關好門,花開站起身急不可待的說道:“李醫生,還真被你猜中了,草刈一雄果然沒有在爆炸中死掉。嘖嘖,你做的炸彈威力那麼大,幾乎把整個彆墅都掀開了,草刈一雄竟然能逃過一劫,這老小子運氣可真不錯。”
說道這裡,他欽佩的看向李東來。
在計劃開始的時候,李東來便篤定草刈一雄會安然無事,當時花開還不相信。
因為根據計劃,**會把壽禮交到草刈一雄手中,按照港城的規矩,壽星會親自打開壽禮。
李東來製作的炸彈,他雖然沒有測試過威力,但是能把一艘炮艦炸得四分五裂,可見威力不俗。
炸彈正麵爆炸,草刈一雄豈能逃脫?
現在花開是徹底服氣了,這位從內地來的醫生,就跟長了天眼似的。
李東來淡淡的說道:“草刈一雄當了那麼多年的山田組的頭目,豈會這麼不小心。”
“對對,隻是他怎麼也想不到,你已經算計到了這一點,還借此給他下了一個套。”花開興奮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如果能接著山田組的手,乾掉蔣天養和蔣天生兩兄弟,扶持**上位,咱們就能掌控洪興。洪興雖然爛仔多,但是其中也有不少可以吸收的人員,介時,潤華公司在港城辦起事情來,也會順利許多。”
說道這裡,花開不得不再次驚歎眼前這位小醫生的頭腦。
在海麵上的時候,花開本來是不想救**的,混社團的人,死在大海中,已經算是一種幸運了。
在李東來的強烈建議下,才把**帶回到了岸邊。
誰知,轉眼間**就成了李東來的忠心小弟,而潤華公司也得到了一個能夠把山田組一網打儘的好機會。
最關鍵的是,整件事情中,潤華都不需要出麵,那些暗中窺視潤華的勢力,也沒有辦法出手。
劉隊長看著花開雙眼放光的模樣,鄙視的撇撇嘴,真是美看出來啊,這貨還是個馬屁精。
他輕‘咳’一聲,道:“李東來同誌,由於這次行動關係到通道的安全問題,所以上麵對此很重視,命令我全力配合你行動。”
“我正好有件事情,需要委托你。”李東來笑道:“我已經通過靚姐拿到了蔣天養可能的逃跑路線,準備親自去會一會他,你有興趣嗎?”
“你要親自行動?”劉隊長本來想阻攔,可是又想到李東來很少會改變決定,隻能點頭道:“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證你的安全。”
對於安全問題,李東來倒不擔心,空間倉庫裡的炸藥還有幾十噸,不怕死的儘管衝上來。
.....
翌日。
今天蔣天養的心情很好。
都說賭場得意,情場失意,在他身上卻完全不應驗。
前不久,他剛剛暗下黑手,擺了蔣天生一道。距離龍頭的寶座更近了一步。
昨天晚上,靚姐又狠狠的伺候了她一把。
想起靚姐那美妙的身軀,蔣天養喝著咖啡,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那身材,真是攢勁。
“親愛的,你今天不是說要越蔣天生來彆墅談一談嗎?”
正想著,身穿綢緞睡衣的靚姐從臥室裡走出來,一屁股坐在了蔣天養的腿上。
感受到那片結實和溫軟,蔣天養卻不由皺起了眉頭,把咖啡杯子放在桌子上,伸進衣服裡狠狠的揉搓了一把。
“阿靚啊,真的有必要跟蔣天生談嗎?現在老頭子關在赤柱,估計就算是死了也放不出來,洪興龍頭的位置,隻能是莪跟蔣天生的。蔣天生可是個白眼狼,從來不把我這個弟弟看在眼裡,你覺得他會把龍頭的拱手想讓。”
“疼疼...”靚姐嬌羞的瞪了蔣天養一眼,嬌嗔的說道:“哎呀,昨天晚上我跟你說了那麼多,你怎麼還不明白啊?
你跟蔣天生相比,缺點就是手下的人太少了,而且支持他的叔伯們也比較多。
”
“怎麼,你這是準備投靠蔣天生嗎?”蔣天養聽到這話,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真是個蠢貨,也就是仗著老頭子的餘威,要不然你早就被下麵那些話事人玩死了。靚姐心中腹誹著,臉上卻顯出幾分嬌嗔:“哎呀你呀,我的心在哪裡你還不明白嗎?剛才我是跟你分析局勢呢!咱們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嘛!”
蔣天養讚成的點點頭,道:“幾日不見,沒想到你長進不少啊。”
靚姐白他一樣,繼續說道:“現在從大局上看,你並不占優勢。在這種情況下,咱們就應該裝慫,主動跟蔣天生緩和關係,迷惑他。”
蔣天養這個人最為陰險,聞言皺著眉頭思忖片刻,緩緩點頭道:“沒想到阿靚你現在變得這麼聰明,放心吧,等我坐上了龍頭的位置,虧待不了你的。”
“你啊,隻要偶爾能想得起人家,人家就滿足了。”靚姐拔開蔣天養肆意縱橫的手,站起身說道:“擇日不如撞日,後天就是去赤柱探望老頭子的日子了,你是不是把蔣天生和叔伯們都召集起來,商量一下,在聚會上,跟蔣天生好好談談。”
蔣天養點點頭:“是個好主意,我這就讓人安排!”
看著蔣天養走到客廳裡打電話,靚姐的嘴角微微翹起。
.....
油麻地,興盛酒家。
興盛酒家是港城的老字號了,跟附近街區其他酒家相比,它的門臉更加破舊,規模也不算大,大廳裡隻能擺下一二十張桌子。
但是,附近的社團分子,尤其是一些江湖老人,叔伯們,都喜歡到這裡跟老朋友小聚。
原因很簡單,興盛酒家的老板宋晉是軍裝出身,後來因為被打了黑槍,斷了一條腿,才拿著警局給的療養費開了這家酒家。
沒想到的是,宋晉反而因禍得福,他在警局內部有很多師兄弟,甚至能跟顏童和呂樂都扯上關係。
背靠大樹,好做生意。興盛酒家很快成了社團跟差佬們交流的場所,像豬油仔之類的經常出入這裡。
那些社團每逢重大的宴會,為了避免被敵對社團衝了,也喜歡來到興盛酒家。
蔣天養為了表示誠意,特意包下了二樓的包廂來招待蔣天生和社團的叔伯元老們。
夜幕降臨,港城沉入漆黑之中。
興盛就把二樓的包廂裡,蔣天養看了一圈也沒發現靚姐的身影,抓過一個小弟問了一下,才知道靚姐肚子不舒服,去上廁所了。
“女人啊,就是麻煩!”
此時,蔣天生跟洪興的大佬們也陸續的來了,蔣天養隻能把靚姐拋到腦後,去迎接這些人。
興盛酒家的老板知道今天來的都是洪興的元老,自然也高度關注這邊,看到人差不多到齊了。
便親自上來詢問蔣天養:“蔣先生,現在可以開宴了嗎?”
蔣天養環視一圈,洪興十二個堂口的話事人都來了,還有蔣天生,七八個叔伯元來,可以說洪興的高層都來得差不多了。
唯一的遺憾就是靚姐還沒有回來。
這女人,真是不著調!蔣天養自然不能為了一個女人慢待各位叔伯,便點了點頭:“上吧!”
老板轉身離開,蔣天養便端起酒杯,道:“各位叔伯,我蔣天養自從加入社團,沒少得到你們的照顧,我父親現在在赤柱,也沒辦法顧忌社團的生意,全靠各位叔伯撐著,咱們洪興才能發展壯大,這杯酒我就先乾為敬!”
話音剛落,包廂的門就被人踹開了。
包廂內的人皆驚,蔣天養反應很快,第一時間掀翻桌子,身體朝後撤去,躲在了桌子下麵。
piu~piu~piu~piu~
桌子上出現了幾道搶眼,蔣天養嚇得打了一個哆嗦。
五個黑影同幽靈一樣,快步從外麵的黑夜走入包廂內,為首的正是山田組的五代目草刈一雄。..
此時的他身穿黑色西裝,頭戴黑色鴨舌帽,手上帶著棉布手套,一臉獰笑的舉著一把加裝了消音器的格洛克17型手槍,踩著鮮紅的血漬,走了過來,站到了蔣天養身邊。
與此同時,洪興的那些大佬們也想發動反擊,可惜的是他們在上樓之前,把武器都留在了樓下。
麵對四隻手槍的點射,他們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身體冒出血洞,紛紛倒在地上。
草刈一雄看到包廂內的人全都被乾掉了,才一腳踹翻桌子,冷聲道:“蔣先生,咱們又見麵了。”
蔣天養緩緩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草刈一雄:“草刈桑,你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