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車間內。
傻柱被突然闖入的人嚇了一跳,待看清楚來人的長相後,頓時冷下臉。
“賈旭東,你小子故意的吧!”
“我,我,我剛才在開玩笑。”賈旭東好像有點害怕傻柱,他訕笑了兩聲,又若無其事的晃悠著出了車間。
傻柱看著賈旭東的背影,啐了一口吐沫,“呸,秦淮茹長得如花似玉,嫁給這麼個軟蛋,糟蹋了。”
李東來正在安裝彈簧,手指頭頓了一下,彈簧緩緩收縮一下。
他低下頭又快速安裝起來。
郭大侉子討好傻柱:“就是,賈旭東簡直就是個廢物,進咱們軋鋼廠將近五年了,還隻是一級鉗工。每年技術比武都是全廠倒數。
咱一車間是軋鋼廠的標杆車間,如果不是有易中海護著,劉明義早就把他踢出一車間了。”
“易師傅和賈旭東的父親當年在一起工作過,感情很深,才會收賈旭東當徒弟。”傻柱不願意彆人說一大爺壞話。
看來秦淮茹這個城市丈夫,不但是個媽寶男,還不受工友們的歡迎。
不過這似乎與我無關,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京城紮下根,把妹妹撫養成人。
靜下來心來的李東來手腳很利索,片刻之間就組裝好了。
“好了,這些材料也就隻夠做三個捕獸夾子。”他站起身,神了一個懶腰。
捕獸夾子是鋼板鍛造,外形和老鼠夾子差不多的金屬物件,它中央安裝有一根寒光閃爍的鋼釘,由卡扣和彈簧連在一起。隻要把捕獸夾子放在草叢裡,並在裡麵放上食物,野狼路過就會被夾到腿。
看著工台上的捕獸夾子,李東來搖搖頭。
郭大撇子提供的材料不合用,真正的捕獸夾子,能把野狼的腿夾斷。
“讓我看看!”傻柱拉開捕獸夾子,找了一根鋼棍伸到夾子下麵,輕輕觸動機關。
“哢叱!鐺!”
寒光閃爍,傻柱嚇得後退了一步,抽出鋼棍,上麵赫然有一個坑窪。
他忍不住吞咽口水:“嘶,這老鼠夾子,也太厲害了吧!”
這話讓郭大侉子摸不著頭腦:“何師傅,你不是說這是抓兔子的嗎?怎麼變成老鼠夾子了?”
傻柱意識到自己說露了嘴,也懶得解釋,眼睛瞪大狡辯:“抓老鼠就不能抓兔子了嗎?”
“你小子還想不想吃兔子肉了?”
“想”郭大侉子也意識到自己上當了,可是對這個混不吝也沒有辦法。
隻能當做白忙活一場。
出了車間,李東來和傻柱在花壇旁站定。
還沒等李東來說話,傻柱就訕笑道:“東來哥,把三個老鼠夾子都給我,我保證把抓到的老鼠分給你。”
“沒事,反正這個主意也是你出的,我算給你幫忙,以後掙到錢,記得請我喝酒就行。”李東來也算看透了,這個混不吝壓根沒有把老鼠分給自己的打算。
與其和他爭執一番,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中午打飯的時候,也能多賺點菜。
日積月累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李東來隻能強忍下這口氣。
沒辦法,形勢逼人,在正式轉正前,必須小心做人。
在李東來看來,紅星軋鋼廠就是一個小型社會,裡麵的人形形色色,各種關係網錯綜複雜。
就拿眼前這個廚子來說,依靠一手好廚藝,能和廠領導說得上話。
如果他有壞心思,那麼隻需要動動嘴皮子,就能給隻是一個小‘實習生’的自己帶來巨大麻煩。
前世的經驗告訴李東來,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像這個廚子,就是一個標準的小鬼。
算了,忍一時海闊天空,即使不為自己,也要為妹妹著想。
李東來覺得自己越來越有阿q的精神了。
“東來哥,你這哥們夠義氣,真能處!”傻柱喜得豎起大拇指,抱著老鼠夾子就往四合院奔去。
早一點抓到老鼠,就能早一點去領賞金。
傻柱剛走到四合院門口,就碰到了準備去教課的閻埠貴。
閻埠貴是紅星小學語文教師,學校裡有食堂,閻埠貴卻每天中午回家吃,因為不在學校用餐,學校每天會發放1兩全國糧票作為餐補。
全國糧票裡有油,1兩全國糧票可以換12兩地方糧票。
閻埠貴看到傻柱低著頭猛衝,懷裡還抱著烏黑發亮的玩意,心中一動:“雨柱,你懷裡的東西,讓三大爺看看。”
“看?看到你眼裡,怕是拔不出來了!”傻柱下意識的抱得更緊了,“告訴你,這是我賺錢的家夥。”
“賺錢?”閻埠貴眼睛亮了,快步跟在傻柱身後:“啥賺錢的門路,帶三大爺一個吧?”
閻埠貴日子很不好過,一家六口人,全指望他每個月二十一塊五的工資生活,連一粒米都要算計到。
“帶你?”傻柱猛搖頭,“三大爺,你太精明了,我不跟你玩。”
傻柱的話,氣得閻埠貴差點把塑料眼鏡給摔了。
這個大院裡的攪屎棍子,說氣話來著實可惡。
突破三大爺的截擊,傻柱鑽進屋,把老鼠夾子擺在櫃子裡,床底下,窗戶台上,又在老鼠夾子中間放幾粒發黴的花生米。
當然,這些花生米也是從廠領導的嘴裡摳出來的。
嗬,便宜這些老鼠了!
現在就等著數錢!傻柱背著手美滋滋的離開四合院。
軋鋼廠醫院內,李東來並沒有因為傻柱的背叛而心生抑鬱,反而喜得合不攏嘴。
因為在師傅的強烈建議下,他終於可以坐診了。
早一日坐診,就能早一天渡過試用期,也能早一天領到工資。
李東來現在囊中羞澀,還欠丁秋楠1塊錢1斤飯票。
嗯,看來我的舔功還是不錯,把師傅舔樂了。
丁秋楠看著喜滋滋的李東來,心中很無奈。
按照她的想法,李東來應該在她的幫助下,再學習一段時間。
可是,內科的胡大夫懷孕了,這是她的第四胎,所以請假三天。
少了一個醫生,內科診室的醫生都忙不過來了,放著一個醫生不用,焦院長著急得嘴上冒泡。
不過,丁秋楠是個好師傅,決定親自監督李東來,免得他犯錯。
有了丁秋楠在旁邊,李東來壓根不敢把赤腳醫生係統拿出來,隻能老老實實的按照醫書給病人看病。
一個下午,五個拉肚子,三個感冒的。
最嚴重的要數一個三十多歲的工人大哥,他先發冷後發熱,麵色赤黃,嘴角沒有一絲血絲,全身無力。
不用過多考慮,李東來就知道他得了瘧疾。
瘧疾又稱打擺子,是這個年代的常見病,主要由蚊子傳播,嚴重者可以致命,西藥多用奎寧,中藥主用黃花蒿。
見焊工大叔病情不嚴重,李東來開出一張處方單:“黃花蒿5-10克,黃芩5-10克,知母5克,草果5克,法半夏10克”
嗯,黃花蒿就是後世青蒿素的來源植物。
丁秋楠在旁邊看著,頻頻點頭。
診斷精準,下藥恰到好處,這小夥子前途可期。
該不該主動點呢?
這是一個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