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晚的夥伴 (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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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給我這個?”

“幫助需要理由嗎?”

說這種言不由衷的話,總覺得嘴裡像紮了刺,但沒辦法。

對這種類型,這種方式應該更有效。

我想和這個精靈成為夜友。

雖然這麼說聽起來像垃圾一樣,但對她來說絕不是壞事。

受傷、睡眠不足、還有那張漂亮的臉蛋。

不管怎麼看,這家夥的情況都比我好上幾倍。

正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才會做出剛才那種瘋狂的舉動。

說實話,剛才他對生命的執著程度,連我都感到驚訝。

“剛才也說過了,首先先治療吧。故事之後再說。”

“但是……”

“我會在這裡警戒。”

以一種斷然的態度轉身,不久就聽到了咀嚼的聲音。

似乎是在咀嚼草藥,以便塗抹在傷口上。

“……好了。”

已經好了?意外地手法還不錯嘛。

回頭一看,撕裂的衣服縫隙間,整齊地纏著繃帶。不知為何,她看我的眼神中,警惕似乎減少了一些。

先從自我介紹開始,慢慢縮短距離吧。

“我是揚德爾的兒子,比約恩。”

“……埃爾文。”

“我不知道你有什麼誤會,但你想的事情是不會發生的。”

“啊?啊,是的……”

雖然裝作沒事,但她眼中的恐懼依然存在。

做到這種程度,應該能稍微消除她的誤會了吧,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最終,我直截了當地問道。

“為什麼你這麼害怕我?”

“……野蠻人和精靈不是敵對關係嗎?”

“敵對關係?”

“對,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想和叔叔打架。”

我的問題似乎讓她突然清醒了,又開始像剛才那樣顫抖起來。

我真的隻是好奇才問的……

精靈和野蠻人是敵對關係?聞所未聞。明明在遊戲裡關係還不錯。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隻是用力盯著她看,想要的信息就源源不斷地出來了。

“……那,那是十年前的戰爭吧?我,我對那件事沒有任何怨恨!真的。”

十年前啊……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聽起來與其說是敵對關係,更像是冤家對頭。

嗯,這麼說從小聽著不好的話長大,才會那麼害怕嗎?

情況變得相當棘手了。

怎麼辦?現在去找彆人試試?

可是已經給的草藥和繃帶有點可惜……

好吧,先試試看吧。

“我沒有怨恨,這一點我和你是一樣的。”

“是,是這樣嗎!”

“是的。所以我說,埃爾文,你願意和我成為夜晚的夥伴嗎?”

“……夜晚的夥伴?”

“我現在很疲憊。你也是一樣的,不管有沒有怨恨,今天我們合作一下如何?”

“嗯……”

突然間,他的眼睛變得閃閃發亮。

說實話,我甚至懷疑剛才那家夥是不是他。

不著急,給他時間,皺著眉頭認真思考的埃爾文最終提出了一個條件。

“野蠻人非常重視戰士的榮譽。你能以這個為誓言,保證不會先傷害我嗎?”

“誓言嗎?”

“當然,我也會以家族的名義承諾,絕不會先對你不利。”

用韓國文化來解釋,就是互相用拇指在舌頭上、小指在額頭上按一下。

當然,我可以按一整天。

不過,在此之前有一個問題需要確認。

“我是揚德爾的兒子比約恩,不是大叔。”

我不知道,但我們比約恩才20歲。

契約成立了。

雖然沒有蓋章,但我們按照這裡的文化做了類似的事情。

因此,在這個過程中,我得知了精靈小姐的本名。

埃爾文·波爾納奇·迪·特西亞。

年齡是20歲,和我同歲。

呼,幸好我不是真正的比約恩。他肯定也會這麼想。就算我是這樣,這家夥……

就不多說了。

“那順序怎麼定呢?”

“我先睡吧。這樣你也會安心。”

“倒也不是特彆在意,既然您這麼說,我也隻能接受了……”

總之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家夥。

“那我就當你同意了。”

“嗯。”

呼,還好接受了。要是提議猜拳決定,眼前可就一片漆黑了。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想睡覺。拜托,現在就想好好睡一覺。睡個安穩覺有這麼難嗎?

“對了!時間怎麼知道呢?”

嘖嘖,所以說新手就是麻煩。

我從背包裡拿出手表,遞給了埃爾文。

“這東西很貴,弄壞了可不行。”

“嗯嗯……”

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裡倒是踏實了不少。

“我會小心的。您睡吧。”

我像大叔那樣把背包當枕頭,蓋上毯子蜷縮起身子。

然後……

呼嚕嚕嚕嚕!

像昏過去一樣睡著了。

“大叔!”

…是比約恩。

“大叔,醒醒。時間到了。”

我強撐著睜開沉重的眼皮,坐了起來。真不敢相信。

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

“來,手表還給您。”

一看時間,真的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

這麼看來,連試探性的鼾聲都沒打出來。本來說好至少睡十分鐘的……

我去,這就是背包和毯子的加成效果嗎?

太可怕了。

如果大叔把這借給我了,我可能就躲不過那次偷襲了。

畢竟我那時還什麼都不懂,睡得那麼安穩。

這麼看來,也算是因果報應吧?

……既然如此,也借給他吧。

“蓋上睡吧。如果還想墊著,就墊著。”

“哎?但是……”

雖然嘴上推辭,但嘴角卻翹了起來。

我決定裝作沒看見。

“那,我就心懷感激地收下了……”

即使我沒有再次勸說,埃爾文也自己鑽進了毯子裡,像貓一樣蜷縮起來。不久,他開始發出規律的呼吸聲。

這家夥,居然在外人麵前也能睡得這麼香?

不過他應該也很累了吧。就像我一樣,他似乎也度過了一個艱難的一天。

“呼……”

我靠在牆上,習慣性地打開了手表。

[22:50]

感覺像是過了五天,但實際上還有超過一個小時才到第二天的結束。

真想快點回到城市。其實,說“回去”也挺可笑的……隻要能回去,哪怕幾天都隻想睡覺。

“……看來我的身體確實恢複了不少。”

我收起手表,正式陷入了沉思。難得迎來了一段平靜的時光,各種想法不斷湧現。

現實中的我怎麼樣了?

是不是已經被列為失蹤了?應該還沒有吧。畢竟沒人來找我。公司也不會太在意,最多幾天而已。

“哼。”

並不是我到現在都沒想過這個問題。

隻是覺得悲傷而已。

即使回去也沒什麼好事,那樣想的話,意誌就會崩潰。

還是不要多想為好。

即使那隻是自我安慰,我也擅長自我催眠。

“……”

我故意改變了思考的方向。

算了,不如回顧一下這兩天發生的事吧。完成了成人儀式,進入了迷宮,與哥布林戰鬥,與大叔戰鬥……

到現在為止做得不錯,可以誇獎一下吧?

真的累得要死。沒有人會誇獎我,難道我自己也不行嗎?

哢噠

自誇等回到城市後再考慮吧,打開手表一看,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到了。

“埃爾文,起來。”

“再五分鐘……”

什麼再五分鐘,快點起來。

“呃……”

野蠻人粗魯的手搖晃著肩膀,埃爾文揉著眼睛坐了起來。

這看起來很危險。

現在我知道大叔為什麼不信任我了。

“到現在為止什麼都沒發生,但彆想著睡覺。”

“是……”

雖然有點不安,但還是先躺下了。

可能是因為借了毯子和背包,即使再次躺下,也還留有溫暖。

有點諷刺。

感受到不是自己的彆人的溫暖,究竟是多久以來的事了?非常陌生。

也許比這兩天經曆的所有事情還要多。

呼嚕嚕嚕嚕!

這次相當有精神,開始打鼾試探。老實說,與其說是試探,不如說是確認他是否沒睡覺。

…看起來沒在睡覺。

我微微睜開眼睛,瞥了一眼埃爾文,放下心來再次閉上眼睛。

然後,過了多久呢。

咚。

我感覺到動靜,急忙坐起上半身。

“哎呀!”

不知為何,我抓住了埃爾文的白皙手腕。

看情況,似乎是他正向我伸出手……

“你在乾什麼?”

“那個,您,您是不是在做噩夢,一直在流汗……”

看著手中的手帕,似乎並不是借口。

不過,如果真是凶器的話,我早就直接用盾牌砸過去了,根本不會問理由。

“對,對不起。”

我鬆開了手中的力道,結束了對情況的判斷。

埃爾文隨即露出痛苦的表情,輕輕撫摸著被抓住的地方。

那裡已經紅腫了起來。

我沒有特意說對不起。說了也不過是空話罷了。

“已經過去多久了?”

“……換班還有十分鐘左右。”

“這樣啊。那現在就換班吧。”

“但是……”

“現在睡的話會更累的。”

聽了我的話,埃爾文帶著歉意的表情躺了下來。然後似乎翻了個身。

“大叔。”

“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隻是有些好奇。”

“問吧。”

埃爾文猶豫了一下,開口了。

“……大叔你到底是誰?”

什麼?是在開玩笑嗎?

“因為你一直在夢裡說對不起……啊,對不起。是我多嘴了吧?您不用回答也可以。我這就睡了。”

還沒等我回答,埃爾文就已經自言自語完,把被子蓋在了頭上。

看來這位小姐意識到我並不那麼可怕,開始有些好奇了。

“呼嚕嚕。”

我簡單地做了個伸展,思考了一下。

雖然完全不記得了,但從她的話來看,似乎真的做了噩夢……

突然有點好奇。

那個向我求饒的大叔到底是誰呢?

浮現出的候選人有兩位。

在成人儀式上被斬首的無名大叔,以及教會我人性的漢斯大叔。

…不過仔細想想,兩邊都很奇怪。我並沒有做過需要向他們兩人道歉的事情。

我很快得出了結論。

無論做了什麼夢,大概都是毫無意義的夢吧。

[04 : 30]

第三天開始了。距離叫醒埃爾文還有大約十分鐘。

看著埃爾文夾著毯子睡得正香,我陷入了沉思。

申請加入社團。

也就是說,關於是否提出成為同伴的建議。

當然,成為同伴的話,就必須分享戰利品,這確實是個缺點。

儘管從第三天開始,哥布林會一次出現三隻,但埃爾文的加入顯然會減少我的收入。

這與她的強大無關。嗯,畢竟她是精靈,一個人應該能貢獻不少……。

已經算是戰力過剩了嗎?

即使沒有埃爾文,我也能輕鬆獨自對付三隻哥布林。

這不是自負,而是我這個經曆過多次實戰的身體真實感受到的。

而且,為了應對城市的生活費和之後的稅款,我必須儘可能多地收集魔石。

“呼……。”

是選擇安全的睡眠,還是更多的魔石。

為了做出最合理的選擇,我不斷地反複思考。

咚咚。

左側通道傳來了探險者的腳步聲。

因為這是守夜時經常發生的事情,所以我並沒有特彆緊張。通常他們隻是看一眼就走過去了。

不過……。

由胖子和瘦子組成的這對探險者二人組,看了這邊一眼後,就停下了腳步。

然後他們小聲地互相嘀咕。

“那個,是不是那個精靈?”

“好像是。弓的形狀一致。”

嘀咕著得出結論的兩人中,胖子代表向我提問。

“野蠻人,那個精靈和你是什麼關係?”

“如你所見,是夜間的夥伴。”

“野蠻人和精靈是夜間夥伴,真是少見的情況。那麼,還剩多少時間?”

“我沒有義務回答你。”

我的回答讓胖子不再追問。

他隻是微微一笑,帶著旁邊的瘦子離開了。

“好吧。走吧。”

“啊?啊,啊……。”

不久,這對二人組的氣息從周圍消失了。

但無法安心。

這些家夥到底是什麼?比族長在眼前大喊時還要不祥。

我悄悄地挪到旁邊,輕輕拍了拍正在睡覺的埃爾文的肩膀。

“呃……”

喂,你現在在這種狀況下還能睡著嗎?

快起來。

總覺得我們好像要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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