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9月,新加坡港的海風裹挾著鹹腥味撲麵而來。碼頭工人阿明擦了把汗,望著遠處那艘掛著兔子國旗的貨輪"東風號",心裡直打鼓。這艘船已經在港口停泊三天了,裝滿了橡膠和稻米的貨艙遲遲不能卸貨。
"頭兒,今天能開工嗎?"阿明湊到工頭跟前,眼睛瞟著港口辦公樓上那幾個穿西裝的鷹醬官員。那些鷹醬人戴著墨鏡,手裡拿著厚厚的文件夾,時不時對著碼頭指指點點。
工頭老林歎了口氣,掏出半包皺巴巴的香煙,遞給阿明一支:"等著吧,上麵正開會呢。聽說鷹醬發了狠話,誰跟兔子做生意就斷誰的援助。"他劃著火柴,火苗在潮濕的海風中搖曳不定,"昨天越南那邊兩艘貨船被扣了,說是運了'戰略物資'。"
阿明猛吸一口煙,辛辣的煙草味讓他咳嗽起來:"那我們這船"
"噓——"老林突然壓低聲音,指了指辦公樓方向。隻見幾個西裝革履的毛熊外交官大步流星地走出來,領頭的那個大胡子聲音洪亮:"自由貿易是國際社會的基本原則!任何國家都無權乾涉!"他身後跟著的新加坡官員滿臉堆笑,不停地點頭哈腰。
這一幕通過加密電報,很快傳到了兔子國商務部。陳樾皺著眉頭讀完電報,手指在辦公桌上輕輕敲打,發出有節奏的"嗒嗒"聲。窗外秋雨綿綿,打在玻璃上發出細碎的聲響,像是無數細小的手指在敲擊。
"情況比想象的嚴重啊。"他轉向牆上的東南亞地圖,用紅筆圈出幾個港口,"馬來西亞、菲律賓已經明確表態暫停貿易,泰國和緬甸還在觀望"他的筆尖在曼穀的位置重重地點了點,留下一個紅色的小點。
秘書小王輕手輕腳地走進來,遞上一杯冒著熱氣的龍井茶:"陳總,剛接到消息,咱們在印尼的橡膠訂單被單方麵取消了。印尼人說說是倉庫失火。"
陳樾的茶杯停在半空,茶水晃出幾滴,在文件上暈開幾朵褐色的花。他慢慢放下杯子,眼中閃過一絲金光——這是係統在快速檢索相關信息。
【滴!檢測到貿易危機】
【當前受影響物資:橡膠82、稻米45、錫礦67】
【替代方案分析中】
【建議1:開辟第三國中轉渠道】
【建議2:增加與毛熊的易貨貿易】
【建議3:開發替代材料】
三天後,一場緊急會議在商務部煙霧繚繞的會議室裡召開。十幾個部門的負責人吵得麵紅耳赤,煙灰缸裡堆滿了煙頭。
"沒有橡膠,咱們的輪胎廠就要停工!"工業部的老馬拍著桌子,震得茶杯叮當作響,"前線急需的卡車輪胎怎麼辦?戰士們的膠鞋怎麼辦?"
農業部的李主任也不甘示弱,他"唰"地展開一張報表:"糧食儲備隻夠三個月!如果東南亞斷供,後方的工人吃什麼?前線的戰士吃什麼?"他的手指在數字上敲得啪啪響。
陳樾抬手示意大家安靜,他的聲音不大卻很有力:"我有個想法。"他展開一張手繪的貿易路線圖,上麵密密麻麻標注著各種箭頭和符號,"既然明麵上走不通,我們就走暗線。"
他指著地圖上的一些小港口:"這些地方監管不嚴,我們可以通過第三國中轉。比如先把貨物運到錫蘭,再轉道阿富汗"他的鉛筆在地圖上畫出一條曲折的線,像是一條蜿蜒前行的蛇。
"這不是走私嗎?"有人小聲嘀咕。
陳樾笑了笑,眼角擠出幾道細紋:"這叫曲線救國。另外,毛熊那邊答應幫我們周轉部分物資,雖然價格要高兩成"他頓了頓,"但總比沒有強。"
就在這時,通訊員急匆匆跑進來,皮鞋在地板上敲出一串急促的聲響:"報告!剛收到河馬國的電報,他們願意以市場價九折向我們出口羊毛和皮革,但要求用藥品交換!"
會議室裡頓時炸開了鍋。陳樾眼前一亮,立即吩咐:"馬上聯係衛生部,調撥一批青黴素和消炎藥!告訴河馬國,我們再加兩萬條毛巾和五千個搪瓷缸!"他的手指在桌麵上輕快地敲打著,像是在彈奏一首歡快的曲子。
9月中旬,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在東南亞各國上演。在曼穀的豪華酒店裡,鷹醬特使約翰遜正對著一群泰國官員咆哮,他的金絲眼鏡反射著刺眼的光:"如果你們繼續和兔子做生意,就彆想拿到一美分的援助!明白嗎?一美分都沒有!"他的手杖在地毯上戳出一個又一個的小坑。
而在同一棟樓的另一個會議室,毛熊貿易代表伊萬諾夫則不緊不慢地喝著伏特加,杯中的冰塊叮當作響:"我們願意以高於市場價15的價格購買貴國的橡膠,條件是"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們得允許這些貨物最終流向北方。"
泰國商務部長擦著汗,手帕已經濕透了。窗外突然下起暴雨,豆大的雨點砸在玻璃上,像是為這場角力敲打著緊張的鼓點。他的目光在兩位特使之間遊移不定,桌上的咖啡已經涼了,表麵結了一層薄薄的膜。
與此同時,在新加坡的一家華人商行後院,幾個商人正在密談。留著八字胡的林老板壓低聲音說:"我認識一個印尼船長,他的船經常往來婆羅洲。隻要給夠錢,他願意冒險"他的手指比劃了一個數錢的動作。
年輕些的陳老板緊張地搓著手,指節發白:"可要是被鷹醬的巡邏艇抓到"
"怕什麼!"林老板從懷裡掏出一份文件,紙張發出清脆的響聲,"這是毛熊領事館開的貿易證明,就說貨物是運往海參崴的!"他狡黠地眨眨眼,"至於到了公海上怎麼轉向那就是船長的事了。"
就這樣,一場奇特的"貿易遊擊戰"悄然展開。兔子的貨輪開始懸掛毛熊國旗,報關單上的目的地都寫著"海參崴",但實際上會在公海轉裝小船,悄悄駛向兔子國的港口。船員們發明了一套複雜的信號係統:晾曬的衣物顏色、甲板上貨物的擺放方式,甚至是煙囪冒煙的時間間隔,都暗藏著信息。
9月下旬的一個深夜,陳樾親自來到天津港碼頭。海風刺骨,他裹緊大衣,望著遠處那艘沒有開燈的貨輪像幽靈一樣緩緩靠岸。海浪拍打著碼頭的水泥樁,發出空洞的回響。
"怎麼樣?"他問早已等候多時的海關負責人,呼出的白氣在寒冷的空氣中迅速消散。
"一切順利!"負責人興奮地彙報,手裡提著的馬燈在風中搖晃,"這船'毛熊羊毛'下麵,藏著三百噸橡膠和兩百噸錫錠!船長老周說,他們在爪哇外海差點被巡邏艇追上,幸好遇上一場大霧"
陳樾登上貨輪,甲板上濕漉漉的,散發著海腥味。他掀開覆蓋貨物的帆布,帆布因為海水的浸泡變得僵硬。當他的手指觸碰到那些珍貴的橡膠塊時,眼中閃過一絲金光。
【滴!檢測到優質天然橡膠】
【分析完成:馬來亞產,純度92】
【庫存補充:可滿足前線三個月需求】
【建議:立即啟動橡膠替代品研發項目】
就在這時,一個通訊員氣喘籲籲地跑上舷梯,靴子在鐵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報告!剛收到仰光來電,緬甸突然宣布保持與我國的正常貿易!"
原來,毛熊直接向緬甸提供了五萬噸小麥援助,條件就是不得參與鷹醬的貿易封鎖。這批小麥的袋子上都醒目地印著錘子鐮刀標誌,正在仰光港卸貨。
"好一招圍魏救趙!"陳樾拍案叫絕,立即指示商務部,"馬上和緬甸簽訂長期大米采購合同,價格可以上浮10!告訴緬方,我們可以用他們急需的農機設備交換!"
但鷹醬的反擊來得更快。10月初,他們宣布將派遣第七艦隊巡邏馬六甲海峽,對所有可疑船隻進行登船檢查。廣播裡,鷹醬海軍發言人的聲音充滿威懾:"任何違反禁運令的船隻都將被扣押,船員將麵臨審判!"
海上的路越來越難走了。陳樾站在辦公室窗前,望著陰沉的天空,玻璃上凝結著細密的水珠。他突然轉身對秘書說:"給河馬國發報,問他們願不願意做中間商——我們提供輕工業品,他們轉手賣給東南亞,再幫我們買回需要的物資。"
秘書瞪大眼睛,鋼筆懸在記事本上方:"這不是要讓他們賺差價嗎?"
"隻要能打破封鎖,"陳樾咬著牙說,太陽穴上的青筋隱約可見,"讓他們賺!總比物資斷供強。"他走到沙盤前,移動著代表貨輪的小模型,"告訴航運局,所有船隻必須配備兩套文件,一套明的一套暗的。船員要接受特訓,學會應付登船檢查"
這場貿易戰打得異常艱難。每一天都有新的壞消息傳來:某個港口關閉了,某條航線被封鎖了,某個商人被抓了但總有新的渠道奇跡般地出現:一艘懸掛巴拿馬國旗的貨輪,一家瑞士注冊的貿易公司,一條穿越崇山峻嶺的騾馬小道
到了10月底,統計數字出來了。陳樾戴著老花鏡,仔細審閱著報表:雖然總體貿易量下降了40,但關鍵物資的供應居然維持住了基本需求。更令人驚喜的是,通過這種"曲線貿易",兔子國反而和更多第三世界國家建立了聯係。
"鷹醬想困死我們,"陳樾在總結會上說,手指輕輕敲打著厚厚的報告書,"卻逼著我們交到了更多朋友!"會議室裡響起一陣會心的笑聲。
窗外,第一場冬雪悄然飄落。潔白的雪花覆蓋了塵埃,卻蓋不住這片土地上頑強的生機。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兔子國用智慧和韌性,硬是在銅牆鐵壁中鑿出了一條生路。遠方的海平線上,又一輪朝陽正在升起,將雪地染成淡淡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