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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事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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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江公司又出了大事,公司銷售的一台電熱水器發生爆炸,將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炸死。

事件一出,錢慕堯嚇得魂不附體。

生意連連出問題,錢慕堯頓覺心力交瘁,陷入極度沮喪之中,但眼下兩腳都站在凶險之地,就要麵對對手,麵孔上不能流露半點疲態怯意,相反還要像猛張飛一樣橫刀立馬,怒視前方。

一台熱水器爆炸,責任涉及廠家、賣家及用戶,這其中的關係十分地微妙,但賣家離死者最近,最易受到死者的糾纏。

廠家花總過來了,與錢慕堯談判。

花總是個大胖子,很少發言,但看得出來,對錢慕堯的話他並不以為然,在他眼中,錢慕堯隻是一隻小爬蟲,在這個城市的家電界,並無顯赫的地位,如果不是這樣特殊的事件,他們絕不會麵對麵地坐到談判桌上。

“現在我們麵臨的局麵是拿出錢來,封住死者家屬的口,平息事態,不能讓這件事久拖不決,形成一個新聞事件,現在市府質監局已經關注此事,可能要派調查組來,在調查組到來之前,我們一切都要搞定,否則我們將十分地被動。”錢慕堯說。

“老錢,你不要忘了,我公司一直以最優厚的條件向你們供應產品,如果這些優厚的條件不存在了,對你同樣也是一次大爆炸吧。”

“哼,花總,說話得憑良心,是我給你們的產品在本市打開了市場,出了事情,你們難道就要把頭往後縮?”

“究竟是誰的責任?”花總說。

“難道是我們銷售方的責任?”錢慕堯說。

“我方認為,責任全部是因安裝不當造成的,因此必須由你們來負全責。”花總說。

“凡事總要講個證據,你怎麼就空口說白話,你的證據呢?”錢慕堯說。

“你說是生產方的責任,你的證據呢?”花總說。

“那我們就組織聯合調查組,把七姑媽八姨娘全部查個清楚?”錢慕堯說。

沒等花總回答,錢慕堯又逼問:“花總,對我們這裡的家電格局,你不會不知道,你們的品牌在這裡才剛剛立足,你想徹底下課不成?”

“老錢,這裡的銷售量對我總公司隻是九牛一毛,拔掉這一毛對我無傷大局,對你錢總日子怕就不好過了吧。”花總說。

“花總。”錢慕堯聲色俱厲。

“怕不是九牛一毛的問題吧,你的產品已經造得像了,難道在我這裡爆炸,到其他地方它就不爆炸?我在這裡是紅道白道通吃,把我惹急了,我讓你花總身敗名裂,徹底消失。”錢慕堯說。

花總把桌子一拍。“錢慕堯,你真是個無賴。”

錢慕堯也拍案而起。“彼此,彼此。”

“老錢,你嚇誰呢?日子不好過吧,網上可有不少你的英雄事跡,投資房地產爛尾,兒子討債進牢房,還紅道白道通吃?賠了兒子又折兵吧!你錢慕堯玩的活兒,不是爆炸就是爛尾,照這麼玩下去,下一個蹲大獄的怕就是你錢總了吧。哈哈哈哈哈……”花總笑得前仰後合,錢慕堯氣得臉色青紫,真想撲上去卡他的喉嚨。

可他忍住,他花總說得沒錯,自己遭難了,能忍則忍,能退則退。

他們彼此逼視著對方,恨不得要吃下對方,空氣凝重的讓人窒息。錢慕堯終於開口:“花總,咱們生意人,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該將人逼到懸崖邊上,與人方便自己方便,與我方便,我老錢能虧待了你花總?”他的語氣明顯軟了下來。

“我再說一遍,我的產品是經過國家質檢局檢驗合格的,之所以發生這樣的事故,完全是你們安裝方不按操作規程,偷工減料造成的。作為合作方,出了問題應該共同麵對現實,化解危機,誰的責任就應該由誰承擔,相互推諉,毫無誠信,將來咱們還要不要合作了?”花總在語氣上也後退了一步。

“所以嘛,我想讓你花總回到現實中來。說白了吧,一輛拖拉機和一輛奔馳車撞死一個人結果是不一樣的,現在不管是什麼原因造成的,死者一方認準了是奔馳撞死的人,我們市的新聞媒體也這樣認為,所有的矛都是衝著你們廠家來的,因為你們有錢,要放你們的血,你現在讓我這個開拖拉機的代你賠償,那我擔當不起。”

“哪能就這樣主觀?咱們是法治社會嘛!”

“那你就調查吧,打官司去吧,登報聲明你冤枉吧。你就等去死吧,穿鞋的還怕赤腳的,我錢慕堯大不了再去踩三輪車,我認栽了。”

花總重新落座,腦袋耷拉下來。

錢慕堯見對方坐下,語氣進一步緩和。

“如果沒有你們,僅僅是我們,那麼事情簡單的就像馬路上的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所以我勸花總麵對現實,和我擺譜叫板,實際上就是和我市五百萬人民,和我們的市政府,和我們的新聞媒體擺譜叫板。你必須要快刀斬亂麻,迅速處理此事,搶得先機,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受到傷害的一定是你們。”

錢慕堯不卑不亢,慷慨激昂,儼然是為對方指點迷津。

“不要說了,一百萬夠嗎?我用一百萬來擺平它。”花總將手使勁一揮,表示氣憤和無奈。

錢慕堯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意。

“花總,您真有魄力。”

錢慕堯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

衝突的過程不過十分鐘,但他知道,這是他在死亡線上掙紮的十分鐘,又是一次無限困難的時刻,這一次從經濟損失看不及投資地產的損失,但這次可是死了人的,這件事處理不好,當地市政府肯定沒有好果子給他吃。所以如果談判破裂,他錢慕堯很快就會從商界消失,他過去所有的努力都將化為泡影。

談判結束,花總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錢總,花錢不怕,關鍵要能一次性搞定,我們公司從來不怕花錢,但我們希望錢花到讓我們信任的夥伴的身上。坦率地說,對於你們的經營業績我們是滿意的,對你錢總我們也是滿意的,這裡的環境不適合造就大商人,錢總若在南方發展早就是億萬富翁了。錢總辦事乾練果斷,將來還要多為我公司的產品多多儘力。”

“一定一定。”就像敵國間的握手言和,金錢的力量終將擺平整個事件的錯綜環節,直至天上出現彩虹和染金的白雲。

錢慕堯也不失時機地吹捧著花總。

送走花總,錢繼淵和錢慕堯默默地走出公司,徑直上了車。

錢繼淵要發動車子,錢慕堯按住了他的手。

“等一等。”

他靠到座椅上,閉上眼睛,夜幕裡能看到他的臉上承受著巨大的艱難和痛苦。

“繼淵啊,你都看到了,做一點事真不容易啊,你們年輕,沒有體驗過生活的艱辛。那次讓你去擺平劉華,看得出來,你的段位不夠,不夠不行啊,一樁樁一件件,隨時都會像豺狼一樣跳到你麵前來。擺平它,耍槍使棒,見白見紅,你沒這個本事,這一生可就難啦。今天如果因為我的魯莽談判破裂,本來就搖搖欲墜的錢江公司肯定完了,我錢慕堯完了,你們都會跟著完蛋。那句話是怎麼說的?”

“樹倒猢猻散。”錢繼淵脫口而出。

“散?往哪兒散?隻有多學本事,好好的和我經營這個企業,往哪兒散啊,開車吧。”

錢繼淵啟動了汽車。

錢慕堯處理完電器爆炸的事情,心情剛剛好了些,突然又遇上一件事情,手機顯示,公司發生一筆五百萬元的轉賬信息,這幾乎是錢江電器公司可動用的全部貨款。

未經他的許可公司的款項怎麼可能發生轉移。

他想到電信詐騙,驚出一身冷汗,這個時候公司可不能再出問題,那五百萬是眼下可動用的唯一一筆款子,這五百萬沒了,自己就成了窮光蛋了。

於是他立刻報警,警方還沒到,蔡紅芳就打電話來。“你那五百萬款子到我的賬上了。”

“蔡紅芳,你想乾什麼?”

“不乾什麼,錢慕堯,你彆朝下玩了,一會兒大樓爛尾,一會兒電器爆炸,看來是你的時運不濟,趕快收手,要不然一點血本全賠光了。”

“電器爆炸我已經和花總達成協議,危機已經解除。”

“不行,達成協議也不行,你收手歇歇,等這段黴運過去再說。還有,你那個野種兒子錢繼淵,他一闖進咱家的大門,從此災禍不斷,他是個喪門星,你要立刻轟走他,你不轟他走,我轟他走,否則咱家再無寧日。”

“蔡紅芳,你太過分了,我們夫妻多年,當年因為你將他母子二人趕出家門,這些年你該得的都得到了,錢繼淵來認父,那樣刻薄對他,我為了這個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讓他討債,我是將這娃害了呀,我怎麼對得起他死去的娘,你還嫌不夠嘛?這些天我在想,投資失敗,是我遭受的報應嗎?可我落難之時,你不是傾囊相助,而是橫插一刀,你要遭天譴遭報應的。”

“哼,天譴?報應?你先考慮一下你的一日三餐,這個時候你要與我一起麵對現實,錢到我賬上一分錢不會少,我給你保管著,這段時間我一直留心你,你完全暈頭轉向了,完全失去對公司的掌控力了,所以你還是收手吧,雖然經曆了重大損失,但亡羊補牢,以後咱們一起守攤子,守住這個攤子,保住這份家業,依然能夠安享榮華富貴。”

這時警方的人到了。

錢慕堯已經沒了報警時的委屈,但他還是要弄明白,這公司的款子是怎麼彙出去的。

郝比和郭婷婷一起來到公司。

錢慕堯陷入極度的沮喪中,的確,時運不濟,糟心事一樁接著一樁,如今又驚動了警方。蔡紅芳這是釜底抽薪,讓他徹底下課。他奔波勞碌了二十多年,創下這份家業,如今來個急刹車,這是暴擊,是羞辱,是一種徹底的剝奪。抽走這五百萬元,公司就徹底倒閉了,他錢慕堯就成了個無業遊民,怎麼能夠接受這樣的現實?他知道眼下麵對的是家事,不能讓警方參與,但又覺得像遇上盜匪,蔡紅芳在他眼皮底下盜取財產,一家人竟然以這樣的方式轉移財產,這不是偷是搶嗎?所以他稍加思考,還是想借警方的手,查查這筆錢是怎樣轉走的。

顯然郭婷婷對電腦及電腦裡一切更感興趣,她讓員工將所有電腦打開。

終於在一個電腦裡發現一個軟件,這是一個監控軟件,在會計室裡發現了秘密監控設備,顯然會計工作狀態一直被監控著。

“是誰在公司裝了監控?”錢慕堯頓時明白了一切。

“啊,麻煩諸位了,這事說起來丟醜,是因為我愛人的財產糾紛引起的,是家庭財產糾紛,不是盜竊,後續的事情不用查了。,”錢慕堯送走了兩位民警。

錢慕堯把周紫潔叫到辦公室。

“紫潔,錢是你從賬上劃走的?”錢慕堯問

周紫潔不語。

“偷錄設備也是你偷偷安裝的?”

周紫潔依然不語。

周紫潔從片刻的混亂與難堪中迅速調整過來。

此前她在心裡反複演練過,生活有時像大考,比如眼下這件事,的確是自己一步步做下的,每一步的實施就像小偷,像間諜,讓人心驚肉跳。

做這一切時,內心充滿了矛盾,一切行為都像一把刀子切下去,切在錢慕堯的身上。這個時候,這個男人需要怎樣的安慰和鼓勵,而他麵對的一切都是反向的操作,是剝奪,她要完成的是將他剝得一絲不掛。家庭原來如此的殘酷,夫妻之間如此的醜陋,每每這樣想,她的內心就在戰栗。她想到自己與錢林同,終將是接管這個家庭財富的人麼?蔡紅芳這女人一定像盤算錢繼淵、錢慕堯這樣地盤算過她,九九歸一,全部歸入她的囊中,她將掌控一切,她是這個家中的王,錢林同是她的唯一,其它都是附屬品。如果你周紫潔哪天違背這一切,無論是主觀故意還是客觀使然,都要招致摧枯拉朽地侍候。想到這裡,她甚至下不了這個手,但她彆無選擇,這個遊戲竟然步步闖關,玩到這一步,這家人就是個闖關遊戲,錢繼淵第一步就沒闖過去,錢慕堯闖關奪礙,終於敗下陣來,後麵是自己在闖關麼?蔡紅芳能夠讓她徹底通關,成為人生贏家?周紫潔不免發出一陣苦笑。

想歸想,必須按照蔡紅芳的旨意將事情做下去。

“你是要做我們錢家兒媳的,你竟敢乾出這樣令人不恥的事情,是誰給你的膽子?”錢慕堯指著周紫潔的鼻子說。

周紫潔不免發出一陣冷笑。

這個家庭竟然暴露出如此醜陋的一麵,這個家庭正在經曆戰爭,這個時候必須要選邊站,必須要組織統一戰線,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這個問題是她麵臨的首要問題。幸虧自己靈活應變,否則就可能在夾縫中被撕得粉碎。

“錢總,您知道,我現在夾在中間,兩頭不落好,但我有條原則,我一文都沒上自己腰包,錢在你們家的賬上走來走去,肥水沒流外人田。”

錢慕堯臉脹得通紅,這是在扇他耳光。他對付不了蔡紅芳,還對付不了這黃毛丫頭嗎。或許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像對蔡紅芳那樣撲上前去狠狠扇她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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