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出的三個承諾,像三記重錘,砸在柳家人的心上。
柳百萬跪在地上,老臉漲紅,羞愧得無以複加。
他以為錢是萬能的,卻忘了有些恩情,根本無法用金錢衡量。
我救的,是柳家三代人的心血,是他們未來百年的香火!
柳百萬被柳四海和柳依依扶起,依舊躬著身子,
“盛先生,這是我們柳氏集團的至尊卡,裡麵有一百萬。”
“密碼是六個八。”
“這並非酬金,隻是為了方便您在興州生活,是我們柳家履行承諾的第一步!還請您務必收下!”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保全了我的麵子,也讓他們有了表達感激的途徑。
我不再推辭,伸手接過了那張卡。
入手冰涼,卻仿佛帶著千斤的重量。
這不僅僅是錢,更是柳家一份沉甸甸的信任,和第一個承諾的開始。
……
離開柳家彆墅時,夜色已深。
柳百萬堅持要讓柳依依送我。
“盛先生是我們柳家天大的恩人,怎能讓您深夜獨行?依依,務必把盛先生安全送到家!”
我拗不過,隻好再次坐上了柳依依那輛紅色的保時捷。
車廂內,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馨香,與來時緊張壓抑的氣氛截然不同。
“盛先生,今天……真的太謝謝您了。”
柳依依握著方向盤,聲音裡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哽咽。
“要是沒有您,我爸爸他……”
她沒有說下去,眼圈卻紅了。
“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是爸爸一個人把我帶大的。當醫生說他不行了的時候,我感覺我的天都要塌了。”
“您救的不僅僅是我爸爸,您救的是我,是我們整個家。”
黑暗中,她的話語顯得格外真誠。
我心中微動,想起了遠在天邊的爺爺。
或許,這就是爺爺讓我下山的意義。
玄門術法,並非隻是安身立命的本事,更是救人於水火的功德。
“舉手之勞。”
我輕聲說道:“柳老先生和柳叔叔都是積善之家,福報深厚,命不該絕。”
“嗯!”柳依依重重地點頭,側過臉來看我,美眸在夜色中亮得驚人,“我以後也要多做善事,積攢福報!”
她忽然又好奇地問:“盛先生,您今天用的那些方法,太神奇了。我以前總覺得這些是迷信,但今天……我才發現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我們無法理解的力量。”
我笑了笑,剛想說些什麼。
“叮鈴鈴……”
她的手機響了,打破了車內的寧靜。
柳依依抱歉地對我笑了笑,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似乎是她的閨蜜,嘰嘰喳喳地在說著什麼派對、帥哥之類的話題。
柳依依隻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心思顯然不在這上麵。
我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她的側臉線條完美無瑕,長長的睫毛在路燈的光影下輕輕顫動,皮膚白皙得仿佛能透出光來。
都說燈下看美人,越看越動人。
此言不虛。
我活了十八年,這是第一次和一個女孩子離得這麼近。
心臟不爭氣地“怦怦”狂跳起來。
“好了,不說了,我這邊有事。”
柳依依很快掛斷了電話,她轉過頭,正對上我來不及收回的目光。
四目相對。
空氣仿佛凝固了。
“盛先生?”她眨了眨眼,嘴角噙著一抹笑意,“你怎麼了?車裡很熱嗎?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啊?”
我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果然滾燙。
“沒……沒有,有點悶。”我語無倫次地移開視線,看向窗外。
太丟人了。
我盛楠,能麵不改色地在凶墳前開棺鎮邪,能談笑間斷人生死,扭轉乾坤。
此刻,卻因為一個女孩子的注視而方寸大亂。
柳依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車內的氣氛頓時輕鬆了不少。
“前麵路口就到了。”我連忙指路。
車子緩緩停在一個老舊小區的門口。
斑駁的牆壁上爬滿了藤蔓,路燈昏黃,將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歲月的顏色。
這裡和我初來時一樣,便宜,且充滿了煙火氣。
柳依依跟著我下了車,她好奇地打量著這個與她平日生活截然不同的小區。
“您就住在這裡嗎?”
“嗯。”
“好有感覺啊,像電影裡的場景。”她仰著頭,眼中閃爍著新奇的光芒。
忽然,她指了指我住的那棟樓,用一種充滿期待的語氣問道:“盛先生,時間還早,我能……上去坐坐嗎?”
我愣住了。
“您放心,我就是有點好奇,喝杯水就走!”見我猶豫,柳依依率先走進了黑漆漆的樓道,語氣裡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俏皮。
無奈,我隻能跟上。
我的出租屋在五樓,沒有電梯。
狹小的一居室,東西不多,但還算整潔。
“你……隨便坐,我給你倒水。”
我手忙腳亂地找出唯一一個乾淨的玻璃杯,倒了杯涼白開遞給她。
柳依依捧著水杯,也不嫌棄,小口地喝著。
她的眼睛卻像雷達一樣,好奇地掃視著這個小小的空間。
一張床,一張書桌,一個塞滿了書的舊書架。
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很難想象,一個能讓興州首富柳百萬下跪求助的“高人”,就生活在這樣簡陋的環境裡。
這種巨大的反差,讓她對我的好奇心達到了。
我站在一旁,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就在這時。
“叩、叩、叩。”
敲門聲,突兀地響起。
聲音不大,卻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一下,一下,又一下。
不急不緩,帶著一種詭異的節奏感。
柳依依被嚇了一跳,隨即拍了拍胸口,好奇地問:“這麼晚了,是你朋友來找你嗎?”
說著,她就要起身去開門。
朋友?
我在興州,除了張岩,再無相識之人。
而且,這個時間點……
不對!
我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彆動!”
我厲喝一聲,閃身攔在了柳依依麵前。
“千萬彆開門!”
柳依依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住了,臉色發白地看著我:“怎……怎麼了?”
我死死地盯著那扇薄薄的木門,一字一頓地說道:
“這不是人。”
“這是,鬼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