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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月華之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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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塔頂的寒風似乎因斯內普的離去而更加凜冽。安比岡斯獨自站在冰冷的月光下,緊握著掌心那枚溫熱的、如同凝固月光的淚晶。鳳凰福克斯在她肩頭輕輕梳理著羽毛,金色的眼眸中映著安比岡斯蒼白而茫然的臉。

斯內普最後那沉默的背影,手腕印記的灼紅,還有他眼中那轉瞬即逝的、複雜難辨的情緒,如同冰冷的烙印,深深刻在她的腦海裡。愧疚、困惑、一絲微弱的釋然,還有沉甸甸的責任感,在她心中翻湧不息。

“理查德小姐。”溫和的聲音打破了寂靜。鄧布利多不知何時已站在活板門入口,深紫色的睡袍在夜風中微微飄拂。他銀白色的長須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湛藍色的眼眸平靜地注視著安比岡斯,以及她掌心的淚晶。

“校長……”安比岡斯的聲音有些沙啞,她下意識地將握著淚晶的手藏到身後,仿佛那溫熱的觸感灼痛了她。

鄧布利多緩步走來,目光落在她赤裸帶血的腳底和沾滿灰塵的袍子上,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你做得很好,安比岡斯。”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福克斯選擇了你,而你沒有辜負這份信任。”

安比岡斯低下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我……我差點又搞砸了,校長。如果不是斯內普教授……”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微微挑眉,目光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斯內普消失的樓梯口,“他來了?”

“是的,”安比岡斯急切地點頭,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他手腕上的印記在發光,在灼燒!看起來很痛苦……但他沒有阻止我,他……他讓我繼續……”她努力回憶著斯內普那細微的點頭和冰冷話語中隱含的默許,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他還……接住了我……在我差點摔倒的時候。”

鄧布利多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隻有一種深沉的、仿佛洞悉一切的平靜。他走到安比岡斯麵前,伸出手。“把淚晶給我吧,孩子。德拉科的時間不多了。”

安比岡斯小心翼翼地攤開手掌。那枚指甲蓋大小的淚滴狀晶體在月光下閃爍著純淨的銀輝,柔和的生命氣息如同溫暖的泉水般流淌出來。鄧布利多伸出枯瘦卻異常穩定的手,輕輕拈起那枚淚晶。當他的指尖觸碰到晶體的瞬間,一層柔和的金色光暈瞬間包裹了淚晶,仿佛在確認其純淨無瑕。

“完美的涅槃之淚。”鄧布利多低聲讚歎,眼中閃過一絲欣慰的光芒。他看向安比岡斯,溫和地說:“走吧,我們該去醫療翼了。德拉科需要它。”

安比岡斯邁開腳步,腳底的傷口接觸到冰冷的石麵,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氣。鄧布利多似乎早有預料,他輕輕揮動魔杖,一道柔和的暖流包裹住安比岡斯的雙腳,瞬間驅散了寒意和疼痛,隻留下一種舒適的暖意。

“謝謝您,校長。”安比岡斯低聲道謝,跟在鄧布利多身後,走下漫長的螺旋石階。福克斯無聲地飛在他們前方,如同一盞溫暖的路燈。

通往醫療翼的走廊寂靜而漫長。安比岡斯的心跳隨著每一步靠近而加速。她不知道德拉科現在怎麼樣了,不知道斯內普教授是否也在那裡,更不知道……當她再次麵對他時,該說些什麼。

推開醫療翼厚重的大門,一股熟悉的消毒藥水味混合著淡淡的魔藥氣息撲麵而來。龐弗雷夫人正一臉凝重地站在一張病床前,手中拿著一個空了的藥劑瓶。阿斯托利亞·格林格拉斯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淡金色的長發有些淩亂,灰藍色的眼眸中充滿了疲憊和深沉的憂慮。看到鄧布利多和安比岡斯進來,她立刻站起身,目光急切地落在鄧布利多手中那枚散發著柔和光芒的淚晶上。

“校長!安比!”阿斯托利亞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鄧布利多微微頷首,快步走向病床。安比岡斯緊隨其後,目光落在病床上。

德拉科·馬爾福躺在那裡,臉色蒼白得如同大理石,嘴唇呈現出一種不祥的灰紫色。他雙目緊閉,眉頭緊鎖,即使在昏迷中,身體也在微微顫抖,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他裸露的左臂上,那道荊棘烙印的符文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猙獰,如同活物般在蒼白的皮膚下微微蠕動,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陰冷黑氣。符文周圍的皮膚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灰色,並且這種青灰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地向他的肩膀和胸口蔓延。

安比岡斯的心猛地揪緊了。德拉科的情況比她離開時更糟了,那詛咒正在加速侵蝕他的生命。

就在這時,安比岡斯的目光捕捉到了病床另一側陰影裡站著的人影。

斯內普。

他如同一個沉默的黑色剪影,背對著門口,站在德拉科的病床前。他微微低著頭,雙手緊握成拳垂在身側,寬大的黑袍將他整個人籠罩在一種壓抑的寂靜之中。安比岡斯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能看到他繃緊的肩線和微微顫抖的右手——那隻手正死死地按著他自己的左手手腕。

安比岡斯的心猛地一沉,印記還在灼燒。即使在遠離了月光和鳳凰聖潔力量的地方,那印記帶來的痛苦依然在折磨著他。而他就這樣沉默地站在這裡,守護著德拉科……

鄧布利多似乎沒有立刻注意到斯內普,他徑直走到病床邊,對龐弗雷夫人說:“波比,準備一下。我們需要立刻開始。”

龐弗雷夫人立刻行動起來,動作麻利地準備好乾淨的紗布、銀質小刀和一個閃爍著純淨光芒的水晶小碗。

鄧布利多走到德拉科床邊,目光落在德拉科手臂上那猙獰的符文上,湛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他小心翼翼地用兩根手指拈起那枚鳳凰淚晶,將其懸停在符文上方。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沒有回頭,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我需要你的協助。穩住他的魔力回路,不要讓詛咒的反噬傷及本源。”

陰影中的斯內普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緩緩轉過身。安比岡斯終於看清了他的臉——蠟黃的臉上毫無血色,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薄唇緊抿成一條毫無血色的直線。那雙深不見底的琥珀色眼眸中,翻湧著極其複雜的情緒:有未散的餘怒,有深沉的疲憊,有被印記灼燒的痛苦,還有一種……被強行壓製的、對德拉科狀況的焦灼?當他的目光掃過鄧布利多手中的淚晶時,眼中飛快地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難以捕捉的……如釋重負?

他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抽出魔杖,杖尖指向德拉科的胸口。一道凝練的、帶著穩定力量的銀灰色光芒從他杖尖湧出,如同無形的絲網,溫柔地包裹住德拉科的身體,尤其是他左臂上那躁動不安的符文區域。德拉科原本因痛苦而微微顫抖的身體,在這股力量的安撫下,似乎稍微平靜了一些。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他另一隻手拿起那柄銀質小刀,刀鋒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他極其小心地用刀尖在德拉科手臂符文中心的位置,輕輕劃開一道細小的十字形傷口。

沒有鮮血湧出。傷口處彌漫出一股陰冷的、帶著腐朽氣息的黑霧。

鄧布利多神色凝重,將手中的鳳凰淚晶緩緩按向那道傷口。

就在淚晶即將接觸到黑霧的瞬間,

德拉科的身體猛地一顫,他手臂上的荊棘烙印符文驟然爆發出刺目的、帶著毀滅氣息的幽暗光芒,一股強大的、充滿惡意的黑暗能量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猛地從符文中竄出,狠狠撞向鄧布利多手中的淚晶!

“哼!”鄧布利多發出一聲悶哼,握著淚晶的手微微一晃,那純淨的淚晶光芒瞬間黯淡,仿佛被汙穢侵蝕。

“壓製它,西弗勒斯!”鄧布利多的聲音帶著一絲罕見的緊繃。

斯內普的魔杖猛地爆發出更強的銀灰色光芒,那光芒如同堅韌的鎖鏈,死死纏繞住那股暴起的黑暗能量。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蒼白,額角的冷汗彙成細流滑落,按著自己左手手腕的右手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青筋暴凸。他手腕內側的印記,在黑暗能量的衝擊下,仿佛被點燃般,爆發出更加刺眼的幽暗光芒,劇烈的灼痛感讓他幾乎站立不穩,但他咬緊牙關,沒有後退一步。

安比岡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看到斯內普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看到他眼中因劇痛而泛起的血絲,看到他為了壓製詛咒反噬而承受著印記灼燒的雙重痛苦。一股強烈的衝動讓她幾乎要衝上去,卻被阿斯托利亞緊緊拉住了手臂。

“彆過去,安比!”阿斯托利亞的聲音帶著緊張,“會乾擾他們!”

就在這僵持的危急關頭,

安比岡斯感覺一股難以言喻的衝動從心底最深處爆發出來!不是主動施法,而是一種本能的、強烈的守護意念,如同決堤的洪水般衝破了她的理智。她甚至沒有掏出魔杖,她的全部心神都被德拉科痛苦的臉龐和斯內普咬牙支撐的側影所占據,她想要守護德拉科,更想要……守護那個在雙重痛苦中苦苦支撐的黑袍身影!

嗡——!

一股純淨的、帶著溫暖力量的銀色光芒,毫無征兆地從安比岡斯體內爆發出來。那光芒並非來自月光魔杖,而是源自她的靈魂深處,光芒在她身前迅速凝聚、塑形——一隻小巧玲瓏、通體散發著柔和銀輝的銀鼬虛影,赫然出現!

是她的守護神。

那銀鼬守護神並非實體,卻散發著無比堅定的守護意誌。它出現後,並未直接撲向德拉科或那團黑暗能量,而是輕盈地躍起,目標明確地朝著病床另一側——朝著斯內普的方向——疾速飛去!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那隻銀色的銀鼬守護神,輕盈地落在了斯內普緊握著魔杖的右手手腕上。它並非實體,卻如同擁有真實的觸感。它身上散發出的純淨銀光,帶著一種撫慰心靈、驅散陰霾的力量,瞬間與斯內普魔杖尖端湧出的、正在全力壓製詛咒反噬的銀灰色魔力光芒接觸!

嗡——!

一聲奇異的、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共鳴聲,在醫療翼內悄然響起。

斯內普的身體猛地一震,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向自己手腕上那隻散發著柔和銀光的銀鼬虛影。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琥珀色眼眸中,瞬間充滿了極致的震驚、錯愕,甚至……一絲被觸及靈魂深處的、難以言喻的悸動。他從未想過,會有一個學生的守護神,以這種方式主動靠近他,甚至……觸碰他的魔力!

更讓他震驚的是,當那純淨的銀光與他自身那因壓製詛咒而變得狂暴、因印記灼燒而充滿痛苦的銀灰色魔力接觸的瞬間,一種奇異的共鳴發生了,他的魔力仿佛被注入了某種純淨的、穩定的力量,原本因印記灼燒和黑暗能量衝擊而變得紊亂、狂暴的魔力回路,在這股純淨銀光的撫慰下,竟然奇跡般地穩定了下來。手腕內側那如同被烙鐵灼燒般的劇痛,也如同被清涼的泉水澆灌般,瞬間減輕了許多。

他下意識地想要抗拒,想要甩開這突如其來的、陌生的接觸,他西弗勒斯·斯內普,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更不需要一個學生的守護神來“安撫”。然而,那銀鼬守護神帶來的純淨力量,如同最溫柔的撫慰,精準地撫平了他魔力回路中因痛苦而產生的漣漪,讓他幾乎本能地……放鬆了一絲緊繃的防禦。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

斯內普魔杖尖端湧出的銀灰色光芒,因守護神的共鳴而瞬間變得更加凝練、更加穩定、更加強大,那光芒如同堅韌的鋼索,死死鎖住了那股暴起的黑暗能量!

與此同時,鄧布利多敏銳地抓住了這稍縱即逝的機會。他手中的鳳凰淚晶,在斯內普魔力驟然穩定的加持下,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磅礴而純淨的生命力量如同決堤的洪流,瞬間衝垮了那股負隅頑抗的黑暗能量。

嗤——!

淚晶終於穩穩地按在了德拉科手臂的傷口上。濃鬱的黑霧如同遇到克星般劇烈翻騰、蒸發,德拉科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

斯內普的魔杖光芒再次暴漲,銀灰色的光芒死死壓製著德拉科體內因詛咒被驅散而產生的狂暴魔力波動,他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血跡,但他眼中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帶著震驚的專注。他清晰地感覺到,手腕上那隻銀鼬守護神傳遞來的純淨力量,如同最穩定的錨點,幫助他牢牢地控製住了局麵。

鄧布利多全神貫注,引導著淚晶中磅礴的生命力量,精準地衝刷、淨化著德拉科手臂上那猙獰的符文。符文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蠕動的“荊棘”迅速枯萎、消散,那蔓延的青灰色也如同退潮般,迅速從德拉科的肩頭和胸口消退。

整個過程持續了仿佛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當最後一縷黑霧在淚晶純淨的光芒下徹底消散,德拉科手臂上那猙獰的荊棘烙印符文,已經消失無蹤,隻留下一片略顯蒼白但再無陰冷氣息的皮膚。

德拉科緊鎖的眉頭緩緩鬆開,灰紫色的嘴唇恢複了淡淡的血色。他沉重的呼吸變得平穩悠長,仿佛陷入了深沉的、無夢的睡眠。

鳳凰淚晶的光芒徹底黯淡下去,化作一小撮晶瑩的粉塵,飄落在水晶碗中。

成功了!

鄧布利多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額角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看向斯內普,眼中帶著讚許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斯內普猛地收回魔杖。銀灰色的光芒瞬間消散。他身體劇烈地晃了一下,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再也支撐不住,猛地向後踉蹌一步,眼看就要摔倒!

“教授!”

一聲帶著哭腔的驚呼響起,安比岡斯幾乎是本能地、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她甚至沒有思考,身體已經先於意識做出了反應。她張開雙臂,用儘全身力氣,在斯內普身體徹底失去平衡的瞬間,從側麵緊緊扶住了他。

她的手臂環住了斯內普冰冷僵硬的身體,手掌隔著單薄的袍子,清晰地感受到他劇烈的心跳和因劇痛而微微顫抖的肌肉。一股濃重的、混雜著魔藥、羊皮紙和一絲血腥味的氣息撲麵而來。她抬起頭,近在咫尺地看到了斯內普蠟黃臉上毫無血色的皮膚,看到了他額角滑落的冷汗,看到了他緊抿的、毫無血色的薄唇,以及……他嘴角那抹刺眼的、尚未擦乾的血跡。

更讓她心臟抽痛的是,她扶住他手臂的手,不經意間觸碰到了他死死按著的右手手腕內側。那裡,那道淡得幾乎看不見的三角印記,此刻依舊散發著微弱的、卻如同烙鐵般滾燙的幽光,灼熱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燙得她指尖一縮。

“教授……”安比岡斯的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和濃濃的心疼,“您……您還好嗎?”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眼眶。她看到了他承受的痛苦,看到了他為了壓製詛咒反噬而付出的代價,看到了他嘴角的血跡……這一切,都讓她心如刀絞。是她!是她之前的魯莽闖入,才讓他承受了印記灼燒的痛苦,而現在,他又為了救德拉科,承受了雙重的折磨。

斯內普的身體在安比岡斯扶住的瞬間,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那雙深不見底的琥珀色眼眸猛地垂下,帶著一種極致的震驚、錯愕和一絲被觸及逆鱗般的冰冷怒意,死死地鎖定了近在咫尺的安比岡斯。他從未想過,會有人——尤其是一個學生——敢如此近距離地觸碰他,尤其是在他如此狼狽的時刻。

“放開!”斯內普的聲音如同淬毒的冰棱,低沉、嘶啞,帶著不容置疑的鋒利和一絲被壓抑的狼狽,他猛地一掙,試圖甩開安比岡斯的手。

安比岡斯被他那冰冷的眼神和話語刺得渾身一顫,下意識地鬆開了手,但身體卻依舊擋在他身前,防止他摔倒。她淚眼婆娑地看著他,眼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心疼和愧疚。“對不起……教授……對不起……”她哽咽著,語無倫次,“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您……”

斯內普站穩了身體,儘管依舊有些搖晃。他死死地、近乎粗暴地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跡,動作帶著一種受傷野獸般的凶狠。他看都沒看安比岡斯,冰冷的目光掃過自己手腕內側那依舊灼熱的印記,又猛地抬起,穿透醫療翼略顯昏暗的光線,精準地、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複雜情緒——震驚、錯愕、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以及被強行壓下的狼狽和冰冷的疏離——死死地鎖定了安比岡斯。

“滾開,理查德。”他的聲音冰冷刺骨,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我不需要你的……憐憫。”他刻意避開了“關心”這個詞。

安比岡斯被他冰冷的目光和話語刺得後退了一步,淚水無聲滑落。她看著他手腕上那灼熱的印記,看著他嘴角殘留的血跡,看著他眼中那深不見底的痛苦和孤絕……巨大的愧疚和心疼幾乎要將她淹沒。

斯內普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極其短暫的一瞬,那眼神複雜得難以解讀。隨即,他猛地轉過身,黑袍翻滾,如同受傷的野獸般,踉蹌著、卻異常迅速地衝出了醫療翼的大門,消失在走廊的黑暗中。他甚至沒有看德拉科一眼,也沒有看鄧布利多,隻留下一個充滿了痛苦、疲憊、震驚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絕的背影。

安比岡斯呆呆地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心臟在胸腔裡狂跳不止,淚水模糊了視線。剛才那一瞬間的魔力共鳴,那銀鼬守護神落在斯內普手腕上的觸感,他身體搖晃時她扶住他的冰冷觸感,手腕印記的灼熱,還有他最後那穿透靈魂般的冰冷眼神……這一切都讓她感到一陣眩暈般的混亂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與心痛。

她的守護神……與斯內普教授的魔力……共鳴了?而她……卻隻能看著他帶著滿身傷痛,獨自離去……

“他……”安比岡斯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鄧布利多走到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深邃地望向斯內普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看安比岡斯,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的光芒。“守護神源於最純粹、最堅定的守護意誌,安比岡斯。”校長的聲音帶著溫和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意,“而魔力,是巫師靈魂的延伸。當守護的意誌足夠強烈,有時會引發意想不到的共鳴。”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沉睡的德拉科身上,“讓他去吧,安比岡斯。有些傷痛,需要獨自舔舐。有些守護,注定無聲。而有些共鳴……或許,是命運給予的啟示。”

安比岡斯低下頭,看著自己空空的手掌,那裡似乎還殘留著斯內普手臂冰冷的觸感和印記灼熱的餘溫。贖罪、守護、救贖……這條路,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加漫長、複雜,也更加……不可思議。那個沉默離去的黑袍身影,和他眼中那瞬間的震驚、悸動與冰冷疏離,如同一個巨大的謎題,沉甸甸地壓在她的心頭,帶來前所未有的困惑、悸動與……刻骨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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