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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探望與試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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緘默人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石廊儘頭後,安比才發覺自己的脊背緊貼在冰冷牆磚上。她緩緩呼出一口氣,白霧在昏暗的燭光裡顫抖著散開。

"他走了。"阿斯托利亞的聲音貼著耳廓響起。安比猛地轉頭,發現利亞不知何時已擋在她身前半步,灰藍眼睛像淬了冰的鏡麵,倒映著走廊深處晃動的陰影。

安比的手指無意識揪住利亞的袍角,發尾的綠挑染蹭過對方肩頭:"那本筆記……雪影它……"

"藏好了。"利亞截斷她的話,指尖輕輕拂過袍角褶皺,像在抹平證據,"比起這個,我更關心醫療翼裡那位'英勇負傷'的馬爾福少爺。"

安比撇撇嘴:"哦~所以我們現在要去欣賞那隻白鼬的繃帶藝術?"

——

醫療翼的消毒水味濃得嗆人。德拉科正靠在床頭用沒受傷的右手翻閱《高級魔藥製作》,聽到開門聲頭也不抬:"如果又是波特來看笑話,麻煩告訴那隻蠢獅子——"

"哇哦,病號脾氣還挺大。"安比一把抽走他的書,"讓我猜猜,龐弗雷夫人禁止你照鏡子了?畢竟看到自己纏滿繃帶的樣子確實很傷自尊。"

德拉科蒼白的臉瞬間漲紅:"理查德!把書還來!"他伸手去搶,卻扯到傷處倒抽冷氣。

阿斯托利亞無聲地歎了口氣,將一瓶閃著珍珠光澤的藥劑放在床頭櫃上:"月長石舒緩劑,可以加速魔力回路的愈合。"

德拉科的表情突然變得彆扭:"謝謝。"

"不客氣,"利亞淡淡道,"畢竟遊走球是衝我來的。"

安比突然把書拍在德拉科胸口:"喂,你該不會是為了在利亞麵前逞英雄才——嗷!"話音未落,安比感覺自己的腳背被一股不輕不重的力量精準地踩了一下。她痛呼一聲,扭頭瞪向利亞。利亞依舊那副冰山美人的表情,仿佛腳下踩的隻是一塊無關緊要的地磚,隻有安比才能從她眼底捕捉到一絲極淡的、帶著警告意味的“適可而止”。

德拉科的臉瞬間紅白交錯,被安比這直球打得措手不及,又被利亞這無聲的製止弄得更加窘迫。“胡說八道!”他惱羞成怒地反駁,抓起那本被拍在胸口的書就想朝安比丟過去——這本該是他最趁手的反擊武器。

然而,就在書本脫手的瞬間,醫療翼的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了。

砰!嘩啦——

《高級魔藥製作》厚重的精裝封麵,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剛剛推門而入的西弗勒斯·斯內普教授的左腳尖上。同時,安比被踩得下意識鬆開了手,那盒精美的巧克力蛙盒子脫手飛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啪嗒”一聲掉在斯內普腳邊。盒子摔得裂開,幾塊融化的、黏糊糊的巧克力醬像潑墨般濺射出來,不偏不倚地濺在斯內普漆黑如夜的袍角下擺上,形成幾塊醜陋、粘稠的褐色汙漬,在墨黑的底色上格外刺眼。

整個醫療翼的空氣仿佛瞬間被抽空了。

龐弗雷夫人倒吸一口涼氣,捂住了嘴。德拉科臉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抓著書的手僵在半空,眼中充滿了驚恐。安比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滯了,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溜圓,大腦一片空白。就連一向沉靜的阿斯托利亞,灰藍色的眼眸中也掠過一絲清晰的錯愕。

斯內普教授緩緩地、緩緩地低下頭。視線先是落在那本砸在他鋥亮黑皮鞋尖的《高級魔藥製作》上,封麵似乎凹下去一小塊。然後,如同最冰冷的探針,一寸寸上移,掃過腳邊狼藉的巧克力蛙殘骸,最終定格在自己袍角那幾塊新鮮的、散發著甜膩氣味的汙漬上。

他的臉色在醫療翼慘白的燈光下,顯得比平時更加蠟黃陰沉。油膩的黑發垂在臉頰兩側,遮住了部分表情。但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一股比地窖最深處寒潭還要凜冽的冰冷氣息,正以他為中心,無聲無息地彌漫開來,凍結了周圍的一切聲音和動作。他那雙深邃的、同樣琥珀色的瞳孔裡,此刻沒有任何暴怒的波瀾,隻有一片死寂的、深不見底的寒冰。他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條毫無血色的直線。

他甚至沒有看安比或者德拉科一眼。時間仿佛凝固了,隻剩下巧克力醬沿著他漆黑的袍角,極其緩慢地向下流淌,留下一道道黏膩的痕跡。

“龐弗雷夫人,”斯內普的聲音終於響起,低沉、絲滑,卻帶著一種能將空氣凍結的溫度,“馬爾福先生的狀況如何?”他的目光依舊落在自己袍角的汙漬上,仿佛那才是他此行的唯一目的。

龐弗雷夫人連忙上前一步,聲音帶著一絲緊張:“斯內普教授!您來了。馬爾福先生的骨折已初步愈合,但……但手臂上出現的這些不明瘀痕,魔力回路有被侵蝕的跡象,我懷疑……懷疑與那顆遊走球附帶的詛咒力量殘留有關。我正在嘗試配置淨化藥劑。”

斯內普這才抬起眼皮,那雙冰冷的琥珀色眼睛如同手術刀般精準地掃過德拉科受傷的左臂,在那青紫色的詭異紋路上停留了極其短暫的一瞬。他的眼神銳利得似乎能穿透繃帶。然後,他極其緩慢地抬腳,邁過地上那本礙事的書和巧克力殘骸,走向德拉科的病床。每走一步,袍角沾染的巧克力醬都留下一個微小的、粘稠的印記。

他在病床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德拉科,聲音毫無波瀾:“看來你的反應速度,和你對危險的判斷力一樣有待提高,馬爾福先生。”

德拉科的臉更白了,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斯內普的視線轉向床頭櫃上那瓶月長石舒緩劑,拿起水晶瓶,對著燈光仔細審視著裡麵的液體。片刻後,他將其放回原位,發出輕微的磕碰聲。“成分尚可。但針對你這種程度的魔力腐蝕,”他冰冷的目光再次掃過德拉科的手臂,“需要更強的淨化配方。我會處理。”他言簡意賅,仿佛在陳述一項既定事實。

說完,他不再理會任何人,包括地上那一片狼藉和他袍角刺眼的汙漬,黑袍翻滾,如同裹挾著一團寒氣的烏雲,轉身大步離開了醫療翼。沉重的關門聲在死寂的房間裡回蕩,仿佛給這場混亂畫上了一個冰冷的休止符。

德拉科癱軟在枕頭上,仿佛被抽乾了力氣。龐弗雷夫人無奈地搖搖頭,開始清理地上的殘局。安比感覺自己的腿都有些發軟,剛才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讓她心有餘悸。阿斯托利亞的眉頭微微蹙起,目光若有所思地追隨著斯內普消失的方向。

魔藥教室的燭光在粗糙的石牆上投下搖曳不安的影子。最後一節魔藥課早已結束,教室裡空無一人,隻剩下坩堝底部殘留藥渣散發出的複雜氣味——苦艾的辛冽、月長石的微涼、還有某種失敗藥劑的焦糊味。安比磨蹭著收拾自己的東西,動作慢得像在數坩堝壁上的氣泡痕跡,目光卻如同黏著在講台方向那個黑袍身影上。斯內普教授背對著教室,正一絲不苟地整理著剛取出的珍稀藥材。月光石粉末被他用銀質小勺小心地分裝入特製的鉛盒,動作精準而冷漠。他袍角下擺那幾塊凝固的褐色巧克力汙漬,在燭光下依然清晰可見,像是對剛才醫療翼事件的無聲控訴。

安比的心跳在胸腔裡擂鼓。走廊的驚魂、醫療翼的災難、那本被雪影藏起的筆記上詭異的三角符號,以及斯內普離開醫療翼時那冰冷的眼神,在她腦海裡攪成一團亂麻。她深吸一口氣,仿佛能吸入空氣中屬於他的、那種獨特的混合著苦艾、羊皮紙和冰冷魔藥的氣息。她鼓起勇氣,像隻受驚但倔強的小貓,一步步挪向講台。

她的腳步很輕,但在這個死寂的空間裡依然清晰。就在她離講台還有幾步遠時,她的黑色發尾不經意地掃過一張實驗台的邊緣。那台麵上殘留著幾滴之前配置失敗的縮身藥水,深紫色的液體沾上了她的發梢,帶來一絲微弱的冰涼和滑膩感。她停住腳步,距離斯內普的後背隻有一臂之遙。

“教授……”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顫,在空曠的教室裡顯得有些突兀。

斯內普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仿佛她隻是一團空氣。

安比咬了咬下唇,從寬大的校袍袖子裡抽出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羊皮紙。她故意用食指和拇指捏著紙的邊緣,輕輕一抖,將其展開。紙上空無一字,但在她微微傾斜的角度下,借著燭光,可以看到紙麵中央浮現出一個淡藍色的、結構複雜的三角符號——正是她用隱形墨水臨摹下的,與德拉科手臂上詭異紋路、以及她在那本神秘筆記上看到的符號一模一樣。

“我在圖書館禁書區……就是靠近‘禁區’柵欄附近,”她斟酌著字眼,目光緊緊鎖定斯內普的背影,“看到一本被鎖在玻璃罩子裡的舊書。書頁快散架了,但有一頁……被撕掉了一半,剩下的那半頁空白處,有人用墨水畫了這個符號。”她將羊皮紙往前遞了遞,確保他眼角餘光能看到那個若隱若現的藍光符文。“挺……特彆的,您覺得它代表什麼?跟黑魔法有關嗎?”

就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斯內普正在整理藥材的右手猛地頓住。他原本流暢的動作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凝滯。緊接著,安比清晰地看到,他握著銀勺的左手手腕處,那原本嚴絲合縫覆蓋著的黑袍袖口,因為方才的動作幅度而滑落了半寸。

一道淡得幾乎看不見,卻與她羊皮紙上符號輪廓幾乎完全一致的陳舊印記,就烙在他蒼白的腕骨內側!像一道古老的傷疤,又像一個詭異的烙印!

安比的呼吸驟然一窒。

斯內普緩緩地、極其緩慢地轉過身。高大的身影帶來的壓迫感如同實質,瞬間將安比籠罩在他冰冷的陰影之下。黑袍隨著轉身帶起一陣風,卷動著苦艾草的氣息撲麵而來,幾乎讓她窒息。他袍角那刺眼的汙漬近在咫尺。

他低下頭,那雙深不見底的琥珀色眼眸如同兩口冰冷的深井,牢牢地鎖定了安比手中的羊皮紙,以及上麵那個散發著幽幽藍光的符號。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安比能感覺到一種極度危險的、幾乎要凝固空氣的冰冷怒意。

“好奇心,”他開口了,聲音低沉絲滑,卻比地窖的石頭還要冰冷堅硬,每一個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理查德小姐,往往與愚蠢同義。而愚蠢,”他的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將她連同那張羊皮紙一起刺穿,“通常會付出高昂的代價。”他的視線意有所指地掃過自己袍角的汙漬。

安比的心臟狂跳起來,幾乎要撞出胸膛。但她沒有退縮,反而在那冰冷目光的逼視下,像是被激起了某種孤勇。她甚至踮起了腳尖——儘管這讓她在氣勢上依舊處於絕對劣勢——試圖拉近一點點距離,看清楚他眼中翻湧的情緒。她發梢沾染的縮身藥水隨著她的動作滴落一滴,悄無聲息地融入地麵。那幾縷亮綠色的挑染在她頰邊晃動。

“那您手腕上這個‘愚蠢的標記’,”她仰著頭,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豁出去的執拗,直直地迎上他冰冷的視線,“是不是也該付出點代價?看著……挺礙眼的。是不是該用點疥瘡藥水洗洗?”她故意模仿著他那種刻薄的口吻。

話音落下的瞬間,安比清楚地看到,斯內普那雙萬年寒潭般的琥珀色瞳孔,驟然收縮,如同平靜的冰麵被投入巨石,瞬間炸裂開無數危險的冰淩。那裡麵翻湧的,不再是冰冷的漠然,而是某種被強行點燃的、足以焚毀一切的震怒!空氣似乎都因為他驟然升騰的氣勢而變得稀薄。他袍角的汙漬,此刻仿佛成了這場無聲對峙中一個充滿諷刺的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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