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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灰燼之後與時間的低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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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比岡斯·理查德幾乎是踩著晨光熹微的尾巴溜回斯萊特林宿舍的。地窖禁閉室的冰冷、弗洛伯毛蟲黏液的惡臭、德拉科那張惡毒得意的臉,以及……那本在幽綠火焰中扭曲、化為灰燼的剪報集,如同跗骨之蛆,纏繞了她一整夜。她把自己重重摔在床上,連亞瑟湊過來蹭她都沒心情理會。

“安比?”阿斯托利亞的聲音帶著擔憂,從旁邊床上傳來。她顯然一夜沒睡好,等著室友回來。

“……”安比岡斯把臉埋進枕頭裡,悶悶地應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甕聲甕氣地說:“利亞……他燒了它。斯內普……就那麼……燒了……”聲音裡帶著濃濃的鼻音和未消的委屈憤怒。

阿斯托利亞沉默了片刻,起身走到她床邊坐下,輕輕拍了拍她拱起的背。“我知道。”她的聲音很輕,帶著理解和一絲無奈,“德拉科……太過分了。斯內普教授……也很嚴厲。”

“嚴厲?他是冷酷!無情!”安比岡斯猛地抬起頭,琥珀色的眼睛紅腫,像隻受傷的小獸,“他憑什麼?!那是我的東西!就算……就算崇拜盧修斯先生在他眼裡很蠢,那也是我的自由!”她想起斯內普那冰冷鄙夷的眼神,想起他拎著剪報集像拎著垃圾的樣子,心頭那股火燒得更旺了。

“或許……”阿斯托利亞斟酌著措辭,灰藍色的眼睛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沉靜,“他燒掉它,除了覺得它‘毫無價值’,也是不想讓德拉科留下的汙跡……一直膈應你?”她試圖尋找一個不那麼傷人的解釋。

安比岡斯愣了一下,隨即嗤之以鼻:“得了吧!他才沒那麼好心!他就是覺得我是個麻煩,覺得我蠢,覺得我崇拜的人虛偽……他根本不懂!”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左耳的十字架耳鏈隨著她的動作激烈晃動。發泄過後,巨大的疲憊和一種空落落的感覺湧了上來。偶像的幻象似乎真的隨著那盆綠火一起熄滅了,留下的是被當眾羞辱的難堪和一種無所適從的迷茫。“算了……沒了就沒了。”她聲音低了下去,帶著賭氣般的倔強,“不崇拜誰了!我自己學!我自己變強!讓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都……”

狠話沒說完,就被一陣強烈的反胃感打斷。弗洛伯毛蟲黏液那令人作嘔的腥臭味仿佛還縈繞在鼻腔裡。“嘔……”她乾嘔了一下,臉色發白。

“先去洗個澡吧,安比。”阿斯托利亞體貼地遞過乾淨的毛巾,“洗掉……那些味道。然後,我們去禮堂?或者……圖書館?”她深知圖書館是安比岡斯療傷和找回自我的地方。

“圖書館。”安比岡斯毫不猶豫地接過毛巾,跳下床,動作帶著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勁,“現在就去!我要把《高級魔藥製作》借出來!我就不信了!”

接下來的幾天,安比岡斯仿佛真的“洗心革麵”。她不再提起盧修斯·馬爾福的名字,甚至刻意避開了所有印有馬爾福家族徽章或報道的報紙角落。她把所有被點燃,或者說被激怒的精力,都投入到了魔藥理論上。圖書館成了她第二個家。她抱著厚厚的《高級魔藥製作》、《千種神奇草藥及蕈類》以及那本讓她惹禍的《魔藥材料預處理精要》,一坐就是大半天。琥珀色的眼睛盯著複雜的圖表和配方,異常專注。她的聰明和悟性在此刻展露無遺,那些讓其他新生抓耳撓腮的理論難點,她往往能很快抓住關鍵,甚至提出一些讓平斯夫人都側目的、角度刁鑽的問題。阿斯托利亞安靜地陪在她身邊,完成自己的功課,偶爾在她鑽牛角尖或思路過於跳躍時,輕輕拉她一把。

然而,那股“刻苦不過三天”的魔咒依然如影隨形。三天後,當初步掌握理論版的疥瘡藥水和幾種基礎解毒劑的原理後,新的挫敗感開始滋生——她無法驗證!斯內普的地窖像個噩夢,她短期內一點也不想踏進去實踐。那股無處發泄的精力和被壓抑的、對更酷更炫魔法,尤其是時間魔法的渴望,開始蠢蠢欲動。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了圖書館深處,那個掛著“禁書區”牌子、被魔法柵欄隔開的幽暗區域。她記得《預言家日報》上提過,神秘事務司研究時間魔法,而霍格沃茨的禁書區……會不會有相關的書?時間轉換器的傳說在她腦海裡盤旋。如果能掌控時間……是不是就能避免那場該死的魔藥課災難?是不是就能在德拉科動手前阻止他?甚至……是不是就能挽救那本被燒掉的剪報集?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像藤蔓一樣瘋狂纏繞住她。理論研究的枯燥瞬間被一種冒險的、刺激的、充滿無限可能的興奮感取代。她開始心不在焉,手指在《高級魔藥製作》的書頁上無意識地畫著圈,眼神卻總往禁書區的方向瞟。阿斯托利亞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變化,輕輕歎了口氣,但什麼也沒說。

這天下午,安比岡斯終於按捺不住。她假裝在普通區查找資料,一點點蹭到了禁書區的魔法柵欄附近。柵欄散發著微弱的藍光,上麵古老的魔文緩緩流動。她試探性地伸出手指,還沒碰到柵欄——

“任何試圖未經許可進入禁書區的行為,都將被視為嚴重違紀,理查德小姐。”一個冰冷、低沉、如同毒蛇滑過地麵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在她身後響起。

安比岡斯嚇得心臟驟停,猛地縮回手,像被燙到一樣轉過身。西弗勒斯·斯內普教授如同鬼魅般站在她身後幾步遠的地方!他高大的身影在圖書館高聳的書架間投下長長的陰影,黑袍幾乎與昏暗的光線融為一體。他手裡拿著一本厚厚的、封麵是某種黑色鱗片的書,顯然也是來查閱資料的。他那雙深邃冰冷的琥珀色眼睛,此刻正牢牢鎖定在她身上,眼神裡沒有絲毫意外,隻有洞悉一切的審視和冰冷的警告。他似乎完全不受圖書館安靜氛圍的影響,強大的存在感讓周圍的空氣都凝滯了。

“教……教授!”安比岡斯的聲音卡在喉嚨裡,臉頰瞬間漲紅。被抓包在禁書區門口,還是在剛經曆了那場毀滅性禁閉之後!她感覺自己像被剝光了扔在陽光下。

斯內普沒有理會她的窘迫。他的目光掃過她懷裡抱著的《高級魔藥製作》和《千種神奇草藥及蕈類》,又落在她剛剛試圖觸碰禁書區柵欄的手指上,嘴角勾起一絲極其細微、卻冰冷刺骨的弧度。“看來,弗洛伯毛蟲黏液的教訓,還不足以讓你那過於活躍的大腦安分下來,理查德小姐。”他緩步走近,腳步聲在寂靜的圖書館裡清晰可聞,“從毫無價值的偶像崇拜,到不切實際的高級魔藥妄想,現在,又盯上了禁書區?你的興趣轉移之快,倒是和你製造災難的效率一樣……令人印象深刻。”他的每個字都像冰針,紮在安比岡斯的自尊心上。

安比岡斯被他逼得後退了一步,後背抵在冰涼的書架上。巨大的壓迫感和被看穿的羞恥感讓她幾乎窒息。她想反駁,想說自己是真的在努力學魔藥,但禁閉的陰影和此刻的心虛讓她張不開嘴。她隻能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鞋尖,右耳的小十字架耳釘在昏暗光線下微微閃爍,像她此刻慌亂的心跳。

斯內普的目光在她低垂的腦袋上停留了一瞬,隨即移開,仿佛她根本不值得浪費更多時間。他徑直走向禁書區的魔法柵欄,從黑袍內袋取出一張印有鄧布利多簽名的羊皮紙條。柵欄上的藍光接觸到紙條,如同水波般蕩漾開,無聲地讓出一條通道。斯內普的身影即將沒入那片更深的幽暗。

就在他即將踏入禁書區的瞬間,安比岡斯不知哪來的勇氣,也許是連日積累的委屈和不甘終於衝破了恐懼的閘門,她猛地抬起頭,衝著那個黑袍背影脫口而出:

“那時間呢?!”

斯內普的腳步頓住了。他沒有回頭,但身影明顯停滯了一瞬。

安比岡斯的心臟狂跳,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發顫,卻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執著:“如果……如果時間能倒流!如果能回到魔藥課那天,我一定能做得更好,不會讓粉末濺進去!不會……不會發生後麵那些事。教授,您……您知道時間轉換器嗎?圖書館裡……有沒有關於……”她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幾乎變成了囁嚅,因為斯內普緩緩地、極其緩慢地轉過了身。

圖書館昏暗的光線勾勒出他側臉的冷硬輪廓。他轉過來的動作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沉重感。那雙冰冷的琥珀色眼睛,此刻不再是單純的審視或鄙夷,而是凝聚著一種極度危險的、如同深淵般的寒意。他盯著安比岡斯,仿佛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看”她,但那目光裡沒有絲毫溫度,隻有濃烈的警告和……一絲難以察覺的、被觸及逆鱗的震怒。

“時間轉換器?”斯內普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像淬了毒的冰棱,每一個音節都帶著致命的寒意,清晰地穿透了圖書館的寂靜,“理查德小姐,看來我對你‘愚蠢程度’的評估,需要再次下調了。”他向前逼近一步,巨大的陰影幾乎完全籠罩了安比岡斯。“玩弄時間?”他的聲音如同耳語,卻比咆哮更令人膽寒,“那是連最狂妄的巫師都不敢輕易涉足的禁區!是比弗洛伯毛蟲黏液危險一萬倍的深淵!一個連基礎魔藥操作都控製不了的巨怪腦子,竟然敢妄想觸碰時間?”

他冰冷的目光掃過她瞬間慘白的臉,如同在宣判:“把你腦子裡那些關於時間的、危險且愚蠢的念頭,立刻、徹底地清除掉。否則,”他微微傾身,冰冷的呼吸幾乎拂過安比岡斯的額發,那雙與她瞳色相似卻毫無暖意的眼睛近在咫尺,清晰地映出她驚恐的倒影,“下一次,你失去的,就不僅僅是一本可笑的剪報集了。”

說完,他不再看她一眼,黑袍翻滾,如同融入陰影的蝙蝠,無聲地消失在禁書區的幽暗入口處。那道魔法柵欄在他身後迅速閉合,藍光流淌,恢複了冰冷而不可逾越的屏障。

安比岡斯僵在原地,後背緊緊貼著冰涼的書架,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斯內普最後那近在咫尺的、充滿死亡威脅的冰冷凝視,如同實質的冰水灌頂,澆滅了她所有關於時間魔法的幻想和剛剛鼓起的勇氣。巨大的恐懼和後怕讓她渾身冰涼。她大口喘著氣,左耳的十字架耳鏈無力地垂在頸側,不再晃動。

圖書館恢複了寂靜,隻有她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聲在耳邊轟鳴。偶像的灰燼還未冷卻,時間的低語剛剛響起就被掐滅。安比岡斯·理查德靠在冰涼的書架上,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在霍格沃茨的地窖和知識的深淵裡前行,每一步都可能踩中意想不到的……冰冷陷阱。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警告如同烙印刻在腦海裡——玩弄時間的念頭,是比弗洛伯毛蟲黏液危險一萬倍的深淵。她打了個寒顫,抱著沉重的魔藥書,像逃離犯罪現場一樣,低著頭快步離開了禁書區門口那片令人窒息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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