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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冰冷的凝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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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七點的鐘聲沉悶地敲響,回蕩在空曠陰冷的城堡走廊裡。安比岡斯·理查德站在地窖深處那扇厚重的橡木門外,深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空氣混合著濃鬱的藥草和某種……難以言喻的腐敗氣味鑽進鼻腔。她懷裡緊緊抱著那本《盧修斯·馬爾福:純血榮光與現代領袖》剪報集,仿佛那是能給她勇氣的護身符。亞瑟被她留在了宿舍——她可不敢想象斯內普教授看到一隻貓在他的“聖地”裡亂竄會是什麼反應。

她抬手,指關節在冰冷的木門上敲了三下。

“進來。”一個比地窖溫度還要低幾度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安比岡斯推開門。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辦公室比她想象的更……符合主人氣質。光線昏暗,牆壁被高聳的書架占據,上麵塞滿了厚重、皮麵精裝的書籍和無數裝著詭異液體、動物器官標本的玻璃罐。空氣中彌漫著比走廊更濃烈的混合藥味。一張巨大的黑檀木桌占據了房間中央,上麵堆滿了羊皮紙、墨水瓶和幾本攤開的厚重典籍。斯內普本人就坐在桌後,黑色的身影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隻有燭台微弱的光映亮了他蠟黃的臉頰和那雙冰冷的、此刻正抬起來看向她的琥珀色眼睛。

“晚上好,教授。”安比岡斯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但尾音還是泄露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走進來,反手輕輕關上門。

斯內普沒有回應她的問候。他的目光像冰冷的探針,從她緊張的臉龐滑向她緊緊抱在胸前的剪報集,最後落在她空空如也的雙手上。“看來理查德小姐不僅實踐能力匱乏,連基本的閱讀理解也存在障礙。”他的聲音毫無起伏,“我假設,禁閉內容是讓你來處理弗洛伯毛蟲黏液,而不是來……展示你的閱讀品味?”

安比岡斯的臉頰瞬間發熱,下意識地把剪報集往懷裡藏了藏:“對、對不起,教授!我……我隻是……”她一時語塞,總不能說這是她的精神支柱吧?

“放下那些毫無價值的廢紙,”斯內普冷冷地打斷她,魔杖隨意地指向辦公室角落,“你的‘戰場’在那邊。十桶弗洛伯毛蟲黏液,用銀質小刀和濾網,分離出純淨的膠質,剔除所有雜質。標準是,”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如刀,“清澈、粘稠、無異味。完成一桶,才能離開。現在,開始。”

安比岡斯順著他的魔杖方向看去,差點沒暈過去。角落裡整整齊齊碼放著十隻巨大的、散發著濃烈腥臭味的木桶!桶蓋敞開著,露出裡麵綠油油、粘稠得如同鼻涕蟲集合體的弗洛伯毛蟲黏液!那股難以形容的腐敗甜腥味瞬間濃烈了十倍,直衝腦門。

“十……十桶?!”安比岡斯失聲叫道,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溜圓。這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光是靠近就讓她胃裡翻江倒海。

“有問題?”斯內普頭也不抬,已經開始批閱一份羊皮紙,羽毛筆劃過紙麵的沙沙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或者,你更希望把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驚歎上?”

安比岡斯咬緊下唇,把湧到嘴邊的抗議咽了回去。她把心愛的剪報集小心翼翼地放在門邊一個離黏液桶遠遠的,看起來還算乾淨的矮櫃上,然後視死如歸地走向那堆“綠色噩夢”。她拿起桶邊放著的、冰冷沉重的銀質小刀和細密的濾網,感覺像是握住了刑具。

分離膠質的過程是地獄般的折磨。黏液滑膩冰冷,粘在手上甩都甩不掉。小刀切入粘稠的膠體時發出令人牙酸的“噗嘰”聲。更可怕的是那股無孔不入的腥臭味,熏得她頭暈眼花。她強迫自己回憶書上的步驟——穩定手腕,沿著膠質紋理小心剝離……但理論和實踐的巨大鴻溝再次顯現。她的動作笨拙而緩慢,分離出的膠質要麼帶著雜質,要麼量少得可憐。汗水順著她的額角滑落,混合著粘液的腥氣,讓她無比狼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第一桶的進度還不到四分之一。絕望和挫敗感如同冰冷的黏液,一點點淹沒她。就在她幾乎要放棄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進來。”斯內普的聲音依舊冰冷。

門開了,德拉科·馬爾福那張帶著慣有優越感的臉出現在門口。“晚上好,斯內普教授。我父親讓我……”他的目光掃過辦公室,當看到角落裡那個正與綠色黏液“搏鬥”、渾身散發著異味、表情如同吃了鼻涕蟲的安比岡斯時,灰藍色的眼睛裡瞬間爆發出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的光芒。

“……問候您。”德拉科的話鋒極其自然地一轉,臉上掛起虛偽的關切笑容,“哦,理查德?看來你的禁閉生活……相當充實嘛!”他故意吸了吸鼻子,做出一個誇張的嫌惡表情,“梅林啊,這味道!簡直像巨怪在坩堝裡洗過澡!”

安比岡斯氣得渾身發抖,手裡的銀刀差點掉進黏液桶裡。“馬爾福!閉上你的嘴!沒人請你來聞!”她低吼道。

“我隻是關心同學,教授。”德拉科轉向斯內普,一臉無辜,“畢竟,看著同院同學在……嗯,這種‘基礎工作’上掙紮,實在令人憂心。”他踱步到安比岡斯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桶裡那點可憐的“成果”,嘖嘖搖頭:“看看這效率,這純度……理查德,你確定你分得清膠質和弗洛伯毛蟲的排泄物嗎?要不要……我教教你?”他拖長了調子,語氣裡的惡意幾乎要溢出來。

“離我遠點,馬爾福!”安比岡斯握緊了小刀,琥珀色的眼睛裡燃燒著怒火和屈辱。她恨不得把一桶黏液全扣在他那梳得一絲不苟的金發上!

“夠了,馬爾福先生。”斯內普終於抬起頭,冰冷的目光掃過德拉科。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壓。“如果你父親的問候已經送達,你可以離開了。這裡不需要額外的……噪音乾擾。”他刻意加重了“噪音”兩個字。

德拉科臉上的得意僵了一下,顯然沒料到斯內普會直接下逐客令。他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是,教授。”他轉身準備離開,目光卻像淬了毒的刀子一樣,精準而怨毒地釘在門邊矮櫃上那本他永生難忘的剪報集——《盧修斯·馬爾福:純血榮光與現代領袖》上。公共休息室裡那場讓他顏麵掃地的羞辱瞬間湧上心頭!一絲扭曲的、報複的快意爬上他的嘴角。“就是它!就是這本該死的書和裡麵那個男人,讓我在所有人麵前像個跳梁小醜!”德拉科心說。

就在他即將走出門的瞬間,他仿佛“不經意”地、卻帶著極大力量地揮了下手。

“哎呀!”

矮櫃上一個小巧的、裝著龍爪粉的水晶瓶被他“狠狠碰倒”,裡麵的粉末如同黑色的詛咒,不偏不倚地、極其精準地潑灑在了安比岡斯那本攤開的剪報集上!粘稠的黑粉瞬間覆蓋了盧修斯·馬爾福那張優雅的臉和他引以為傲的銀色長發,形成一種極其刺眼和褻瀆性的汙損。

“哦!真抱歉,理查德!”德拉科轉過身,臉上毫無歉意,隻有一種大仇得報的、近乎猙獰的譏諷笑容,他刻意模仿著安比岡斯當初在公共休息室裡的語氣,“手滑了。看來你對你那位偉大的偶像的‘崇拜’,也像你的魔藥一樣……不堪一擊?”他滿意地看著安比岡斯瞬間煞白的臉和眼中噴湧而出的、混合著震驚和心痛的怒火,那怒火讓他感到一種扭曲的滿足。他這才得意洋洋地關上門走了。

“德拉科·馬爾福!你這個——!”安比岡斯氣得尖叫起來,扔下小刀就要衝過去搶救她的寶貝剪報集。

“站住!”斯內普冰冷的聲音如同鞭子抽在空氣中。

安比岡斯猛地刹住腳步,胸口劇烈起伏,眼睛死死盯著那本被玷汙的剪報集,又驚又怒又心疼,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斯內普緩緩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帶來更強的壓迫感。他繞過桌子,走到矮櫃前,目光先落在那些黑色的粉末上,似乎是某種研磨過的龍爪粉,價值不菲但極具腐蝕性,然後落在那本被汙損的剪報集上。他伸出蒼白修長、戴著龍皮手套的手指,捏起剪報集的一角,看著封麵上盧修斯·馬爾福那張沾著黑粉、依舊帶著虛偽假笑的臉。

辦公室裡陷入一片死寂,隻有安比岡斯壓抑的、憤怒的喘息聲。

斯內普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那雙冰冷的琥珀色眼睛深處,似乎有什麼極其細微的東西掠過——是厭煩?是對德拉科幼稚把戲的鄙夷?還是對眼前這個女孩愚蠢崇拜的……一絲難以察覺的、冰冷的諷刺?

他沒有看安比岡斯,隻是用兩根手指嫌棄地拎著那本剪報集,仿佛那是什麼肮臟的垃圾。

“看來你的禁閉,注定要伴隨著損失了,理查德小姐。”他的聲音毫無波瀾,聽不出喜怒,“至於這些……”他目光掃過封麵上的盧修斯,“毫無營養的崇拜對象和垃圾讀物,隻會繼續汙染你的大腦,影響你那本就岌岌可危的專注力。”

在安比岡斯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斯內普手臂一揚,那本承載著她無數“偶像夢想”的剪報集,被他毫不留情地扔進了角落裡一個專門焚燒廢棄材料的、冒著幽幽綠火的石盆裡!

“不——!”安比岡斯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下意識地向前衝了一步。

綠色的火焰瞬間吞噬了紙張,發出輕微的“劈啪”聲。盧修斯·馬爾福優雅的笑容在火光中扭曲、焦黑,化為灰燼。

斯內普轉過身,冰冷的、毫無溫度的目光終於落在了安比岡斯慘白的臉上。他看到了她眼中的震驚、憤怒、心痛,以及那幾乎要奪眶而出的淚水。他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

“現在,”他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比地窖的石壁還要堅硬,“回到你的黏液桶邊,理查德小姐。如果你還想在午夜前離開這裡的話。還是說,你更願意為了一堆毫無價值的灰燼,再增加十桶的工作量?”

安比岡斯呆呆地看著石盆裡最後一點火星熄滅,又看看斯內普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巨大的委屈和憤怒幾乎將她撕裂。她的偶像,她的珍藏……就這麼沒了!被德拉科毀了,又被斯內普……燒了!琥珀色的眼睛蒙上厚厚的水霧,她死死咬住下唇,嘗到了一絲血腥味,才沒讓眼淚真的掉下來。

她猛地轉身,不再看斯內普,也不再看那堆灰燼,像一具失去了靈魂的木偶,重新走回那桶散發著惡臭的綠色黏液旁。她拿起冰冷的銀刀,狠狠地、用力地插進粘稠的膠質裡,仿佛在切割自己的憤怒和委屈。

辦公室裡隻剩下銀刀切割粘液的“噗嘰”聲,以及斯內普坐回桌後、羽毛筆劃過羊皮紙的沙沙聲。冰冷、粘膩、絕望的氣息,混合著灰燼的味道,彌漫在每一寸空氣裡。安比岡斯埋著頭,拚命地、機械地分離著膠質,左耳的十字架耳鏈隨著她用力過猛的動作劇烈地搖晃著,在昏暗的燭光下劃出一道道破碎的銀光。今晚的禁閉,遠比她想象的更加……刻骨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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