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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給我開專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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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部裡的打字機聲突然停了。

靠窗的打字員姑娘停下捏鑷子的手,扭頭朝這邊望,麻花辮隨著動作輕輕晃。

對麵桌的老編輯推了推老花鏡,手裡的紅鉛筆在稿紙上頓住,喉結動了動像是想說什麼。

連門口抱著報紙路過的通訊員都放慢了腳步,耳朵往這邊湊。

剛才許成軍說“靠力氣吃飯,哪有什麼主義之分”時,他手裡的報紙差點滑到地上。

李主編“啪”地放下茶杯,搪瓷杯底磕在桌麵上,驚得窗台上的仙人掌抖了抖土。

他摘下眼鏡往襯衫上擦了擦,鏡片後的眼睛發著光:“小許這話,說的說到根上了!”

他抓起桌上的剪報,虛空揮了幾下,“就衝你這幾句,這訪談我親自審!頭版頭條,加編者按!”

李主編往他杯裡添了點水,眼神裡帶著讚許。

“你覺得青年應該怎麼看待個體經營?”馬勝利繼續問,聲音比剛才輕了些。

“我想起錢明。”

許成軍轉頭看坐在旁邊的少年,他正拿著筆在采訪提綱背麵寫字。

“他考大學時,有人說‘知青讀那麼多書沒用’,但他還是每天學到半夜。個體經營也一樣,怕的不是彆人說什麼,是自己能不能把事做好。”

“錢明啃英語單詞,有人說‘知青不掙工分淨折騰’;瓜子攤主擺地攤,有人說‘不務正業’。可這世上的事,從來不是靠彆人怎麼說定的。”

他拿起桌上的《安徽青年報》樣報,指著“小崗村青年爭當承包帶頭人”的標題。

“你看這些青年,敢把地分到戶,不是因為他們不怕罵,是因為他們知道,把日子過踏實了,比什麼都重要。”

“個體經營不是‘走捷徑’,是‘趟新路’。青年要敢趟,但不能瞎趟。既要對得起自己的力氣,也得對得起政策給的那點鬆活氣。”

馬勝利手裡的錄音機還在“滋滋”轉,他突然一拍大腿,把提綱往桌上一甩:“我就說找對人了!上次采訪個體戶,那小夥子跟我哭,說擺攤時總覺得背後有人戳脊梁。”

“明天見報,我讓他拿著報紙去擺攤!”

錢明突然紅了臉,把寫滿字的紙往兜裡塞,卻被馬勝利搶了過去。“喲,這是寫的啥?”

他念出聲,“‘個體是星星,集體是月亮,星星多了,夜空才亮’!”

“這比喻很生動嘛!”

大家都笑了,笑聲把窗外的風聲都蓋了過去。

訪談結束時,暮色慢悠悠漫進編輯部。

窗台上的仙人掌影子被拉得老長,正落在李主編推過來的剪報上。

紅鉛筆圈出“秤星是死的,人心是活的”“政策鬆一寸,日子寬一尺”,墨跡還帶著新痕。

“這些話打算嵌進訪談標題,小許,你看妥帖不?”

許成軍笑著把剪報往他那邊推了推:“您是摸了幾十年筆杆子的人,政策風向掐得比誰都準。您定的,錯不了。”

“那就用‘秤星裡的勞動論’!”

李主編一拍桌。他指尖在“政策鬆一寸”那行字上敲得篤篤響,“再加個副標題‘青年許成軍與他的時代觀察’。下周一見報,印一萬份!各縣知青點、公社青年之家,一份都不能少!”

話音剛落,他突然按住許成軍的肩膀。

想說什麼的話到了嘴邊,又被他咽了回去,喉結滾了滾:“小許,你稍等。”

不顧桌上的鋼筆被帶得滾出半尺,也不管周圍編輯們停了筆的詫異目光,他揚聲喊:“老張、小王,都來趟小會議室!”

說罷拽著張副編等人,掀開門簾鑽進了裡屋,門“哢嗒”落了鎖。

馬勝利在一旁撓著後腦勺,衝許成軍擠了擠眼睛,兩手一攤:“我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啥藥。”

許成軍被他逗笑了。

剛要說話,隔壁桌的女書記員端著墨水瓶湊過來,紅著臉遞過個筆記本:“許同誌,能給我簽個名不?您寫的‘南瓜瓤粘招牌’太真了。”

“那首《時間》,馬勝利給我們讀過,我也喜歡的緊。”

許成軍一愣。

這算是他在79年的粉絲?

也難怪後世那些作家都愛搞簽售會。

一群青春靚麗的姑娘圍著你,找你簽名。

誰不樂意?

左右也是閒著,簽完名。

兩人就著台燈聊起稿子,從瓜子攤的紅繩聊到小崗村的稻垛。

角落裡,錢明忽然也學著馬勝利的樣子攤了攤手,嘴角卻偷偷翹了起來。

“成軍這人,不老實!”

半晌,李主編帶著編輯們魚貫走出,對著許成軍笑著說。

“小許,這篇訪談之後,青年報給你開個專欄如何?就把你看到的、想到的,都寫下來。年輕人需要你這樣的聲音。”

李主編的話音剛落,編輯部裡的聲音停了。

改革開放初期,報紙是信息傳播和思想交流的核心載體,尤其地方黨報或青年類報紙,兼具政策宣傳與社會動員功能。

專欄作家並非普通撰稿人,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媒體對其專業性和公信力的背書。

對《安青報》而言,這樣的專欄是青年群體關注的思想陣地。

相應的,作者也因此可能成為當地青年文化或社會思潮中的代表性聲音。

讓許成軍做《安青報》的專欄作家,

其分量不可謂不重。

其誠意不可謂不實。

非要許成軍說,就是他喵的很有誠意!

對許成軍來講,

這個專欄。

他跟同時代的人,

有完全不一樣的玩法!

這是他的機會,

也是《安青報》的機會!

許成軍捏著鋼筆的手頓在半空。

“開專欄?”

他重複了一遍,聲音裡帶著點不確定。

李主編往搪瓷缸裡續了熱水,水汽模糊了他的眼鏡片:“小許,你先彆急著拒絕。”

他從抽屜裡翻出份《安徽青年報》合訂本,指著其中一版,“你看這‘青年信箱’,每天收到上百封來信,一半是問‘擺攤算不算走資本主義’,一半是說‘想讀書卻怕人笑’。這些孩子缺的不是勇氣,是能照見自己的鏡子。”

他把合訂本推到許成軍麵前,在“小崗村青年”的報道上敲了敲:“你那篇《秤星》能火,就因為你寫的不是口號,是‘南瓜瓤粘招牌’的實在。老周三次換秤的故事,比咱們編十個道理都管用。”

馬勝利突然插話:“李主編昨天就跟我們念叨,說要找個‘能站在青年堆裡說話’的作者。你寫《穀倉》藏著改革的火苗,寫《秤星》透著日子的溫度,不正是最合適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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