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言愣住了。
他不知道這些……
他茫然開口,“阮阮,我不知道他們一直用你養母的病情做文章,如果你早告訴我,我可以幫你的。”
“好在你不知道。”阮梨望向他,一雙眸子疏冷,“不然,你也會用我養母來拿捏我。就像是用結婚協議逼我結婚一樣,不是嗎?”
江肆言表情一滯。
因為他意識到,他的確會這麼做。
……
另一邊,賓客聞言,唏噓不已。
沒想到阮家還有這麼一段故事。
阮家因為親生女兒,雞犬升天。
卻為了養女不嫁給“瘸子”,把親生女兒推向火坑。
虎毒尚不食子!
“這阮家太缺德了!”
“當初傷害了親生女兒,現在見女兒嫁得好了,又眼巴巴地湊上來。真不要臉!”
“他們百般疼愛的養女自以為能嫁入高門,急匆匆和他們斷了親,到頭來什麼也沒撈到,還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阮家人被說得臉紅一陣白一陣的。
他們眼中充滿了悔意。
“小梨,爸爸媽媽錯了,但你誤會我們了,當初你走丟後我們真的很難受——”
傅明聽不下去了,打斷道:
“行了,你們彆道德綁架了!要不是大嫂嫁給我大哥,你們發現她有利用價值,能後悔?你們口口聲聲說丟了女兒難受,怎麼吃香喝辣的時候想不起親生女兒,需要親生女兒頂包了,就一下就找到她了?”
[說得好!是我嘴替了!]
[梨子姐好可憐。]
[世界對她千般不好,但好在給了她一個愛她的養母~]
[現在又多了太子爺~]
[嘻嘻!造謠傅總的那些媒體完蛋了。]
[媒體估計也沒想到碰上了一個硬茬,希望這次事件也能整頓無良媒體利用權力網暴普通人的惡臭尿性!]
[那很爽了!]
……
就如彈幕所說。
在宣布了繼承人之後,傅家就開始清算了。
也好在傅明把造謠傅時鬱的無良媒體的老板沈某給抓來了,得來全不費工夫。
——“等一下!”
而就在這時,薑麗出現了。
她踏進會場時,瞪了一眼傅明。
這個成事不足的東西!
宣布彆人是繼承人,他還跑來慶祝了?
真要把她的臉都丟光了!
薑麗拿出了一遝資料,對老爺子道:
“爸,雖然時鬱這孩子能力出眾,但看女人的眼光卻不好。”
“這個阮梨看著人畜無害,實際上養母是一個貪汙犯。”
“她養母貪汙了縣裡女高50萬的愛心捐贈,這樣一個有汙點的女人嫁進我們傅家,恐怕不妥吧?”
眾人:“!”
他們剛剛被阮梨和養母的故事打動,沒想到就來了一個反轉。
當年女高校長貪汙案被媒體大肆宣揚。
在官方還沒定性之前,校長的姓名、電話、住址全都被媒體公開。
大家交頭接耳:
“沒想到,那個人竟然就是阮梨的養母?”
一旁,安盛楠終於找到了機會。
她開口道,“阮梨,你一直說我是貪汙犯的女兒,原來我們都是一樣的人,你的養母不比我的爸爸好到哪兒去!”
“啪!”
安盛楠一句話還沒說完。
阮梨就一巴掌扇了過去。
阮梨的手發顫,可周身的氣質充滿了憤怒,“彆把我媽媽和你父親作對比。”
“你憑什麼打人!”安盛楠捂著臉。
阮梨緊咬著牙:
“就憑你的父親為了把你送出國,聯合沈氏傳媒,汙蔑我媽媽貪汙了學校的捐款!"
就憑你用贓款在網上炫豪宅,還說你是靠自己努力實現的留學夢!”
“就憑你一邊用贓款買來的手機吐槽教育不平等,一邊害得一位幫無數女孩走出大山的鄉村教師差點死去。”
她的一席話落地有聲。
安盛楠破防了,“狡辯,這都是你狡辯!”
“是不是狡辯,看看這些就知道了。”阮梨看向了王鷹。
王鷹頷首,拿出了提前準備好的資料。
“這是你父親和沈氏傳媒來往的證據。”
“當初你父親知道他要落馬了,為了讓你過上好日子,越發變本加厲斂財,並聯合無良媒體誣陷旁人。”
“沈主編怕黑吃黑,留了證據,將聊天、通話全都錄了音,這裡還有二人的經濟往來。當初所謂捐給女高的50萬社會捐贈,根本沒有進入學校的賬戶,而是被你父親和沈氏傳媒瓜分了。”
“……”
證據太多了。
當初安盛楠的父親想著撈最後一筆,時間倉促,而沈主編怕被安盛楠父親反咬,全都留了證據。
他們沒想到區區平民能找到這些。
是,阮梨是找不到。
但有人能找到。
麵對如此多的證據,網絡沸騰了。
[……草,給爺爬!]
[原來我負重前行,是有人替我歲月靜好!]
[家人們,我找到了安盛楠三年前曬豪宅的帖子了,在曼哈頓月租6萬美元的大平層,窗外就看到帝國大廈,配字是:“我靠努力,一步步走到了這裡”。底下的評論都是一水的“努力真的有用”]
[回家吧孩子,回家吧!]
女高事件再一次回歸到了大眾視野。
人們發現,阮梨的養母是一名支教老師,一生沒有結婚,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學生身上,無數次被評為優秀教師,還多次幫交不起學費的學生墊付學費。
當初50萬捐款不翼而飛的事情被爆出,很多學生為她發聲。
她的學生像是蒲公英,走出了大山。
有的和她一樣,成為了老師,有的救死扶傷,有的紮根在邊防。
但她們發聲全部淹沒在了媒體的洪流中。
成了樂子人口中的“多少一條?大家一起賺!”
阮梨說完這一切,看向了白凜。
“哥,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
“你聯合無良媒體,造謠傅時鬱,可你知道你聯手的對象就是當年差點逼死我們媽媽的人嗎?你知道你一直保護的安盛楠是差一點害死媽媽的仇人女兒嗎?”
白凜唇瓣乾澀,聲音凝在喉嚨。
當初他自以為拿到獎學金,就能在國外闖出一片天地。
可後來他才知道,他引以為傲的成績根本不值一提。
就在他窮得支付不起宿舍費用時,卡裡進了一筆錢。
後來他無意中得知,幫助他的人是安盛楠。
二人這才有了接觸。
後來他一畢業就進入了華爾街,憑著頭腦和不要命的拚勁,從analyst火速晉升成了v,還幫安盛楠還清了罰金,讓她得以回國。
白凜向來精明的琥珀色眼眸浮出了困惑和迷茫。
他垂下了肩膀,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但那畢竟是她父親做的,她是一個底色善良的人,資助了我的學業。我相信她和她父親不是一種人,這些年她也一直努力,積極償還罰金。”
“資助你的人不是她。”阮梨聲音淡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