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門口,一陣敲門聲響起,打破了一室曖昧的氣氛。
晨曦的第一縷陽光灑進醫院走廊。
江肆言站在病房門外,手中提著保溫食盒,“阮阮,是我。”
他眼下泛著淡淡的烏青。
昨天傅家太子爺帶著阮梨離開後,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家醫院。
江肆言動用人脈,終於在一所私人醫院裡找到了阮梨的住院信息。
他特意讓家中的保姆煮了粥,一大早給阮梨送來。
“咚咚咚。”
在他敲了兩次門後,裡麵都沒人應聲。
但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
江肆言試著擰動把手。
下一秒,門開了。
看到了病床上兩道糾纏的身影後,江肆言瞳仁驟然一縮,想也不想就掄起了拳頭,砸向了男人。
“誰他媽的打老子!”
“敢碰我女朋友,我殺了你!”
“什麼你女朋友!這是老子老婆!”
江肆言動作一愣,目光越過男人的肩膀,瞧見了身後縮在了病床上的女人,被子之間露出了一張陌生的臉。
“嘭!”男人提拳,砸在了江肆言的臉上。
江肆言卻忽的笑了。
男人:?
草,是個他媽的精神病!
江肆言頂著發青的眼眶,離開了病房,回頭瞧見患者的名字叫“袁力”。
難怪助理會搞錯。
也是,阮梨那麼喜歡他,怎麼會和彆人在一起。
更何況,傳聞那個傅家太子爺一直潔身自好,之所以對阮梨上心,無非是因為阮梨頂著“功臣” 的頭銜,抱著阮梨去醫院,隻是一場商業作秀。
江肆言掏出手機,質問助理:“你怎麼辦的事?”
而身後響起了高跟鞋的噠噠聲。
就見一個腳步匆匆的女人經過了他身邊。
你看衣服,是某個高奢品牌的櫃姐,手裡提著滿滿兩袋子東西,敲響了對麵病房的門。
江肆言隻掃了眼,就收回視線,對電話繼續道,“重新找。”
“咚咚咚。”
傅時鬱起身,打開了門。
阮梨好奇張望,就見一個櫃姐走了進來,兩隻手拎著滿滿的購物袋。
“先生,您需要的衣服我送來了。”
說著,櫃姐轉向了阮梨,露出了親切的笑容,“因為不清楚女士您的內衣尺寸,所以每個size我都帶來了。不過據我目測,您應該是c,需要我幫您試衣嗎?”
“不、不用了。”阮梨瞥向了房間裡的傅時鬱,飛快打斷了櫃姐的話。
櫃姐頷首離開,帶走了其他內衣,留下了適合阮梨size的。
阮梨麵露尷尬。
傅時鬱清清嗓子,“你換,我出去。”
阮梨小聲,“我不是這個意思。”
“怎麼?”傅時鬱彎唇,“要我幫你?”
阮梨搖搖頭,臉色有些蒼白,“昨天我的禮服呢?”
——昨天的胸墊雖然不粘了,但應該還能湊合一天。
“大嬸拿走了。”傅時鬱道。
阮梨反應了一下,知道他說的是姚英。
她重新將目光落在了裝著新內衣的盒子裡,抿了抿唇。
“你有潔癖?”傅時鬱問。
“沒有。”
她從小在鄉下長大,雖然養母不用她幫忙,但她也會主動幫忙做農活,每天一臉灰塵,哪有什麼潔癖不潔癖的。
是她剛回阮家時,阮寶珠為了捉弄她,在阮母給她準備的內衣動了手腳。
阮梨穿上了後,出現了很嚴重的過敏。
從那之後,但凡是貼身的新東西,她都會親自洗一遍,否則身上就癢癢的。
醫生說是心理上的問題,隻能自己克服。
阮梨想,反正隻穿一會兒,應該問題不大的……
這件事按下不表,她眸子一動,又想起來了另一件事。
“安盛楠她怎麼樣了?”
“抓起來了,拘留五天。”
阮梨輕聲問:“能不能彆追究她了。”
“什麼?”
“我不想追究她了。”她重複。
傅時鬱氣笑了,“巴黎聖母院塌了,你沒地方去,樂山大佛要不給你坐?”
何止是傅時鬱。
彈幕也驚了。
【女配,你說什麼?】
【太子爺罵得好!繼續罵!必須罵醒這個聖母腦!】
【頭一次遇到這麼窩囊的女配,看得我來氣……】
“求你了。”阮梨仰起頭,第一次求他。
“理由。”
阮梨垂下眼簾,“如果她被拘留了,有人會擔心的……”
傅時鬱沒聽明白。
但彈幕聽明白了。
【女配是怕江肆言擔心?】
【女配的邏輯:不想未婚夫為小三擔心,所以她選擇原諒小三。】
【太好了,不是聖母,是更糟糕的戀愛腦!我們沒救了!】
【女配你清醒一點!江肆言那種渣男,你不分手還留著過年嗎!是傅太子爺不夠帥嗎,不夠有錢嗎,還是他活不好?】
“……”
傅時鬱眸光微冷,“阮梨,你現在要原諒一個搶你功勞、造謠你、抹黑你的人,對嗎?”
“……對。”
傅時鬱咬牙切齒,“你沒脾氣的嗎?”
阮梨苦笑,目光蒼涼,“是,所以我也沒有怪你欺騙我啊,太子爺。”
傅時鬱的心猛的一墜。
旋即他冷嗤一聲,轉身就走。
就在阮梨以為他要離開時,衛生間卻傳來了流水聲。
大約過了五分鐘,傅時鬱走了出來,沾著水的手裡拎著那件新的內衣。
他冷臉道:
“你今天休息,我給你請假。”
“衣服我給你洗了,等乾了,自己換上。”
彈幕再一次增多。
【啊,女配把太子爺調成啥樣了?】
【京圈太子爺冷臉洗內褲,這對嗎?】
【對對對!愛看!】
【他超愛的!】
【隻有我覺得女配是故意裝善良,在傅家太子爺麵前演戲博好感嗎?惡心!】
望著曬衣服的那道寬闊背影,阮梨剛好看到了最後那一條彈幕。
她唇角略微揚起了弧度,臉上的悲憫深情還沒消散,又因在看到了安盛楠三個字時,明豔的眼眉泄出了一抹冷漠,整張臉陷入了一種矛盾的豔麗。
仿佛看到了獵物進入了陷阱。
而下一秒,仿佛錯覺似的,阮梨紅著臉起身,“傅總,我自己來吧,這樣不合適。”
傅時鬱沒搭理她,冷著臉掛衣服。
半晌,他才開口,“周五晚上,我帶你去個地方,見我朋友。”
“啊,這個時間不太行。”阮梨小聲道,“這周五我有事了。”
“推掉。”傅時鬱冷聲。
“可我已經答應了……我未婚夫約我出去露營,還有他的兄弟們。”
——又他媽是這個借口。
傅時鬱心裡爆了粗口。
他笑容愈發冰冷,攥住了阮梨的手腕,“好啊,幾點?在哪?剛好我也見見你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