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落山,華燈初上。
江肆言還想仔細分辨遠處的二人時,綠燈亮了。
後車不耐煩地催他。
江肆言啟動了車子,再調頭回來時,已經看不到人了。
他心底莫名生出一絲倉皇,當即打電話給了時鬱。
“鬱哥你在哪?”
“陪女朋友。”
江肆言鬆了口氣。
一旁,安盛楠察覺異樣,問了一句:“怎麼了?”
“沒什麼。”
看來,是他看錯了。
那個女生不是阮梨。
安盛楠也沒當回事,繼續低頭回複著粉絲。
因為無人機開路的事情,她名聲大噪,不少合作找上了門。
安盛楠抽空看了眼後台數據,卻發現有一個新號比她發布時間晚,熱度卻遠高於她。
id叫一顆梨子。
安盛楠柳眉蹙起,心中浮出了一種危機感。
這人是什麼來頭?
阮梨回到家,打開了軟件後台,看到了999+的留言都震驚了。
[拚好飯吃多了吧?]
[《當牛馬也要證明自己被愛》]
[打工人有自己的嬌妻文學~]
[這麼大的鑽石?一眼假,是真的我吃屎!]
[博主,你現在最主要的是把番茄小說給卸載了。]
[聽這老板語氣,還是個京爺?]
[爺們要臉ig]
[但這手是真好看!!!]
[看手點進來的+1]
雖然有些評論難聽,但這個號起來了。
私信裡,一些小商務也找來了。
隻是出價不高。
阮梨不急,打算明天上班找時鬱,借他再拍一組照片。
這條動態爆量,時鬱的手功不可沒。
睡覺前,阮梨照例給虛擬男友發去了消息。
【懶得梨泥】:乾什麼呢?
【tsuki】:工作。
【懶得梨泥】:真羨慕你還能想工作。不像我,想的都是你。
【tsuki】:想我什麼?
【懶得梨泥】:都是馬賽克,不可說!
如果對麵是真人。
阮梨打死也不會說些油膩語錄。
但誰讓對麵是ai呢。
海大,男寢。
江肆言打遊戲輸了,無意中瞥見了時鬱的電腦。
看到了對話,他下意識“嘶”了一口氣
“鬱哥,原來你喜歡這款?”
“彆說,這女孩能拿下你這朵高嶺之花,還是有些手段的。這些話她敢發,我都不敢聽。”
時鬱眸色一沉,“本來也不是給你看的。”
“怎麼還護上了,我也沒說什麼啊!”江肆言也不生氣,打趣道,“大不了給你看我和阮梨的對話——”
說著,就翻開了聊天記錄,給時鬱看。
原本正在床上打王者的苟俊俊,看到這幕眼睛都瞪圓了,遊戲都不打了。
時鬱這麼明晃晃在電腦上和江肆言的未婚妻聊天,不怕時鬱發現嗎?
不對——
江肆言說過,誰能假扮他攪黃他和阮梨的婚事,跑車就給誰。
按理說,江肆言應該不在意。
雖然他知道,江肆言就是嘴硬。
可他這兩天觀察時鬱,意識到了一件事:
時鬱好像不知道他的小女友是阿肆的未婚妻!
難道他們都被阮梨給耍了?
苟俊俊遊戲也不打了,從上鋪一躍而下,湊到了二人之間。
視線在江肆言的手機屏幕,和時鬱的電腦屏幕來回掃視。
隻見一個備注是[阮梨]。
另一個備注是[寶寶]。
一個語氣平淡。
另一個刺激大膽。
一個沒什麼聊的
另一個聊天頻繁。
頭像也因為網絡延遲或是其他原因,完全不同。
根本看不出是同一個人。
苟俊俊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不由得重新審視時鬱。
這哥長了一張斷情絕愛的冷臉。
怎麼備注這麼膩歪?
寶寶?
這麼愛嗎?
他喉嚨發癢,迫不及待想問時鬱,“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小女友是江肆言的未婚妻”時。
路過的趙慎眼疾手快,往他嘴裡塞了一片麵包,“你論文寫完了嗎,就在這裡看熱鬨?”
苟俊俊含淚,嚼嚼嚼。
時鬱眉心一擰。
所有室友都圍在電腦前,窺屏聊天。
這種感覺不是很好。
看來,他得搬出寢室了。
他敲著鍵盤,中規中矩回複了一條。
【tsuki】:你地址發我,明天我去接你上班,帶你熟悉熟悉公司。
阮梨躺在香香軟軟的床上,正打算睡覺,看到虛擬男友的回複。
ai具有監聽功能,知道她換了工作也不奇怪。
但是——
【懶得梨泥】:停,換個人設。
【懶得梨泥】:哪個打工人會愛上同事,你沒上過班嗎?
對方沉默了片刻。
過了幾分鐘,發來了幾張照片。
是不同類型的對鏡自拍。
有巴黎大秀上出圈的灰色複古西裝。
有英倫老錢風的黑色天鵝絨三件套。
但每一張都透著不正經。
要不露出了胸肌的溝壑,要不就是襯衫夾的誘惑。
還有一張,黑色的西服領口大敞,沒有搭配襯衫,隨著彎腰的動作,胸肌和腹肌一覽無餘。
……不知道這個ai融了什麼不可描述網站的圖。
總之,燒燒的。
誰家的好男人穿成這樣上班啊?
【tsuki】:如果同事穿這樣呢?
【懶得梨泥】:……看出來了,你太想進步了。
【tsuki】:?
這就顯露出人機的弊端了,聽不懂這種葷段子。
但也是阮梨要調教的地方。
【懶得梨泥】:這句話的意思是,如果我是你上司,你穿成這樣在我麵前轉悠,我一定狠狠辦了你。
【tsuki】:怎麼‘辦’?
這……
阮梨想起了陳經理的臉。
想到這個老登卡了她實習證明那麼久,實際上隻需要一個簽字和蓋章而已。
阮梨憤怒敲下一行字。
【懶得梨泥】:我會強壓著你在辦公桌上簽字、蓋章。
【tsuki】:可以,簽哪?
阮梨正在敲“簽實習證明上”五個字時。
對方就發來了一個視頻。
昏暗的光線下,每一塊肌肉都沁潤著汗水的洗禮,似乎是剛運動完,充著血,很漂亮。
下一秒,腹肌主人的手入了鏡,骨質修長,扶在了嶙峋的喉結上。
視頻裡,傳來了低沉的男性嗓音。
“想簽哪兒?”
“這裡?”
鏡頭下移,落在了欲蓋彌彰的胸肌上。
“這裡?”
這次是要露不露的腹肌。
緊接著,鏡頭來到了人魚線,“還是簽這裡?”
阮梨呼吸一滯,清潤的杏眼睜大,猛地倒扣屏幕。
床頭的銀質電子鬨鐘映著她燒紅的臉。
不是,這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