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新月如鉤。
阮梨杏眸睜大。
牽引繩一端握在她手中,另一端竟套在了時鬱的脖頸上。
普通的黑色鬆緊繩纏繞在時鬱嶙峋的喉結上,仿佛昂貴的小羊皮。
冷白的皮膚下藍紫色血管延伸蔓延。
在水光映射下,成了汝窯天藍釉開片的紋路,如同夜色豔鬼,惑人心智,高不可攀。
隨著拉拽繩子,時鬱一點點靠近了她。
那張因膚色冷白、雙唇緋紅而顯得有些鬼氣的俊臉放大在她眼前。
時鬱貼著她的耳邊道:
“我出三千,考慮遛我?”
彈幕炸開了鍋。
【操!把清貧校草調成啥樣了?】
【和狗爭寵?你夠了!】
【女配你遛遛他吧,他會爽死的,我想看!】
【遛狗是工作,遛人是情趣點煙】
【我已經在女配視角住下了!吃的真好!】
【姐妹,我也是!】
【可時鬱是男模,你們不嫌臟嗎?】
【男模咋了,又不娶回家當老公,先爽了再說!】
阮梨沒覺得爽,反而嚇壞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抄起了什麼,指向了時鬱,“不管你是誰,先從時鬱身上下來!”
時鬱不以為意靠近。
阮梨直接抽了過去。
正巧抽在了時鬱的胸肌上。
翠綠的發財竹滴著水,在白色的襯衫留下了一道水痕,洇濕在皮膚上。
氣氛升溫,時鬱一步步靠近,“喜歡玩這個?”
阮梨搖搖頭,連連後退,卻被腳邊的伯恩山絆了一下,摔在了沙發上。
失重感讓她本能想抓住什麼,卻抓住了尚有餘溫的牽引繩。
許嬌一回家,就撞見了這一幕。
一個漂亮姑娘倒在她的黑皮勞倫斯沙發上,皙白的鵝蛋臉不施粉黛,難掩明麗。
一雙纖細粉潤的手,牽著狗繩。
另一端不是狗。
而是她的好弟弟。
許嬌挑眉,“我回避?”
聽到房子主人回來了,阮梨尷尬不已,恨不得鑽進地縫裡。
雖然什麼也沒發生,但這一幕實在算不上清白。
她匆匆起身,知道遛狗的工作沒辦法繼續了,“我、我先走了。”
“我送你。” 時鬱拉住了她。
阮梨難堪極了,甩開了他的手。
時鬱也不生氣,反而將人摟進懷裡,對許嬌道:“大姐,我先走了,送女朋友。”
女朋友?
阮梨眸子睜大,隻覺得他瘋了。
她瞪了時鬱一眼,對麵卻響起了女人的笑聲。
“有意思。”
“頭一次看到有人能治住這小子。”
“喏,小妹妹,這是見麵禮,昨天在巴黎拍下來的,以後你想要什麼首飾古董,都可以來找姐姐。”
阮梨茫然。
而時鬱拿過禮物,隨意地打開盒子。
“鑽石胸針。”時鬱挑眉,遞給阮梨,“戴著玩也行。”
阮梨瞳孔輕輕一縮。
她略懂珠寶,這枚胸針至少七位數。
她沒敢接。
“不喜歡?”許嬌也不在意,隨意抬手,就見原本的白色牆壁暗藏玄機,露出了一整麵牆的收藏。
“喜歡哪個,自己挑。”
阮梨呆了片刻,“不,我是說太貴重了。”
“沒事,當做你幫我遛狗的報酬。”許嬌笑,“反正我也會從你家時鬱身上賺回來。”
阮梨懵了。
從時鬱身上賺回來……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哇!這不是我的夢想嗎,富婆包養我老公,間接包養我。】
【雖然不體麵,但爽!】
【我竟然詭異地接受了這麼離譜的設定,並且磕到了女配和男配?】
【在線幫我老公征婚,求富婆姐姐看看他!】
許嬌還要開會,扭著腰上了樓,風情萬種。
登上二樓台階時,她回頭一笑。
“小妹妹,彆忘幫姐姐遛狗。”
做著掐絲滿鑽蝴蝶的指尖指向吐著舌頭的伯恩山,玩味一笑,“這隻哦,彆遛錯了~”
阮梨:“……”
五分鐘後,阮梨牽著狗繩散步,還沉浸在微妙的嫉妒中。
她嫉妒時鬱。
她沒忍住,問時鬱:“你是在哪裡找到這麼多又漂亮又大方的富婆姐姐的?”
她也想找。
希望姐姐性彆彆卡那麼死。
時鬱深深看了阮梨一眼,“可能在娘胎裡吧。”
阮梨:“……”
來到了狗狗樂園,這裡是一片空曠的草地,很多狗都在這裡玩。
她解開了嚕嚕的牽引繩,讓它和同伴玩。
伯恩山體格大,但膽小,隻圍著阮梨身邊轉悠。
“你家狗真乖。”一旁,比格犬主人感歎,“它叫什麼名字。”
“嚕嚕。”
“嚕嚕真乖,嚕嚕媽媽你也很漂亮。”比格主人又看向了時鬱,“這位是嚕嚕爸吧。”
“啊,不是的……”阮梨搖頭。
“對。”時鬱認領了這個稱呼,還摸了摸嚕嚕的頭,“嚕嚕渴了,爸爸去買水,你和媽媽等爸爸回來。”
阮梨:“?”
下班晚高峰,路上的車川流不息。
江肆言下班,順路開車送安盛楠回海大。
一路上,囂張的橘紅超跑格外紮眼,吸引了一路的目光。
安盛楠坐在副駕,發了一張照片,上傳到了社交平台。
【楠寶】:感謝老板送我下班~
她發的是live圖,露出了一秒的江肆言側臉。
這掀起了評論區的討論:
[老板好帥!請問老板娘嗎!]
[這是海城江氏首富的兒子,這個車是限量款超跑,八百多萬呢!]
[哇,那我們楠寶以後是不是江氏未來的總裁夫人?]
[霸總小說走進現實!]
[這種有顏有錢的男朋友,究竟誰在談!好羨慕姐姐!]
遛狗的阮梨也刷到了這篇。
還刷到了安盛楠一條廣告的價格,10~50萬不等。
好多錢啊!
阮梨眼裡隻有對金錢的渴望。
她也想當博主,但她社恐,不想露臉。
她又刷了一會兒手機,刷到了陸先生的小玫瑰,一看就是搞抽象的嬌妻文學,但流量也很好。
阮梨受此啟發。
決定開辟一個新賽道。
嬌牛馬文學!
說乾就乾,她注冊了小號,發了許嬌送她的鑽石胸針。
【一顆梨子】:誰懂!我幫老板遛狗,老板送了我一顆鑽石胸針,我哭死!
這枚胸針太貴,她不敢收。
但用來起號不錯。
——“乾什麼呢?”
溫熱的觸感貼在了她臉上,她仰起臉,見時鬱買回來了兩杯奶茶。
盯著那隻握著奶茶的手,她心念一動,“幫我個忙。”
“說。”
“手借我用一下。”
說著,她拉過了時鬱的手,將那枚胸針放在了他掌心,按下了快門。
照片中,露出了男人一截鉛灰色的西服袖口,以及冷色的腕表。
指骨修長,托著那枚鑽石胸針,讓本就散發火彩的珠寶越發奢華。
阮梨滿意,點擊了發送。
嚕嚕似乎察覺到阮梨的高興,也汪汪叫了兩聲。
十字路口。
等紅燈的沈肆言握著方向盤,聽到了狗叫,目光瞥向窗外。
瞥見了兩道熟悉的身影,身形一頓。
阮梨和時鬱?
他們怎麼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