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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寒淵對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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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氣風暴的餘燼在死寂中沉降。

破碎的黑石桌斷麵凝結著猩紅冰晶,像凝固的血瀑布。陶瓷麵具女人化成的冰雕矗立在狼藉中心,臉上永恒的怨毒凝固成最淒厲的死亡麵具。那個半邊身體被冰坨砸中的賭徒,扭曲的冰雕姿態訴說著瞬間的驚駭與永恒的酷寒。空氣裡彌漫著刺骨的冰屑、濃稠的血腥,以及一種更深沉、源自煞氣核心的、仿佛能凍結靈魂的虛無。

花癡開站在那裡,是這片寒冰地獄唯一的活物坐標。濕透的舊棉袍上白霜蒸騰,每一次呼吸都拖拽出凝重的白氣長龍。左掌中,那枚森白的牛骨骰子靜靜躺著,骨麵光滑,滴血不沾,卻散發著比任何凶器更凜冽的寒意。他微微抬著頭,深潭般的黑眸裡,那兩點幽藍色的冰焰並未因風暴平息而熄滅,反而更加凝練、更加銳利,如同兩柄淬煉於九幽寒泉的利劍,穿透彌漫的寒氣與煙塵,死死釘在貴賓廳深處,那道盤旋而上的烏木樓梯儘頭——那片連慘綠壁燈光芒都無力滲透的、純粹到令人心悸的黑暗。

“夜郎七。”

“該你了。”

聲音不高,卻似冰錐鑿擊著每一寸凍結的空間,也鑿在每一個幸存賭客的魂魄深處。空氣裡殘留的怨毒、恐懼、貪婪,似乎都被這冰冷的聲音再次凍結、壓實。

“咯咯咯……”

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打破了死寂。是那個肥碩如山的身影。他身上暗金符文袍子爆發的護盾光芒已經黯淡到幾乎熄滅,袍子本身多處撕裂,露出下麵青灰色、如同浸水皮革般的皮膚。巨大的頭顱緩緩扭動,頸椎骨節發出不堪重負的。那張腫脹如發麵饅頭、布滿青灰色瘢痕的巨臉完全轉了過來,渾濁的黃眼珠死死鎖定花癡開,咧開的黑牙大嘴無聲開合,濃烈的屍臭混合著一種腐爛內臟的甜腥味,形成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浪,滾滾撲來。他喉嚨深處滾動著低沉的、非人的咆哮,龐大的身軀緩緩站起,身下的石椅在重壓下徹底碎裂成齏粉。一股沉重如山、帶著腐敗惡意的凶煞之氣,如同實質的泥沼,開始從他周身彌漫開來,與花癡開殘餘的寒煞無聲碰撞,發出“滋滋”的腐蝕輕響。

另一邊,披著墨綠孔雀翎羽大氅的年輕公子,臉上那種極致的驚愕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病態的灼熱。他空洞的眼眸深處,幽暗的火焰熊熊燃燒,貪婪地舔舐著花癡開周身殘留的、精純到可怕的煞氣餘韻。他無視了身前兩個嘴角溢血、臉色煞白的護衛,甚至無視了那肥碩身影散發的恐怖壓迫。他伸出蒼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極其優雅地撣了撣大氅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嘴角重新勾起那抹空洞而殘忍的笑意,聲音如同毒蛇滑過絲綢:

“妙…妙極了…”他深深吸了一口空氣中冰冷的煞氣,“如此精純,如此凶戾的寒煞…十年磨一劍?不,這分明是天生地養的凶物…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他空洞的目光轉向樓梯口的黑暗,帶著一種戲謔的催促,“夜郎七爺,貴客登門,您這主人,還要藏到幾時?莫不是…怕了這柄剛出鞘的冰刃?”

“怕?”

一個聲音從樓梯頂端的黑暗中傳來。

不是疑問,而是陳述。沒有情緒,沒有起伏,卻像一塊萬載玄冰直接塞進了每個人的耳道,凍僵了所有人的思維。僅僅一個字,就讓肥碩身影散發的凶煞泥沼猛地一滯,讓孔雀公子眼中貪婪的火焰都搖曳了一下。

黑暗蠕動。

一道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剪影,沿著盤旋的烏木樓梯,一步步走了下來。

玄色袍服寬大,衣料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線,行走間沒有絲毫聲響,如同幽靈滑行。他的步伐不快,甚至可以說得上緩慢,但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踏在某種無形的節點上。隨著他的下行,貴賓廳內慘綠色的壁燈光芒開始劇烈地明滅閃爍,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咽喉。空氣的溫度,在花癡開風暴殘留的極寒基礎上,再次瘋狂暴跌!地麵上破碎的冰晶發出“哢哢”的脆響,自行崩裂出更細密的紋路。那些姿態各異的冰雕表麵,迅速覆蓋上一層更加致密、更加幽暗的霜晶。

無形的壓力,如同整個冰封的湖淵倒懸,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頭頂和心口。

他終於踏入了慘綠燈光所能照及的邊緣。

麵容古拙,線條如同刀劈斧鑿,透著一種岩石般的堅硬與冷漠。膚色是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幾乎與花癡開不相上下,但花癡開的蒼白是煞氣內蘊的冰封,而他的蒼白,則是一種純粹的、毫無生機的死寂。一雙眼睛,深邃得如同宇宙儘頭的黑洞,沒有任何光能從中逃逸,也沒有任何情緒能在其中留存。隻有一種絕對的、俯瞰螻蟻般的漠然。

夜郎七。

他的目光,如同兩束凍結萬物的絕對零度射線,越過了破碎的賭桌,越過了凝固的死亡冰雕,越過了肥碩身影的凶戾,越過了孔雀公子的貪婪,最終,毫無阻礙、毫無偏移地落在了花癡開的臉上。

四目相對。

沒有火花,沒有殺意,隻有兩種極致寒意的無聲碰撞。花癡開眼中幽藍的冰焰在對方的注視下,竟猛地向內一縮,仿佛遭遇了更古老、更沉重的寒淵引力。他體內的煞氣,在剛才的狂暴宣泄後本已略顯疲態,此刻卻如同被投入冰海深處的熔岩核心,發出無聲的咆哮,更加瘋狂地奔湧起來,試圖對抗這股來自源頭的、君臨般的壓製!左掌中的牛骨骰子,骨麵竟開始彌漫出極其細微的、蛛網般的冰裂白痕!

“煞氣駁雜,控而不馭。”夜郎七開口,聲音依舊平直,卻字字如冰錐,精準地鑿擊著花癡開力量的弱點,“如稚童持重錘,傷人傷己。”他的目光掠過花癡開掌心那枚出現裂痕的骰子,一絲微不可查的、近乎嘲弄的冷意在那雙死寂的眼眸深處一閃而逝。

花癡開喉頭一甜,一股帶著冰碴的腥甜湧上,又被他強行咽下。冰冷的汗珠從額角滾落,瞬間凍結成冰珠。對方僅僅幾句話,就精準地刺中了他力量最不穩定的核心——十年毒蜂熬煉,雖磨礪了煞氣的凶性與精純,卻也像在冰層下積累了狂暴的沼氣,宣泄則驚天動地,控禦則如履薄冰。夜郎七的存在本身,就像一塊投入沼氣池的玄冰,既壓製,又催化,更帶來隨時引爆的致命危險。

“賭局未完。”花癡開的聲音帶著強行壓下的震顫,每一個字都從齒縫裡擠出冰渣,“我的注,在桌上。”他目光掃向彩池廢墟——那堆碎裂的血髓晶和凍結的籌碼殘渣中,那枚被暗紅冰晶徹底包裹、形如怪異琥珀的血指斷指,依舊刺目地躺在那裡。

夜郎七的目光終於從花癡開身上移開,落在那枚冰封斷指上。他寬大的玄色袍袖無風自動,一直撚動在掌心的那枚六指血骰,緩緩從袖中探出。

血骰暴露在慘綠燈光下。通體呈現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暗紅,仿佛凝固的汙血。骰麵並非傳統的點數凹坑,而是六個極其扭曲、痛苦掙紮的人形浮雕,形態各異,表情猙獰,仿佛被永恒地禁錮在這方寸之間。最詭異的是第六麵——那根被刻痕斬斷的第六指!斷口處不再是暗紅,而是一種粘稠欲滴的、散發著妖異紅光的物質,如同活著的血髓!紅光並非溫暖,而是散發出一種深入骨髓的陰寒邪異,仿佛地獄岩漿的核心。

當血骰出現的刹那,整個貴賓廳的空氣仿佛都凝滯了一下。那些慘綠壁燈的火焰猛地向血骰方向傾斜、拉長,如同在朝拜。地麵上碎裂的冰晶無聲地震顫。更詭異的是,花癡開左掌中那枚出現裂痕的牛骨骰子,竟也發出極其細微的、如同哀鳴般的“嗡嗡”震顫!骨麵上的冰裂白痕似乎又加深了一絲!

“注?”夜郎七的聲音帶著一絲毫無溫度的玩味,他的拇指指腹,再次輕輕撫過血骰上那第六指的斷口粘稠紅光,“你賭的,是這根指頭的主人,能活到幾時?”

花癡開瞳孔驟然收縮!血梅花布片帶來的冰冷觸感,此刻仿佛化作燒紅的烙鐵,燙得他靈魂一顫。對方知道!對方不僅知道這斷指來曆,更知道血指…可能還活著?他體內的煞氣因這驚怒而瞬間躁動,冰封的湖麵下暗流狂湧,幾乎要衝破壓製!

“還是賭…”夜郎七的目光重新鎖住花癡開,那雙死寂的黑瞳深處,仿佛有無儘的寒淵在旋轉,“你這柄剛磨出鋒芒、卻隨時會崩斷的冰刃,能在我這寒淵裡…撐過幾局?”

話音落下的瞬間,夜郎七撚動血骰的拇指,極其隨意地向下一彈!

“叮——”

一聲清脆得如同冰晶碎裂的鳴響!

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隻有一股無形的、冰冷到極致的波動,以血骰為中心,瞬間擴散開來!

花癡開隻覺得眼前景象猛地一晃!如同隔著劇烈晃動的冰棱觀看世界。貴賓廳的狼藉景象、破碎的冰雕、猙獰的肥碩身影、孔雀公子帶著病態興趣的臉…所有的一切都在高速扭曲、旋轉!腳下的地麵不再是冰冷的石地,而變成了一片光滑如鏡、深不見底的巨大黑色冰麵!頭頂不再是慘綠的壁燈和穹頂,而是無儘的、翻滾著慘白色冰霧的虛空!

空間被扭曲、切割、重塑!

“嗡!”

花癡開體內的煞氣本能地瘋狂運轉,千算熬煞之力被他催發到極致,如同無數根堅韌的冰絲,強行刺入這片被扭曲的空間,試圖感知、錨定!他腳下的黑色冰麵瞬間蔓延開一片蛛網般的霜痕,穩住身形。

當他勉強定神,眼前的景象已然大變。

他孤身一人,站在一片望不到邊際的黑色冰原之上。冰麵光滑如鏡,倒映著上方翻滾的慘白冰霧,形成一種令人眩暈的、上下顛倒的詭異感。絕對的死寂籠罩著一切,連他自己的心跳聲都顯得格外刺耳。極致的寒冷滲透骨髓,比貴賓廳更甚十倍!每一次呼吸,吸入的仿佛不是空氣,而是無數細小的冰針,刺得肺腑生疼。

而在冰原的“儘頭”——或者說是這片扭曲空間的中心,距離他約百丈之遙的地方,一張巨大的賭桌憑空懸浮。

賭桌的材質,赫然是那種吸光的黑色石頭,與之前貴賓廳的賭桌同源,但更加巨大、更加厚重,桌麵光滑如鏡,倒映著上方翻滾的冰霧。桌麵之上,沒有牌九,沒有骰盅,隻有孤零零的三件東西:

左邊,是一枚內裡血絲濃稠欲滴、散發著幽幽磷光的“血髓晶”籌碼,光芒流轉,如同活物的心臟在搏動。

中間,是花癡開丟下的那枚冰封斷指,暗紅的冰晶在慘白冰霧的映襯下,折射出妖異的光澤。

右邊,則是一枚通體漆黑、仿佛能吞噬光線的骨片,骨片上沒有任何紋路,卻散發著一股極其隱晦、又極其不祥的氣息,讓花癡開體內的煞氣都感到一絲本能的排斥。

賭桌對麵,夜郎七的身影如同磐石般端坐。玄色袍服與黑色的冰原幾乎融為一體,隻有那張古拙死寂的臉和手中撚動的六指血骰,在慘白冰霧的背景下清晰可見。他如同這片寒冰地獄的主宰,目光穿透虛空,落在花癡開身上。

“第一局。”夜郎七的聲音直接在花癡開腦海深處響起,冰冷得不帶一絲漣漪,“三選一。生門,死門,無間門。”

花癡開的心臟如同被一隻冰冷的鐵手攥緊。三選一?這根本不是賭!這是赤裸裸的陷阱!那枚血髓晶籌碼散發著生機與誘惑,卻可能是誘人墮落的毒餌;冰封斷指代表著他此行的因果,選擇它意味著直麵最深的血腥;而那枚黑色骨片的不祥氣息,更是讓他靈魂都在預警。

他試圖感知,試圖用“千算熬煞”之力去捕捉這三件東西的“震顫”。然而,這片空間是夜郎七的主場!無處不在的極寒仿佛有生命般,瘋狂地侵蝕、凍結著他的感知力。那翻滾的冰霧,那光滑的冰麵,甚至他自己體內奔湧的煞氣,都在乾擾、扭曲著他的判斷。千算之力如同陷入粘稠的冰膠,運轉滯澀,反饋回來的信息混亂不堪,充滿了惡意的雜音。

冷汗(瞬間凍結)從他鬢角滑落。左掌中,牛骨骰子的震顫愈發劇烈,骨麵上的裂痕似乎又蔓延了一絲,發出細微的、令人心焦的“哢嚓”聲。煞氣在經脈中狂暴衝撞,冰封的湖麵下,那被壓抑的凶戾與劇痛如同毒蛇噬咬著他的理智。他死死盯著賭桌對麵的夜郎七,對方那雙死寂的眼眸裡,隻有絕對的冰冷和一絲洞悉一切的嘲弄。

時間仿佛被凍結,又仿佛在瘋狂流逝。每一息的沉默,都讓周圍的寒意更甚一分,都讓體內的煞氣更躁動一分。花癡開知道,拖延下去,不等他做出選擇,失控的煞氣就會先一步將他從內部撕裂!

就在這意識被寒冰與劇痛雙重絞殺的邊緣,掌心牛骨骰子那越來越清晰的碎裂聲,卻像一道微弱的電流,猛地刺穿了他混亂的思緒!

裂痕…骰子的裂痕…

這枚骰子,是那夜冰湖刻經後,唯一留下的東西。它承載了什麼?僅僅是用來聽骰的工具嗎?

十年毒蜂熬煉,煞氣在變,這骰子…是否也在變?它的裂痕,是瀕臨崩潰的征兆,還是…某種變化的開始?

一個近乎瘋狂的念頭,如同冰層下驟然閃現的幽光,瞬間攫住了花癡開!

他不再試圖去“聽”那三件賭注的“震顫”——在這片被夜郎七絕對掌控的寒淵裡,那無異於緣木求魚。他將所有的意誌,所有的千算熬煞之力,不再向外,而是猛地向內收縮!如同將散亂的冰絲,全部收束、纏繞、灌注到左掌之中,灌注到那枚布滿裂痕、哀鳴震顫的牛骨骰子內部!

感知!不是感知外物,而是感知這枚骰子本身!感知它內部的“空”!感知那無數道細微裂痕在極致煞氣灌注下,發生的、最本源的“變”!

“嗡——!”

牛骨骰子在他掌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幽光!骨麵上的裂痕瞬間被冰藍色的光芒填滿,仿佛有無數道細小的冰河在其中奔湧!一股源自骰子核心的、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脈動”,如同垂死心臟的掙紮,猛地傳遞到花癡開的意識深處!

這股脈動,不再是單純的“震顫”,而是一種…指向!

它並非指向賭桌上的三件物品,而是…指向了這片被夜郎七扭曲的寒冰空間本身!指向了那光滑如鏡的黑色冰麵之下!仿佛在那無儘的黑暗深處,有什麼東西,與這枚瀕臨破碎的骰子,產生了一絲極其微弱的、超越空間的共鳴!

花癡開眼中幽藍的冰焰驟然暴漲!他猛地抬頭,不再看賭桌,不再看那三件充滿誘惑與殺機的賭注,而是死死盯住腳下那片光滑如鏡、倒映著翻滾冰霧的黑色冰麵!

夜郎七死寂的眼眸深處,第一次掠過一絲真正的波動,如同萬古冰原裂開了一道縫隙!

花癡開動了!

沒有衝向賭桌,沒有選擇任何一件賭注。他猛地抬腳,凝聚了全身殘餘煞氣與決絕意誌的一腳,狠狠跺向腳下的黑色冰麵!目標,正是骰子脈動所指向的那一點!

“給我…開!”

怒吼伴隨著狂暴的煞氣,如同冰河決堤,轟然爆發!

“轟哢——!!!”

一聲前所未有的、仿佛整個冰原都為之碎裂的巨響!

花癡開腳下的黑色冰麵,應聲炸開一個巨大的窟窿!不是裂痕,而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邊緣犬牙交錯的冰洞!無數碎裂的巨大冰塊混合著漆黑如墨的冰水,如同噴泉般衝天而起!

一股比夜郎七營造的極寒更加古老、更加原始、更加混亂的冰冷氣息,混合著濃烈的水腥和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來自地底深淵的腐敗味道,從冰洞中狂湧而出!

這股氣息衝擊之下,懸浮在空中的巨大賭桌劇烈晃動!那枚散發著磷光的血髓晶籌碼光芒瞬間黯淡;冰封的斷指上暗紅冰晶“哢哢”作響;而那枚不祥的黑色骨片,竟發出一聲尖銳的、如同無數怨魂嘶鳴的厲嘯!

夜郎七端坐的身影第一次出現了晃動!他撚動血骰的手指猛地一頓!那雙死寂的、如同黑洞的眼眸,死死盯住冰原上那個巨大的、噴湧著混亂寒流的破洞,古拙的臉上,一絲真正的、如同岩石崩裂般的驚怒,終於無法抑製地浮現出來!

“寒…淵…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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